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藉着夜色的掩蓋,緊緊貼在那具屍體背上,拼命使用掩息訣收斂散發出去的氣息。
那三隻女妖的實力不過是在凡仙之別,憑着妖身的優勢,纔會力大無窮,托起這個巨大的屍體。所以即墨只要小心,是可以保證不被這三隻女妖發覺。
三隻女妖擡着那巨屍一路顛簸,即墨貼在屍體表面,凝目看着走過的路,將路線默默記在心底。
顛簸前行了大概半刻鐘,三隻女妖才擡着這具巨大的屍體來到一個石洞前。
石洞內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即墨心中計較,知道進了山洞,沒有夜色的掩蓋,遲早會被這些女妖發覺,便瞅準機會,抓住頭上的一根樹枝,悄聲的爬上樹梢。
那擡着屍體的三隻女妖中有一妖輕聲道,“你們有沒有感到祭品輕了一些?”
另一妖點頭,道,“嗯,的確是這樣。”
方纔攀上樹枝的即墨聞言一個趔趄,差點從樹上掉了下去,這該死的女妖,感覺怎麼這麼敏感。
“誰!”一隻女妖警惕的看着四周,怒斥一聲。即墨匆忙貼在樹幹上,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響。
這些女妖的感覺太靈敏了,不過還是凡仙之別的實力,卻能輕易發覺即墨弄出的輕微響動。
頓了幾息,三隻女妖見周圍一片安靜,有一妖便出言道,“小青,你太大驚小怪了。我們還是快點將祭品送到祠王洞吧!否則長老等急了,又要發火。”
那叫小青的女妖點了點頭,“嗯,是我太緊張了。不過長老不在祠王洞噢!”
“爲什麼呢?”先前出言的那女妖接言問道。
“族內今天又有許多兵士戰死了,連狗將軍今天都被一個青衣人類斬殺了。”
那叫小青的憤恨嘆聲道,“那些人類太可惡了,每年都要進來殘害我們的同族。”
“所以,我們才……”
“住嘴!”另一隻女妖沉喝一聲,打斷了那兩隻女妖的交談。
那兩隻女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匆忙閉嘴不語。
那女妖再次沉聲道,“族內的事物不是我們能討論的,小心禍從口出。”
“我們只要永遠記住,那些英魂都是爲了我們能夠幸福安定的生活,纔會犧牲。”
“長老今天要祭奠這些英魂,希望那些英靈可以保佑我族。”
“不說這些了,我們趕緊將祭品擡到祠王洞吧!不要誤了時辰。”
另外兩隻女妖點點頭,表示明白。三妖匆匆擡着那具屍體向那個山洞走去。
看着那三隻女妖終於進了山洞,即墨方纔匆忙爬到樹幹上,安穩的坐了下來。仔細回憶着那三隻女妖的對話,他疑惑不解。
“所謂的狗將軍,該不會是我今日斬殺的那隻狗妖吧,那青衣人類就是我了。”
即墨仔細思索,祭奠英靈,可惡的人類,爲了族內的安定……
可惜那兩隻女妖的交談被另一隻女妖生生打斷,否則他還會聽到更多的幸秘。
現在聽了一半,他反而更加疑惑了,人類每年進入這裡,便就是指忘塵宗的弟子進入小秘境?還是說是忘塵宗的弟子進入這個妖族聚集的山谷?
還有說許多兵士戰死,莫非便是像他殺死的那些妖,只是那些妖不分青紅皁白,看見他便不顧死活的攻擊,蠻不講理,他也是無奈,纔出手擊殺。
難道是進入小秘境中的弟子大量獵殺妖族,才導致這些妖族狂躁不安,見人不問青紅皁白,便要擊殺?
即墨更加疑惑了。
那三隻女妖進入山洞去的匆匆,回來的也匆匆。
不過小半刻,三隻女妖便匆匆從山洞中出來。
有女妖慶幸的道,“長老真的不在,連守衛祠王洞的侍衛也不在,否則咱們今天又少不了一頓臭罵。”
另一隻女妖道,“不要再說了,咱們還是快點回去吧,長時間待在祠王洞也是會被長老罵的。”
“嗯!”
