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舊日神兵

雨辰也沒想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會發生如此的變化,又走了幾步,發現自己的確踏風而行,腳步着地,再確認一下自己並不是做夢,或已經死了成爲靈魂,這才確信,自己的確是可以飛行了。

“難道是奧丹殘存在我體內的風元素?”猜測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雨辰首先將目標指向了曾經試圖佔據自己身體的奧丹,但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奧丹的確很強,風元素的運用的確不愧爲風神二字,同樣使用風作爲自身戰法的洛薩,是遠遠不及了。

但在這七日的冥想和感悟之中雨辰清楚,力量的本質來自於靈魂的認知,認知之下,元素才能長久的聚集,乃至被創造出來,而雨辰對風並不瞭解,也從未層深入研究風元素的一切,要說雨辰在潛意識之下使用風系戰法,自然是說不通的。

唯一的解釋,只有雨辰現在的身體,已經能自我調節周圍力場,製造了某些雨辰自己也不明白的變化,使他飛翔。

這應該是生命本源改造的結果,雨辰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向另一個自己靠攏,在奧蘭,他親眼看另一個自己憑空飛行,原本還以爲那是另一個自己掌握的高深秘訣,現在一想,完美融合本源力量的天璇,單憑本體的力量飛翔,是理所當然,而佔據了天璇軀體的另一個自己,既然飛行,也沒什麼大不了。

這才放寬心,既然本源之力有這等作用,他自然不會浪費,想想在七日之前,他還因爲無法飛行而頭疼,就連從萬丈山崖上墜下,都只能硬抗,沒別的方法,現在好了,既然能夠尋風而去,試問又有誰還會按部就班的步行呢?

特別是雨辰這樣充滿好奇心的傢伙,二話不說踏風飛去,徑直往房屋頂上飛了過去,又得意洋洋的在小村上繞了幾圈,搞得全村人都紛紛奔出,觀看神仙。

自尊心得到極大的滿足,雨辰哈哈大笑,朝着最高那樁火把飛了過去。

那裡是七日約定的地點,就在今天,雨辰便要與焰王匯合,順便見識一下,那所謂的黑暗之中的主人,是什麼模樣。

大屋門廊敞開,作爲部族的酋長,焰王從來不會將自己的大門和上,也是如此,雨辰輕鬆溜入其中,看盤腿靜坐在地上的焰王,開口喚了一聲。

焰王張眼,看了看雨辰,再看了看時間,這才起身,拍了拍手,面無表情的說道:“你比約定早了一天。”

“已經不需要等了。”雨辰笑道,“如何?你帶路?”

一面從桌上撈起那設計精巧的機械鐘錶,雨辰驚訝的是,在這樣的地方,竟然還會有計時裝置存在,這也是在之前焰王提出七日之約時他才發現的事情。

在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之中,分割日期和時間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工作,也虧得這些人的先輩有莫大的智慧,知道人類需要時間束縛,否則失去了秩序,就無法阻擋文明的衰退,人類也最終將化爲野獸。

好在這裡有鐘錶,就有了時間的計量,人們纔會按照作息而行,不是一人,而是一個部族,這才跨越了漫長的時光,在這黑暗之中保持文明的延續。

雨辰輕輕將那枚鍾放回桌上,暗自拜了一拜,隨即出門,隨着焰王的腳步而去。

當焰王看到雨辰竟然飛行,自然被嚇了一跳,但表情卻不容樂觀,只是草草放了幾句狠話,大致是黑暗的主人並不懼怕會飛的……鳥人之類,讓雨辰頗爲無奈。

“你倒是能說點好聽的。”雨辰壓低聲音對焰王說着,焰王卻不理會他,徑直走到早已被太一等長老聚集在廣場的村民們,清了清嗓子,高聲說了幾句,下面一干人頓時歡呼雷動。

焰王頓了頓,對雨辰說道:“知道我對他們說了什麼嗎?我說,今日,我們將要與長久以來的敵人全面開戰,由你領導我們戰勝黑暗的主人。”

