“這是神魔封印,南嶺大帝以大能力,構造出五條天龍,將神魔封鎖於此地。”食人魔見識非凡,學識淵博,他知曉南嶺大帝的一些事蹟,聯想傳說與現實,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南嶺大帝自創五龍道,演化五條天龍,神鬼皆泣,終成帝道,證帝封仙,古今罕有。”
“原來如此。”
透過天眼,即墨也看出端倪,這些亭臺屋榭走勢巍峨,穿越於千山萬嶺,綿延於無數溝壑,所過之處,勾勒大勢,這些大勢不散發出去,全部封鎖在地下。
而那些神魔塑像,表情猙獰,就像是在努力掙扎,這些神魔的道印核心,全部被一把大鎖封住,與天龍合一,被拉扯入地下,埋葬在萬山溝壑中。
“亭臺是龍鱗,臺階是龍骨,構成無上威勢的天龍,大帝手段,很難揣測。”食人魔嘆息,他雖然是至聖強者,但離大帝還有十萬八千里之遙,可能窮盡一生,也沒有機會走到那一步。
古今成帝者何其稀少,真正註冊史籍的,也不過是聊聊幾人,這不是人王時代。不過那個時代雖飽受傳頌,但畢竟是在百萬年前,許多東西都模糊不清。至於比人王更遠,連傳說也未留下。
兩人順着亭臺而行,大道歸一,沒有發生任何危險,在此處,帝陣威壓降到最低,腐屍魔氣更是無法來到這裡,只是因五龍道。
即墨也走出饕餮鼎,此處可以不再動用天眼,食人魔收斂一身氣勢,佝僂着腰,越發蒼老,枯瘦的只剩下一張人皮包着骨頭,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凡人老者,帶着幾分慈善。
“多謝前輩。”即墨由衷行禮,如果不是食人魔,他永遠無法走到這裡,無法突破帝陣封印。
饕餮鼎上佈滿傷痕,兩隻巨大饕餮被斬的支離破碎,在大道威勢下,饕餮鼎受到重創,半件聖兵差點被打碎,帝陣封印,王道規則,當今之世,或許只有找到無上帝兵,纔有可能破開。
食人魔斜看即墨一眼,咯咯一聲怪笑,率先走上臺階,進入冥冥黑霧中,饕餮鼎亦被他收回去,滿懷惋惜。
這一走便是一天,亭臺越發張揚,古道兩邊神魔無數,齜牙咧嘴。遙遙可以看見,在遠方有五條巨龍匯聚,共同拱着一座巨大的宮殿,那宮殿似塔似樓,高聳入雲霄,直上霄漢,沒入九天冥冥。
這裡的神魔錶情更加猙獰,他們纏縛沉重枷鎖,胳膊粗細的鐵鏈貫穿骨骼,有些神魔跪在地上,做仰天嘶吼狀,臉上刻滿憤恨不甘,怒目圓瞪,盡顯猙獰。
“這些神魔,該不會是真的神魔吧!”即墨驚詫,這些神魔太惟妙惟肖,感覺就像是真身聳立,每一張細小的鱗片,都像是精雕細刻,無比細膩,帶着一種生命跡象。
“誰人能知,除非真的打碎這些神魔,看是否能夠顯現真身。”食人魔沙啞道,真的要打碎這些神魔,誰也不敢做,大帝手筆,不是世人可以妄加揣測,可能打碎這些神魔,就會將鎮壓的真正神魔釋放出來。
“史料記載,南嶺大帝鎮壓的神魔中,不乏有接近大帝的存在,那些存在,就是大帝也無法徹底將起殺死,真要釋放出來,誰人能敵。”
即墨二人走進一間長廊,在這長廊兩邊,不再有神魔塑像,而是一連串的豐碑,那些豐碑上用古字刻着無數姓名,大道痕跡也在長廊外全部鑽到地底,這裡徹底沒了大道束縛,成了一片自由地。
石壁上有一層悲愴莫名的氣息,似乎在述說當年的悲壯,一層層幻影浮現在眼前,有神魔,還有人族強者,妖族強者,屍山血海遍佈天地,血流成河,變成滾滾洪濤,一去東流,再不復返,骸骨堆成高山,有神魔站在屍山血海中仰天嘶嘯,對月長鳴。
影像飛逝,劃過無數江海湖泊,高山峻嶺,出現虛空的景象,死屍飄浮在虛空,聖兵折斷,骸骨腐朽,廝殺吶喊聲連綿不絕,響徹整個宇宙星空。
一尊聳立虛空的影像出現,他腳下踩着五隻天龍,手握長劍,身後是一副天龍飛舞圖。這尊影像頂天立地,面容模糊,整個人如從迷霧中走來,模糊不清,只有一個人形幻影,難窺真容。
他從虛空走過,伏屍遍星空,神魔紛紛倒地,摧枯拉朽,就像收割麥子,簡單直接。有一尊吞天蓋地的神走來,他身邊還有一隻不比他弱的大魔,神魔呼嘯,與那尊影像撞在一起,一切消失,所有影像皆消失不見。
