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施主,你所言,便有過妄實,救取苦難衆生,皆是我輩職責。”伽藍正色看着兔子,臉上不怒而威,如同佛家的大明王菩薩。
兔子咂咂嘴,還想碎上一句,但記起伽藍的可怕,撇過頭去不再言語。
“此處魔氣甚重,我們還是速速離開。”有修士提議,他們此刻感到了魔氣,那是一種污濁的腐朽之氣。
“小墨墨,有沒有感到自從嫡塵那廝走後,這裡魔氣重了許多。”兔子鬼鬼祟祟,小聲問着即墨。
即墨點點頭,他與嫡塵註定會有一戰,必定是你死我活的局勢,只是現在嫡塵越來越強,而他的實力提升雖快,也比不上嫡塵的速度,更何況一旦過了念神,他若找不到破入道合的方法,註定會被嫡塵壓制。“魔骨。”
“那是因爲之前有嫡塵吸收魔氣,他走之後,魔氣無人吸收,自然溢了出來。”李寒臉色凝重,“他如果再執迷不悟,魔骨反噬之日,近在咫尺。”
“他匆匆離開,顯然是無法再容納魔氣,只怕此次他尋到地方閉關,會有機會突破念神。”
“閒話勿說,我們先離開此處,碧落現身,黃泉不遠,也不知黃泉聖地會是哪番景象。”
衆修縱身,依照方位,向至聖道場的方向趕去。雖然尋到悟道石壁,卻沒有得到悟道機緣,衆修很失望,至於黃泉聖地,也只是推測,是否真的會出現,還在未知。
畢竟近千年過去,滄海桑田,變化萬千,碧落聖地遭此變化,誰也不知黃泉聖地是否完整。
所以對於黃泉聖地,他們不會強求,畢竟至聖道場纔是終點,也纔是目的地。聖地不一定有至聖強者,但有至聖強者的勢力,卻一定是聖地。
早晨的太陽剪起一抹殷紅,塗在東方,剩餘的彩料掉落在湖水中,陡然散開,化爲淺淡的紅色。無邊的大湖上,一條橫穿湖面的彩虹,如同懸掛的五彩神橋,絢麗奪目,又不失大氣。
亮麗的光壁上,有千年前的先賢留下的道痕,訴說着難以明瞭的大勢,講述着道的真諦,在光壁上,扭曲刻着十個小字,“此壁有魔,吾且封之,老聃。”
忽而涼風捲起,帶來幾分異樣的馨香,甘甜入味,絲絲縷縷,卻帶着一分難名的魔性。衣袍獵獵,紫衣飄飄,嫡塵長髮飛舞,站在崖壁上睥睨遠方。
“桀桀桀桀,老奴恭迎少主人,時隔三年,少主人您越來越強大,老奴真是看在眼中,喜在心底。”金石交割的古怪聲音撞在天空,膽寒心顫,如同鬼怪斯嚎。
嫡塵嘴角揚起一抹猙獰,看着空無一人的天空,聲音發澀,如同金石相擊,聞着毛骨悚然,“老鬼,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可都完備。”
“少主人放心,一切已經準備完畢,元道子只是開始。”
“是嗎?”嫡塵冷笑,從空中走下,緩緩走進那道裂縫,“有幾人可以知道,這當年被老聃封印的石壁,便是我黃泉聖地的入口。”
前方是一片血色平原,連草也是血紅色,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風停止呼嘯,雲停止走動,平原不見邊際,少說也有萬里。
衆修從道蘊光罩中走出,他們並沒有找到黃泉聖地,在碧落聖地的遺址中,毫無收穫,畢竟那些寶物全部沾染了晦氣,沒有誰願意染指。
“嫡塵沒有來。”即墨悄聲傳音給兔子,他一直觀察着衆修,沒有看見嫡塵的蹤跡,心裡不由發怵,總感覺有事要發生一般。
兔子掃視一圈,傳音道,“果然沒來,麻煩大了,說不定他還在碧落聖地的遺址中吸收魔氣。”
他眼珠一轉,滿臉無所謂,“兔爺擔心的是個毛,和嫡塵有怨的是你小子,和兔爺有啥關係。”
“這裡又是何處,一望無際的平原,沒有終點。”
衆修沒有目的,他們向前方走去,發覺這片染血般的平原上,有着一羣像綿陽一樣的動物,這是從未發現的動物。
白色的捲毛,不是很長,兩隻盤旋的犄角,長得很像綿羊,卻只有三條腿,體型碩大,堪比壯實的公牛,看着有些詭異。
“這是新發現的物種,或者是在外界已經滅絕,卻獨生活在這裡。”
“這種動物沒有攻擊力,很溫順,太像綿羊了。”有一個女修驚訝的尖叫,她很興奮,母性光輝綻放,被這種神奇的動物徹底萌化。
“對於未知事物,最好還是保持基本的警惕。”有修士提醒,不過作用不大。
那些長相奇怪的動物真的沒有攻擊力,衆修逐漸心安,對那些動物放鬆了警惕,這血紅色的大草原上,除了齊及小腿的紅色嫩草,便是吃草的三足怪物,荒涼的厲害。
天空有着奇怪的禁飛力量,強大無比,連葉封神這樣的頂尖強者,也不願走上天空,被那股巨大的壓力籠罩。
夕陽西下,夕陽的餘暉拋灑在地平線上,與紅色的草原相襯,燦爛炫目,奪彩迷人,很漂亮。
“轟隆隆!”