焰王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低聲道:“我想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言罷,又一擡手,不斷煽動者周圍的氣氛。

衆人又是一陣歡呼,而雨辰則陷入了沉默,焰王的突然改口讓他頓時有些措手不及,原本和對方的約定,單獨擊殺黑暗之主,確認自己是否有資格決定這個部族的未來。

可現在的發展,到似是他們早已商量好,要讓雨辰帶領人民們擊敗黑暗之主,這樣一來性質全變,雨辰頓時從主動變爲被動,這一下到將他和這部族的命運聯繫在了一起。

原本雨辰對於這個部族的生死並不太在意,只是當時需要一個安靜的修養環境,再加上一時的義憤填膺,這才決定履行所謂神的職責,現在這樣一來,他的命運被綁在這部族之上,就算不面對那黑暗的主人,直到現在雨辰都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存在。

“這下到好,想開溜都不成了。”雨辰翻了翻白眼,自己被擺了一道,那焰王對自己表現出來的厭惡種種,都只不過是爲了讓自己慪氣而爲,目的,就是讓自己充當免費打手,爲他們幹掉那所謂的黑暗之主。

“我是無所謂了。”雨辰擺了擺手,他可不想讓這些人在戰場上拖自己的後腿,到時候兩方難以顧及,按照雨辰的性格,在生命安全不受影響的前提下,自然不會讓這些人受到傷害,一來二去,如果對戰的敵人實力高強,不免分心,戰局自然會縛手縛腳。

“不必擔心,而且,也別太小看我們了。”直到這時,確認了雨辰的確不會落跑的焰王才堆起了笑容,走了過來,對雨辰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我們之中就算是最強的我,也只不過是武帝巔峰的水平,但別忘了,我們既然能在胡圖安的長期追殺之下生還,自然有我們獨到的秘密。

一打響指,焰王高聲說了幾句,馬上便有數名青年男子往兩邊急匆匆離開,消失在建築背面。

究竟是什麼,讓他們有自信對抗那強大的敵人呢?

雨辰好奇,乾脆就看下去,看焰王究竟有什麼牌可打,究竟還有什麼,能讓這些全無戰鬥力的人們有自信對戰那可怕的胡圖安。

雨辰領教過那怪物的厲害,就算是他都差點被送上半條命,還要加上生命本源的變態恢復力,才能幹掉一頭,不過當他還在疑惑之時,對方給出了答案。

“這!這!”雨辰連說了兩個這,他實在有些詞窮,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一遍遍重複着這字,最終才脫口道:“坦克!”

沒錯,現在開到雨辰面前的,的確是兩輛坦克,標準的主戰坦克,巨大的鋼鐵履帶捲起陣陣煙塵徐徐開來,悠長的炮口正對着雨辰的方向,似乎隨時都要宣泄出他可怖的威力。

火光將那土黃色的鋼鐵加印成近似於血染的紅,兩尊鋼鐵巨獸開到廣場中央,並列停下,炮口一轉,雨辰甚至看到了兩側安裝的數挺黑漆漆的機槍。

“制式105mm,M68E1式線膛炮,是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該死的,爲什麼會在這裡?”脫口而出的一連串詞彙讓焰王有些摸不着頭腦,眼見雨辰一臉驚訝,還當他被眼前的景象驚住,得意洋洋道:“怎麼樣?這些寶貝,長口鐵甲龍,專殺那胡圖安,只不過現在龍息數量有些不足,所以在上次胡圖安進犯時並沒有將他們帶出來。”

聽到這裡,雨辰有一種衝動,他想猛的給焰王后腦勺一巴掌,拽着他的臉喝一聲,這是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去他娘得長口鐵甲龍,不過他卻說不出口,因爲他知道現在自己在什麼地方。

