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畢,送入洞房!”
然後,所有蠻族男人,都幸災樂禍地望着蘭陵。
所有的蠻族女人,都同情望着蘭陵。漂亮的男人,在哪裡都受到女人的青睞,哪怕是在蠻族。尤其,他的那首《夢中的婚禮》實在太美妙動聽了。
蘭陵和夢陀蘿,牽着一條紅綢,進入了洞房。
……
洞房內,花燭通紅,溫暖如春。
新娘夢陀蘿,端莊坐在牀沿上,頭上戴着紅色的蓋頭。
而蘭陵,靜靜地站在洞房中央。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甚至夢陀蘿也沒有出聲讓她掀開蓋頭。
因爲,掀開蓋頭,就等於掀開賭局,賭的就是生和死!
深深吸一口氣,蘭陵走了過去,伸手抓住紅蓋頭的一角,緩緩掀開。
一張美麗到讓人無法呼吸的臉,美眸盈盈,紅脣如火,嬌豔欲滴,勾人心魄。
然後,這張面孔朝蘭陵一笑,柔聲道:“郎君,時辰不早了,我們歇息吧。”
“好。”蘭陵道。
然後,夢陀蘿的芊芊玉手勾着蘭陵的脖子,緩緩躺了下去。
“我說過,願賭服輸,你來吧。”夢陀蘿沙啞道:““我雖然成親了十幾次,但還沒有被男人碰過,我還是冰清玉潔的。”
蘭陵呼吸急促,伸手解開了她所有的衣衫,也解開了自己所有的衣衫。
頓時,兩個人以最原始的方式,緊緊貼在一起,溫度急劇地升高。
夢陀蘿的美眸開始微微地慌張,呼吸開始混亂。
她是一個冰清玉潔的女人,哪怕靈魂心靈墮落了,身體依舊是清白的。
她之所以願意把自己給蘭陵,是因爲對方是知己,而且在賭約中她輸了,願賭服輸。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她爲了報復,報復那個自己深愛的男人,那個背叛自己的男人。
然而,在這一刻她真的驚惶了。彷彿把自己徹底交出去,比想象中的要難。
她曾經非常非常珍愛自己的身體,要在婚禮之後,把自己完整地交給心愛的男人。
然而,那個男人棄自己如同敝履一般,徹底背叛了自己。
而後,她也放棄了自己,徹底墮落,那麼原本冰清玉潔的寶貴玉體已經一文不值了。
眼前這個索倫,是自己的知己,是如此的富有才華,是如此的俊美。
那麼,把身體交給他,彷彿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這也是對自己,對那個男人徹底的報復。
而且索倫說得對,自己要撐不下去了,最多三年就會崩潰,就會自我了結生命。那麼在活的時候,偷嘗一次禁果也不錯。
但這個時刻真正到來的時候,她發現還是無法承受。整個腦子,整個心靈,全部是那個男人的身影,那個自己愛得刻骨銘心,也恨得刻骨銘心的男人。
自己身體從內到外,彷彿都打上了那個男人的烙印。現在要進入另外一個人,儘管這個索倫迷人而又優秀。但自己整個身體和心靈,都在抗拒。
夢陀蘿真的要瘋了,哪怕在這個時候,她都不能忘記那個男人。
哪怕自己口口聲聲說有多麼的恨他,但是自己的身體,卻始終把自己視爲他的私有之物,抗拒任何人的進入。
“不,我不要這樣,我要擊碎你的身影。”夢陀蘿在內心吶喊:“我不能那麼軟弱,我要趕走他,粉碎他。”
然後,夢陀蘿猛地一咬玉齒,張開雙腿道:“索倫你來吧,要了我吧。”
說完後,她直接閉上了美眸,等待那一刻的到來。
蘭陵望着這張痛苦折磨的絕美面孔,問道:“你現在是不是本能地把我當成了他?”
夢陀蘿沒有回答,儘管她想要否認,但答案確實肯定的,她閉上眼睛就是爲了把蘭陵當成自己那個心愛的男人。
蘭陵頓時停了下來。
“爲何停下來,難道我不美嗎?”夢陀蘿道:“你不是一直等待着這一刻嗎?這是你活命的唯一機會。”
蘭陵當然知道,想要讓一個女人不殺自己,就要先征服她的心,想要征服她的心,就先得到她的身體。
這是一個最樸素的道理,尤其是對於那些冰清玉潔的女人,一旦和男人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內心就本能有了牽掛,甚至有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
夢陀蘿道:“我甚至可以告訴你,今天是我容易受孕的日子。如果我真的懷孕了,我應該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沒有父親。”
蘭陵一愕,然而推算了一下日子,當天從暗影蛛後洞穴出來的時候,他隱約從夢陀蘿身上問道了些許血腥的味道,本以爲是殺戮後殘留下來的,沒想到是她的月潮。
如此一推算,這兩天還真是她容易受孕的日子。
“索倫,我必須殺你,但是我又不願意殺你。”夢陀蘿道:“因爲你和我是那麼的相像,你是那麼的懂我,你擁有如此出色的藝術才華,你這樣的人應該活着。所以,我必須找到一個充分的理由不殺你,比如我們發生了肌膚之親,又比如我懷了你的孩子。”
蘭陵驚愕地望着夢陀蘿,他確實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有這麼複雜的心思。
“所以,你假如不給我一個足夠的理由,我如何不殺你?”夢陀蘿道。
“你爲何一定要殺我?”蘭陵道。
“卮寧讓我一定要殺你,一旦我沒有殺你,後果會很嚴重。”夢陀蘿道:“你可知道,爲何任何獵殺者都不敢殺毒蛇部落的人?”