巨大的靈舟從天空碾壓過,龐大的異禽拉着靈舟,從天的終點飛來,九霄顫抖,空間戰慄。
六輛靈舟,五輛戰車,全是出自強大的勢力,頂尖宗門,宗門內有一個入虛境的老祖宗鎮壓。
“轟!”
天空震響,一輛華麗的車輦從天空駛過來,所有靈舟戰車黯然失色,這輛戰車裝飾華麗,雕刻着九朵豔麗的金陽,那些金陽上面刻着道蘊,遠遠看去,就像是九個太陽馱着戰車,氣勢磅礴。
“是太一聖地的九日豔陽車。”一個修士驚歎,看着那輛戰車,臉上滿是羨慕。“這可是太一聖地的至寶,每一輛都是強大道兵,非是長老級別,不可乘坐。”
葉封神掃過那名修士,眉頭微鎖,緩步走上九日豔陽車,他是太一聖子,光環籠罩,實力強大,有能力登上這樣一輛象徵實力與權利的戰車。
“轟!”
強大的靈舟破空而出,從遠方駛來,遠遠就可看見黑色的旗幟,上面飄着‘修羅’二字。黑色的鋼鐵戰船,堅固不可摧毀,強悍無匹,不過與九日豔陽車相比,無論是氣勢,還是本身的品階,都差了許多。
“轟!”
又有一隻戰車駛來,竟然不比九日豔陽車弱上多少,站車由兩隻巨大的異獸拉着,那兩隻異獸席捲風雲,背後燃起大火,那輛戰車就置身火海,無比絢麗。
“朱雀聖地的雙鳳戲天輦。”有修士震驚道。朱雀聖地來自朱雀聖州,實力不比太一聖地弱,這雙鳳戲天輦,也煞是強大,整個宗門也不過纔有三十二輛而已。
鳳公子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畢竟他的本體是雙頭妖鳳,拉着車輦的雖是朱雀,卻也與雙頭妖鳳有着血緣上的關係,這等於是對他赤裸裸的羞辱。
“轟!”
一輛更大的靈舟划過來,將天空撕破半邊,鎮壓天空,無比強悍,就像一片陰雲,除了九日豔陽車和雙鳳戲天輦,所有靈舟戰車都失去了光彩。
那巨大的靈舟上雕刻着一隻雙頭妖鳳,氣勢吞天,彷彿要活過來,道的氣息在妖鳳身體表面遊走,無邊無際。
鳳公子緩步走上那輛靈舟,紅衣飄飄,他是妖族王者之後,自然有着應有的氣勢。昔日雄霸一方的雙頭妖鳳一族,早已消失在歷史遺蹟中,現在卻又重新強勢復出,以氣勢壓制衆修,堪比兩大人族聖地。
“徐兄,我以爲你朱雀聖地不會出手,卻沒有想到半路殺出。”九日豔陽車中傳出一道雍容女聲,想動天地,這是強者之間的對話,直接勾動大道,可以深入人心,想擋都擋不住。
“太一聖州離這裡數十萬裡之遙,需要靠傳送陣相通,殷仙子不也來了。”雙鳳戲天輦的主人聲音雄渾,帶着不怒而威的氣勢。
“至聖道場,這等機緣,除非是個傻子纔會放過。”九日豔陽車窗簾輕輕放下,將那個雍容華貴的美婦遮住,“不知雙頭妖鳳一族來的,又是哪位強者。”
“老朽行將就木,算不上什麼強着,只是聽聞至聖道場爆發,想來湊湊熱鬧。”靈舟中傳來一陣發顫的喘息聲,說了這樣一句話,像是抽空了他的全身力氣。
“修羅聖地又來的哪位。”那徐兄話語之間,如同金石交接,很有力。
“比不上諸位前輩,晚輩羅如風。”
“轟隆隆!”
又有靈舟戰車駛來,雖華麗炫目,但有了四個龐然大物,這些靈舟戰車,都顯得相形見絀。
那些天驕紛紛離去,走上自家的靈舟、戰車,還有些是散修中的天驕,形單影隻,也有些天驕是從宗門獨自外出,所以也未和其他修士合羣。
即墨看着嫣然,她如翩翩仙子,飄飄素蝶,迎着夕陽餘暉,走上忘塵宗的靈舟。
“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去靈舟。”兔子傳音問道,現在嫡塵不在,其實他們回到忘塵宗的靈舟,沒有多大影響。
“面具還是不要取下。”
夕陽的餘暉斜照,拉長倒影,無限之長,狂風猛地颳起,遮蓋天空,連腳步也無法站穩,即墨臉色鉅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