“冷靜冷靜,雨辰,肯定有什麼地方弄錯了,這麼老式的主戰坦克,竟然會出現在西爾託,那麼難道曾經有地球的來客也曾經造訪過這片大地?呸呸,還來客,還武器專家,這是小說嗎?”雨辰反而給了自己一巴掌,扇得自己眼冒金星,嚇得焰王衝了過來。

“冷靜一些,外來者,我們需要你的力量,長口鐵甲龍雖然強大,但不能維持長時間運轉,後備的龍血已經所剩無幾,說不定這次之後,這些鐵甲龍也該到盡頭了。”

聽到這裡雨辰才反應過來,自己的確有些失態,但畢竟是看到了坦克,在這裡看到了坦克也就意味着,還會有其他讓他驚訝的東西。

提前給自己打了預防針,雨辰往下看去。

歡呼雀躍的民衆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擡起了手中的武器,沒錯,是武器,無論是AK47,還是常規的Maschinen-pistole5,各種各樣眼花繚亂的武器讓雨辰幾乎有錯覺自己是否掉入了異世界,是否這裡是介於西爾託和地球之間的存在,否則不可能出現這麼多耳熟能詳的武器。

“開什麼玩笑,就算在後人類時代,這些武器都已經很稀有了,現在卻大批量出現在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眼看那些兵器,成色新,似乎並沒有什麼磨損的跡象,要知道,人類的*如果沒有良好的保養,很快便會失靈,甚至報廢,而這些武器,雨辰單從上膛的滑動聲便知道,這都是新的玩意兒。

“奇怪,很奇怪。”雨辰思索着,一面不自主的隨着這些狂熱的,原本是人民,現在則是士兵的人們,浩浩蕩蕩往外行去,焰王一面在他身邊嘰嘰喳喳,似乎在對他是說着即將面對的敵人,但雨辰卻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還沉浸在疑惑之中,沉浸在這詭異的空間,那熟悉的武器,甚至……是阿瓦隆超前的機械文明。

阿瓦隆,恐怕有一些會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逐漸冷靜下來的雨辰,也淡去了對那些武器外貌的驚訝,曾經看過安徹魯斯的他,清楚這個世界的文明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無數種文明的發展脈絡在這片神奇的大陸上五彩綻放,如果沒有鬥氣和魔法的存在,這裡恐怕會成爲比地球更爲先進的世界,或許早已拓展到了外層空間。

所以這樣算下來,無論是這些武器,亦或是阿瓦隆的機械文明,都可以用文明的發展來囊括,雨辰很難得的用上了巧合這樣的字眼,讓自己將目光聚焦在應當聚焦之處。

埋藏在文明和種種詭異表象之下的秘密,纔是他真正應當探尋的事情,而現在,那所謂的黑暗之主,應該能給雨辰一些驚喜。

拉回精神,一旁的焰王已經敘述完畢,開始養精蓄銳,雨辰這才注意到,焰王背後竟然掛了一支手持型火箭炮,暗暗嘖嘖嘴,只是說創造阿瓦隆的那位前輩真是大手筆,便沒了其他表示。

行在黑暗之中,腳下是崎嶇的金屬碎片構成的廢墟狀大地,兩輛坦克一前一後嗚嗚作響,雨辰保持着近地踏風而行的的姿態,精神網絡鋪開,赫然發現黑暗之中,無數細小的身影正在向這一支隊伍襲來。

但還沒等他有什麼表示,只見焰王擡起了手,說了幾句,全副武裝的人們紛紛舉起手中的槍,朝着兩方開火。

砰砰大作,雨辰一面懷念着這熟悉的聲響,發現那些細小的怪物被撂倒一羣之後也隨即褪去。

“放心吧,這些東西我們來對付,你只需要養好精神,黑暗之主纔是你真正的敵人。”

見雨辰環顧,焰王當即會意,連忙說道。

雨辰聞言點點頭,問道:“還有多遠?”