蘭陵道:“因爲你會報復,你會將他們殺得乾乾淨淨,將他們的家人殺得乾乾淨淨。”
夢陀蘿道:“我哪有這個本事,我的勢力僅僅只是十萬大山的一個角落而已。能夠將那些獵殺者,還有他們家人殺得乾乾淨淨的,是卮寧,是卮離,他們有一隻非常強大神秘的地下力量。”
頓時,蘭陵恍然大悟。
夢陀蘿道:“他們需要一支蠻族的武裝勢力,所以我的毒蛇部落完整保存下來,而且越來越強大。周圍那些部落勢力,爲了不被獵殺者滅掉,不得不來投靠我。”
蘭陵明白了,這就如同地球上某些超級大國,需要養一些恐怖組織勢力。
然後,這些恐怖勢力就如同一塊磚,哪裡需要他們就去襲擊哪裡。比如,他們就只在敘利亞,絕對不去沙特。
“所以,爲了你自己活下去,你要睡我。”夢陀蘿道:“我需要一個不殺你的理由,想要得到一個女人的心,就先得到她的身,最好讓她懷孕。這個道理你這個情場浪子,應該最懂。”
“所以,你真的要了我,那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而如果你不睡我,你就必死無疑。”夢陀蘿一字一句道:“至於你被我當成那個男人的替身,哪有什麼要緊?尊嚴有命重要嗎?你選擇吧。”
然後,夢陀蘿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蘭陵頓時陷入了生死抉擇,是選擇尊嚴?還是選擇求生?
選擇求生,就可以睡到天下最美的女人,還有可能活下去。
唯一的不好,就是被這個女人當成別人的替身。
如果是和自己的妻子恩愛,卻被她當成其他男人的替身,這無疑是最痛苦的。
然而眼前這個女人,不是妻子,僅僅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而如果選擇尊嚴,那麼就離開這具美妙的身體,那樣的結果可能就是死亡。
蘭陵需要賭命了!
……
彷彿猶豫了很久,又彷彿僅僅只是一瞬間,蘭陵離開了夢陀蘿美妙無雙的嬌軀,然後翻身靜靜盤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感覺到蘭陵的離開,夢陀蘿睜開美眸,緩緩道:“你已經做好選擇了嗎?”
“對。”蘭陵道。
夢陀蘿道:“你不怕死嗎?”
“我怕死。”蘭陵道:“我要守護我的姐姐,我要振興我的家族,我不能死。”
“那爲何做這個選擇?選擇一條死路?”夢陀蘿道:“僅僅只是因爲作爲男人的尊嚴,不願意成爲別人的替代品嗎?”
“我不知道爲什麼?”蘭陵道:“我沒有用理智去選擇,而是用衝動和情感去選擇,我內心想要我離開你的身體。”
夢陀蘿也跟着起身,道:“或許你還是在賭,賭另外一種可能性。如果你睡了我,我反而心安理得地殺掉你。而如果你沒有睡我,我反而心生敬仰,放過了你。”
蘭陵想了一會兒,然後道:“我彷彿沒有這個想法,或許我做這種選擇,僅僅只是因爲幼稚,僅僅只是爲了不想成爲別人的替代品,或許僅僅只是爲了尊嚴。”
夢陀蘿美眸望着蘭陵,道:“你怕死嗎?”
她再次重複問這個問題。
蘭陵再一次回答道:“怕,因爲我要守護我的姐姐,我要振興索氏家族。”
夢陀蘿玉手緩緩撫摸上蘭陵的面孔,柔聲道:“你真是一個驕傲的男人,如果不是因爲我先愛上了別人,我或許真的會愛上你。可惜我的心裡已經容不下第二個人了。”
蘭陵再一次露出笑容,沒有回答。
“還有,我說的話是真的,如果你剛纔真的睡了我,我說不定就真的懷孕了,我說不定就真的下不了手殺你了。”夢陀蘿道:“我真的很不想殺你,但是我必須殺你,因爲我要保護我的族人。”
“我……必須殺你,對不起。”
蘭陵朝着她淒涼一笑,然後點了點頭。
“你還有什麼心願嗎?”夢陀蘿道。
蘭陵道:“保護我的姐姐,不過你完成不了的。”
“我儘量。”夢陀蘿道:“怪我嗎?”
蘭陵搖搖頭道:“你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而已。”
“那你爲什麼不反抗?”夢陀蘿道。
“我已經反抗過了,用盡了我所有的努力和智慧。”蘭陵道。
沒錯,他確實反抗過了,也幾乎走進了夢陀蘿的內心。但是在最後一刻,他選擇了虛無的尊嚴,而不願意成爲別人的替代品,斷絕了自己最後的一絲生機。
“那好,那你閉上眼睛。”夢陀蘿道:“我會把你的屍首裝殮好,送回到你家的。從今以後,我也不會再是黑寡婦,我再也不會吸男人的血,再也不會去找美男子來拜堂成親了。我會記住,有那麼一個俊美,出色,憂鬱的男人,差點就走進我的心裡了。”
蘭陵閉上眼眸,彷彿在賭最後一種可能性,微弱的可能性。
夢陀蘿美眸淚水滑落,將小嘴湊上蘭陵的脖子,先輕輕地撫摸着,然後用紅脣親吻。
最後,猛地張開小嘴,露出雪白的牙齒,猛地咬了下去。
瞬間,鮮血狂涌而出,涌入夢陀蘿的嘴裡,灌入她的喉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