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不說這些了。他現在什麼情況?”嫣然擺頭,不願糾結。
“他能怎麼樣,還不是被燕長老鎮壓了,哼,還害的燕長老和紫前輩鬧得不開心。”思瑤抱怨道。
“咳咳咳!”
嫣然二人匆忙轉頭,看見牀上即墨艱難皺眉,面色越發蒼白。嫣然玉頰上劃過一絲不忍。
“他的病情不斷反覆,如果想要徹底恢復,除了養魂草,便只能憑藉大量時間,只是這對他以後晉升念神境肯定會有大的影響。好在他的神魂比同階修士要強大許多,這才僥倖……”
“否則那天,他可能真的會被嫡塵……”
“嫣然師姐,思瑤師姐,燕師叔讓我來尋你們。”一個白衣弟子站在門外,對着嫣然二人恭身行禮道。
“知道了。”思瑤點頭,“你先去吧,我們隨後就來。”
“那我便先告退,向師叔覆命去了。”那弟子再行一禮,轉身離去。
“看來師叔對嫡塵入魔這件事很看重啊!”思瑤看着嫣然感嘆。
“此事不會這麼簡單,我們走吧!”嫣然微微點頭,深看了眼靜躺在牀上的即墨,轉身向外走去。
“從小秘境出來,已經在這裡停留了三天,事情比我們想象的複雜。”
這是在一座巨大靈舟上,靈舟浮在天空,縱橫十幾裡,就像一片絢爛的雲彩。
靈舟上有着無數房間,裝飾精緻,在這靈舟上,甚至種有巨大的參天古樹,樹冠高聳入雲,各種仙珍異草芬芳飄逸,這簡直就是一座浮在天空的巨大行宮。
在靈舟邊沿,站着打扮草率的燕狂,他睥望天下,眼神悠遠。
嫣然二人悄聲來到燕狂身後,恭敬行禮,道,“燕師叔。”
“墨兒怎樣了?”燕狂轉身看着二人。即墨是老莫的徒弟,老莫與燕狂有着交情。
“多謝師叔掛牽,墨師弟還是那樣,病情不斷反覆。”嫣然臉上劃過一絲黯淡,“燕師叔,除了養魂草,便真的沒了其他辦法?”
燕狂搖頭,沉默少頃,道,“塵兒入魔之事,你們且詳細給我說來。”
“我們也不太清楚,只是知道之時,他便已經入魔。”思瑤恭敬將她所知道的一一告訴燕狂,餘末問了一句,“燕師叔,紫前輩她……”
“此事不用你們操心,真正應該頭疼的是大長老。”燕狂轉頭俯瞰蒼茫大地,雙眼深不見底。“天下紛亂將起,天才驕子紛紛現世,塵兒卻在此刻入魔,實在是我忘塵宗的一大損失。”
燕狂沉默不再言語,又未讓嫣然二人離開,二人只能恭敬站在燕狂身後,疑惑看着燕狂。
頓了片刻,燕狂對二人揮手道,“去吧,你們且先回去,今日也要準備回宗門,在這裡停留了三日,我不相信妖族便這麼霸道,還真能阻我不成。”
二人應了一聲是,再次行禮,向靈舟內走去。
天空狂風涌起,一朵覆蓋五十里的烏雲壓來,將天分成黑白兩塊,強大的威壓讓嫣然二人身體一滯,險些沒有站穩。連靈舟都在顫抖,燕狂踏步走上天空,氣勢爆發,想要擋住這強大的威壓。
“鵬王,你真欺我人族沒有道合境高手?”燕狂怒目瞪視烏雲,將那條長鞭祭了出去,在天空抽打出一條條裂痕,有道的威壓與那烏雲相互抵抗。
“阿彌陀佛!”
佛號喧天,有百丈金身從地上升起,從靈舟中走出,巨大的佛身頂天立地,真的猶如佛祖重生,再現世間。
普智從靈舟中走來,手上拖着一個巨大金鉢,那金鉢彷彿可以吞化天地,煉化虛無,這是普智的道兵,他晉升道合境,祭煉出了自己的道兵。
“施主何必執意相爭,阻我等去路,還是還了我方寸寺的弟子,我們握手言和。”
“老禿驢,真以爲你道合一重天就可以無敵,本尊照樣拍碎你的金身,把你打回原形。”烏雲中雷音滾滾,一個上百丈的烏雲巨掌從天空拍落,向那百丈金身抓去。
“轟!”
手掌爆炸,方圓十幾裡都在顫抖,空間被撕出裂縫,道的印記四處遊走。一個巨大的光罩將靈舟罩住,任憑風吹雲涌,它都不會動搖。
“鵬王,我們當年的恩怨,是不是應該再算算,這幾年沒有吃過鳥肉,嘴裡都淡出腥味了,不過老頭子今天有口福,可以改改口味,做到小菜,就叫火烤鵬鳥如何。”
一個蓬頭蓋面的老者手中提着酒壺,從遠方走來,他的裝束不拘一格,隨性自然,略帶邋遢,卻有一種出塵的意味。
“問朝(chao)歌,你今天還敢出來。”烏雲翻滾,漸漸消失,露出一個金甲男子,他全身放着光輝,氣勢毫不收斂,將空間壓的顫慄。
在那金甲男子身後,有着一個十幾丈的青銅馬車,馬車縱橫在天空,轆轆作響,這是一件強大的道兵,卻只是當作交通乘具。
“問師伯!”