“這裡是小獸之森,我們還需要穿過恐獸平原,在平原的另一邊,便是胡圖安的領土,那裡有數以萬計的胡圖安,是我們面對黑暗之主的最大障礙。”

雨辰愕然,見焰王一臉的得意,這才反應過來,原本他還想就憑坦克的威力,似乎不足以對抗那機械怪物胡圖安,現在纔想起來,在那個世界裡,還有一種東西叫電磁脈衝彈。

並不需要摧毀,只需要讓他們徹底無法工作就行,雨辰抹了抹下巴,嘖嘖幾聲,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住口,乾脆飛到末尾的那輛坦克頂上,朝焰王揮了揮手,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隊伍前進着,中途休息了兩次,雨辰沒有睜眼,收縮了精神觸覺網的他只是聽到了數聲巨型野獸的嘶喊聲,估算着時間,從出發伊始大概已經過了三十個小時左右。

“這個地方大得太離譜了,簡直和深淵地網有得一拼。”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隊伍終於再次停下了腳步。

雨辰張眼,這次映入眼中的,終於不再是黑暗,而是幽幽的藍光。

藍色的光芒照耀着整個天空,無數如鑽石閃爍般的亮澤在隊伍的正前方舞動,就像黑夜之中的螢火蟲,引人注目。

“到了嗎?”雨辰一縱身,憑空幾步來到焰王身邊,詢問道。

焰王點了點頭,這次不再是輕鬆的神色,額頭汗水滾落都不自知,只是對雨辰說道:“他們似乎早就知道我們要來,這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能幹掉多少?”

“五成,不,最多四成,這數量會消耗大量衝擊能,而我和我們的人最多頂得住剩下一成的攻擊。

“那就是還有一半以上無法解決了吧。”雨辰深深吸了一口氣,一股莫名的想法從心中升起,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催促他出手,催促使用那新得到的力量。

“交給我吧,你們只管開火,然後,將其他的交給我。”雨辰雙掌一叉,一股微弱的而詭異的波動從他身上散出,力量並不強,甚至可以說沒有任何威勢,焰王看了一眼雨辰,心中犯難,但現在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也只能選擇相信對方的判斷。

“就依你。”言罷,焰王高聲下達命令,這些訓練有素的民兵們紛紛列陣,兩輛坦克拉動着呼呼作響的鋼鐵履帶,開到隊伍前方,豎起了自己的炮口。

嘭!嘭!如兩聲驚雷炸響,後坐力甚至推得兩輛重型坦克往後退了半分,雨辰只看到兩枚藍汪汪的光球,在空中拉出了一道清晰的弧線,落入了那光芒點點的中央。

刺啦!

刺啦!

瞬間,兩枚巨大的光斑吞噬了整個黑暗的世界,每一個直視前方的人都在一瞬間經過瞬間失明的洗禮,又見光芒急劇收縮,緊接着,震盪波摧枯拉朽的四散開來。

強烈的勁風甚至吹到了隊伍的前方,雨辰連忙衝上前,撕開一道空間裂縫,將爆炸的餘威全數吸收殆盡,暗叫好險,電磁脈衝彈等同小型核爆,差點讓輻射照到這些士兵,那就大大不妙,但現在的情況,戰場已經受到輻射污染,這些人自然也沒有踏足的餘地。

雨辰又看着前方,燃燒將大地點亮,雨辰依稀可以看到無數條漆黑的影子軟趴趴的倒在火焰之中,密密麻麻延展開去,頗爲壯觀。

“在這等着吧,前面已經不是你們能踏足之處了。”雨辰嘆了口氣,回身對正躍躍欲試的焰王道。

焰王不解,問道:“我們還有戰力,可以……”

“好了。”雨辰一揮手,打斷了焰王的說話,“仔細看前面,你的估計似乎差了很遠,你們賴以爲傲的電磁脈衝彈,僅僅幹掉了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數量。”

苦笑一聲,隨着雨辰的話語而落,漫天星光般的光點又亮起,佈滿了前方的整個空間,從天到地,沒有一絲間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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