三隻女妖匆匆從即墨待的樹下路過,那隻叫小青的女妖略帶疑惑的看了眼他藏身的巨樹,不過卻被兩個同伴催着匆匆離開了。
待到三妖遠遠離開,即墨才從樹上躍下,“這洞中沒人,不如進去看看。”
他疑惑太多了,不由得對這“祠王洞”生髮了興趣。
他手中握着問心戟,小心翼翼的向着祠王洞靠去,那祠王洞中一片明亮,擺滿各種祭品。
有巨大的野獸屍體,還有許多精美的果蔬,香氣迷人,看的他口水四溢,不過他還是知道輕重,不敢亂來。
洞中佈滿燈燭,是用的一些不知名的燃料,那些燈燭上並沒有刻道蘊。
也是,即墨根據老莫的提示思索,這小秘境對修士的實力要求太高了,一旦實力達到天乞境,就有可能引發秘境的崩塌。
然而這麼多年過來了,小秘境依舊沒有坍塌,只能證明這小秘境中沒有超越天乞境的大妖存在,亦或者是有這樣的大妖,卻還在苦苦壓制着境界,不敢爆發出天乞境的實力。
不過這只是即墨的臆測,不知真實情況如何。
對於小秘境外的人類而言,小秘境中的妖族不過是些還沒有開化的蠻夷,文化淺薄,使用的道法也低劣不堪,怎麼可能將道蘊刻在燈燭上。而事實也是如此。
祠王洞很悠長,即墨緊握着問心戟,小心翼翼的前行了小半刻鐘,還未走到盡頭。
不過除了洞口擺了許多的祭品以外,洞的深處倒是很乾淨空曠。無數巨大的燈燭照亮着山洞,使這山洞明如白晝。
他又走了片刻,山洞卻突然分了岔路,岔路兩邊都佈滿了燈燭,就這點而言,差別並不大。
不過,一條岔口前擺了一隻黑色巨狼雕像,那巨狼雙足着地,雙爪按着一個巨大的狼牙棒,人立而起,身上的狼毛蹙立,威風凜凜。
另一條岔口的相對位置,卻擺了一隻巨大的烏鴉,那烏鴉昂首挺胸,雙翅微張,眼中閃爍狡黠,一身烏黑的羽毛猶如鋼鐵,緊緊的貼在身上。
即墨默默注視這兩個雕像,有些猶豫,不知到底該走那邊,猶豫片刻,他心中一橫,向那巨狼的方向走去。
那隻烏鴉眼神太狡黠了,他僅是看着,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而那巨狼雖然看着威風凜凜,他卻反而沒有多少害怕。
沿着有巨狼雕像的那條岔道走了片刻,即墨又來到一個岔道,不由眉頭微微皺了皺。
岔道兩邊分別是一隻巨狼,一隻烏鴉,與第一個岔口處的雕像一般無二,就連那烏鴉的眼神也是一般感覺。
即墨眉頭皺了皺,再次朝着有巨狼雕像的岔道走去,然而不久之後,他臉色便變了。
又是一個岔道。
他沒有猶豫,依舊朝有巨狼雕像的那個岔道走去,不久之後,又是岔道。
這次即墨駐足,臉色凝重,是山洞一直這樣延伸了下去,還是他迷路了。
他仔細檢查岔道口,將每一處特徵都清晰的記住,又用問心戟在那巨狼雕像上做了一個隱晦的標記。
依舊朝着有巨狼雕像的那條岔道走去,不久之後,果然又是一個岔道,他仔細將這個岔道與上一個岔道做比較,兩個岔道並不一樣,他匆匆來到那巨狼雕像身邊,也沒有做的印記。
緊蹙的眉緩緩舒開,“看來我一直是在朝洞的深處走去,並沒有迷路。”
他仔細想了想,最終決定依舊沿着有巨狼雕像的那個岔道前行。
又轉了四五個岔道,即墨再次來到一個岔道旁,本沒有多少在意,但是在經過那巨狼雕像時,他眼神卻是一凝,臉色變得很難看。
“怎麼可能,居然迷路了,可是我一直按着直線走的,應該不會繞回來纔對。”
但是那巨狼雕像上的隱晦標記,卻真真切切的提醒着他,他確實迷路了。
即墨匆匆回頭,這是他進入這條山洞後第一次回頭,然而不看還罷了,轉頭看過,他便臉色駭變。
“怎麼可能!”
身後是無數的岔道,每條岔道都不知通向何處,而每條岔道又一分爲二,在分開的兩個岔道口上分別擺放着一隻巨狼雕像,一隻烏鴉雕像。
黑色的巨狼雕像雙足着地,雙爪按着一個巨大的狼牙棒,人立而起,身上的狼毛聳立,威風凜凜。
而在另一條岔口的相對位置,一隻巨大的烏鴉昂首挺胸,雙翅微張,眼中閃着狡黠,一身烏黑的羽毛猶如鋼鐵,緊緊的貼在身上。
洞中燈燭閃爍,不斷跳曳,照耀着即墨越來越難看的臉。
他慢慢握緊問心戟,默默注視着密密麻麻的岔道。
每一條岔道中都燈火通明,猶如白晝,卻悠遠深長,不知最終通向了何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