“前輩!”
“問師祖!”
靈舟上恭聲一片,連生着悶氣的紫鈺霜也不敢造次。
“全都起來吧!”
問朝歌,忘塵宗的太上長老,道合境強者,聞名遐邇的名宿,他的傳奇多不勝數。最爲傳奇的便是當年他的弟子被大鵬一族所欺,他聞之大怒,一人踏入亙古矢荒,火燒大鵬一族,那一戰震驚半片天空,不知燒死多少大鵬一族的強者,連鵬王也被驚出,二者大戰半個月,最後不了了之。
鵬王震怒,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問朝歌不但*裸裸扇他的臉,還將他的老底掀了出來。
半邊蒼穹都在顫抖,呼嘯颶風籠罩了天空,風馳電掣,黑雲在翻騰,連空間都不由自主的搖顫,鵬王祭出自己的大道,形成暫時的道場,向着問朝歌碾壓過去,欲要了解他們當年的恩怨。
“烤鵬鳥,再加上一道烤鳳肉,不錯的下酒菜。”問朝歌哈哈大笑,他直接走進鵬王的道場,揮手撕破大道,向着那輛青銅馬車抓去。
“蓬!”
天空顫抖,問朝歌被阻了下來,鵬王抓住了問朝歌的肩膀,巨力爆發,有鮮血拋灑,卻很快被大道泯滅。
風停雲息,兩個強者各自完好無損的站在天空,問朝歌端起酒壺輕抿一口,搖頭向靈舟走去。鵬王臉色變幻,擡手再次放下。
“鵬王前輩便給晚輩一個面子,只要他們放出小鵬王,今日之事,便就這樣算了吧!”青銅馬車中傳出一道陰柔的聲音。
“既然公子都這樣說了,本尊也便不再爭執。”鵬王向青銅馬車點頭,隨即轉頭看着普智,威壓落下,普智的金身差點被壓碎,“禿驢,把本尊後輩還來,今日之事,便就這樣瞭解。”
“阿彌陀佛,鵬王嚴重了,貧僧只是度化小鵬王,讓他一心向佛而已。”普智慈眉善目,垂眉回答。
“鵬王,只要你能將方寸寺的小師傅放回來,我想以普智師侄的通情達理,定會將小鵬王歸還與你。”問朝歌淺笑看着鵬王。
“哼!”鵬王冷哼。
這時空間掀起漣漪,再次走來一人,中年文士打扮,頭上頂着一塊巨大的玉璽,他向問朝歌垂眉行禮,“問師叔。”
“你是半山宗的哪個?”鵬王出聲,空間滾動,音波浪濤向着那個中年文士壓去。
“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而已,不過我頭上這樽‘印刻玉’,想來鵬王還是認識的。”那人微笑看着鵬王。
只見那樽印刻玉光潔生華,亮光閃過,那音波巨浪便被複製出一道,向着鵬王捲去。
“沒有想到印刻玉最終落到他的手上,怎樣,不嫉妒。”燕狂收回長鞭,走到花不缺身邊笑道。天空的戰鬥已經不是他能左右。
“同輩中,我花不缺服過誰?不少他殺九州一人。”花不缺看着細如嬰兒的手,陰柔道。
“好,人妖,這點我服你。”
“滾遠點兒……”
“轟!”
兩道音波撞在一起,發出震天轟響,相互抵消。殺九州看着鵬王淺笑道,“看來鵬王並不認得‘印刻玉’,真是遺憾。”
鵬王臉色凝重,喃聲道,“銘刻玉。”他轉頭看着青銅馬車,那裡鳳公子紅衣獵獵,臉色凝固。
“問朝歌,你個老不死的早就來了嘛!”老嫗拄着柺杖,顫巍巍從遠方走來,沒有絲毫氣勢,但她踏立雲端,身在風暴中心,沒有任何影響,顯然又是一位大能。
“紫老太婆,你怎麼還沒死?”問朝歌舉壺問着天空老嫗。
“阿彌陀佛,鵬王施主,老衲且問你,我方寸寺與你何怨。”有一個枯瘦老僧從遠方而來,佛號悲天,心性憫人。
鵬王臉色變化,掃向緩緩向他包圍過來的人族強者,冷哼一聲,架着青銅馬車,眨眼已在天際。
“欺我太甚,本尊子嗣,遲早本尊會親自討回。”鵬王怒吼聲從遠處傳來,天地震盪。
問朝歌,老嫗,枯瘦老僧默默看着遠去的鵬王,眼中滄桑變化,有河水倒流,山川崩塌。
“妖族越來越不安定了,趙國這片天,要變了。”
“恐怕變得不只是趙國,變得可能是整個東荒,甚至是整個天地。”
“大浪淘沙,一代新人換舊人。”
他們都是絕世強者,宗門名宿,可以根據某些細微觀察天地,道出風雲變幻的讖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