即墨擡頭,看見前方聳立着一尊巨大石像,那尊石像腳下踩着五隻天龍,身披皇袍,手按無上帝兵,這尊石像高聳入雲端,難窺真面貌。
“這就是南嶺大帝的法身。”食人魔恭敬對那法身行了一禮,即墨也隨着行過一禮。
“無論世人如何評價這尊大帝,但他的功跡無人能夠掩蓋,單論功績,古來少有與之抗衡者。”食人魔仰頭看着這尊巨大雕像,輕聲感嘆。
大帝本就是傳說,更何況是這尊南嶺大帝,他的功過,誰人能評,很難說,世人說法不一。
征戰一生,功績顯赫,斬過神魔,滅過史料中的仙,從屍山血海走來,殺過同類,曾經屠戮星海,雙手沾滿人族鮮血,說是魔王也不爲過,但若不是他,阻擋神魔,歷史或許會就此終結……征戰一生,最後也只留下一塊無字碑。
“南嶺大帝用自己的法身鎮壓神魔,構建龍骨龍鱗,演化五龍道,封印魔亡陵,或許在這裡,能夠找到出路。”食人魔就像一個虔誠信徒,滿臉誠摯,這是很少見的。
“大帝的法身上有裂痕。”
即墨匆匆閉眼,兩行血淚流淌不絕,他動用天眼,想窺探南嶺大帝的真面貌,但他只看見一片金色混沌。
然後五條天龍從混沌中衝出,沒入他的雙眼,若不是丹田中的黑珠猛地顫動,就不單單是傷了他的天眼,在目光收回的那一瞬,他看見南嶺大帝的法身上有一條裂紋,如同蛛絲般,很細很小。
“什麼?大帝法身上有裂紋。”食人魔臉色一變,只可惜他的天眼已經毀了,無法窺探到這些細微,更何況是大帝法身,本身就是道與法的結合,規則與秩序的編織,不是一般人能夠看見。
“或許是我眼花了,畢竟也只是一瞬間,看的並不清晰。”即墨也不會相信,很有可能是他眼花了,大帝的法身,只有大帝級別的存在纔可能摧毀,其他人連靠近都難以做到,他們此刻離大帝法身也有千里之遙,不過是遙遙相望。
“但是在大帝腳下,卻有一條通往深幽的通道,不知終點。”即墨雙眼止不住留下的淚水,血絲與眼淚混合,一汪汪落下,拋灑了一地。
“你簡直不知死活,大帝的法身,也是你能窺探,就是在我全盛時,也不敢窺探大帝法身。”食人魔嘆了一聲,他幫助即墨恢復雙眼,但是這一次即墨雙眼受傷太深,已經傷到天眼根基,真的要恢復,實在太難了。
“活該!”
即墨咧嘴笑笑,直接盤膝坐下,取出四五十斤臧貔肉,遞給食人魔,“我這不是想看看大帝的真面貌嘛。”
“如果不是爲了走出魔亡陵,就是你給我萬斤臧貔肉,我也不會爲你恢復一次天眼,每恢復一次天眼,我都須動用至聖根本,抽取本源力量。”
食人魔將臧貔肉扔進饕餮鼎,最後還是動用本源力量爲即墨修復雙眼,其實若不是黑珠止住五龍道,即使有至聖本源,即墨的雙眼也無法修復。
“老爺子,你是真正的菩薩。”即墨大口嚼着臧貔肉,很恰時機的拍了一個馬屁,這是一尊至聖強者,真要出了魔亡陵,綁上這樣一條大腿,還有誰敢來惹他,就是殺回東荒,他也有那個底氣,不過這也是他的一廂情願,畢竟食人魔與他相差太遠,人家也沒有義務幫他橫掃四大家族。
“收起你那點小花花腸子,對我不起作用,是不是菩薩,不是你我能言,而是佛祖評價。”食人魔看穿即墨心思,最後緘口不言,煉化幾顆道石,倒在地上呼呼睡去,將近兩天,一直抵擋王道規則,他幾乎要傷及本源。
食人魔一睡便是三天,即墨也終於恢復,天眼的傷勢將近完好,在這三天裡,他用天眼窺探過黑珠,但只看見一片黑色混沌,其他什麼也未看見。
自從他晉升天乞,這黑珠沉寂過太久,就是即墨呼喚它,它也沒有響應,現在終於又重新有了動靜,不過即墨也是一陣頭大,這黑珠太能吞了,一旦醒來,不知道又要吞噬多少奇珍異寶。
“我仔細推算過,想要走出去魔亡陵,就要走到南嶺大帝法身腳下,那裡纔是帝陣節點。”食人魔突然座起身,他更加憔悴虛弱,原來這三日來他在用心推算,找到出口。
傳說至聖可以探查古今未來,不過需要動用本源力量,想來食人魔也是動用本源,才推測算出帝陣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