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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辰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之中,唯有周遭徐徐流動的空氣在不斷提醒着他,自己已然回到了現實世界。
但是他卻提不起任何興趣。
他已經掌握了某些法則,人類從來沒有掌握過的法則。
可以這麼說,現在的他,前所未有的強大。
“但如果這是真的,那這個世界的真相……我一直在追求的到底是什麼。”強大的力量帶給他的,不是狂喜,而是深深的恐懼,他已經察覺到了,某個不知名的存在,正在用某種他不能理解的方法,操控着這個世界,操控着這一切的發展。
恰如一本書,一部電影,都有其作者,導演,就像這樣的存在一般,雨辰已經察覺到了,名爲‘他’的存在。
“或許至高生命體也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但……”雨辰痛苦的捂住了雙眼,半蹲下來,觸手而及的,是冰冷的岩石地面。
越往下想,雨辰越覺得混亂,現在如果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終結這個世界,終結一切,不知不覺的,這樣的念想越來越強,逐漸支配起他的精神,他突然覺得,如果毀了這個世界,或許能夠找到真正的自己。
他就是這麼想的。
“法則,引力空間。”雨辰伸手一握,在他前方豁然出現了一道漆黑的球體,那黑球比周遭的空間更黑,即使是在這黑暗的空間之中,雨辰造出的黑球依然如太陽般奪取着他人的眼球。
一瞬間,黑暗之中暴起了真真窸窸窣窣的聲音,如羣蛇舞動,摩擦着地面,不斷朝着雨辰製造出的黑球涌了過去。
“喔?”雨辰微微皺了皺眉,沒有做什麼表示,繼續維持着黑球的運轉,絲毫不鬆手。
剎那間,一條條如擰成一條繩一般的怪物纏繞着,將黑球裹了個嚴嚴實實,便在黑暗之中,暴起一陣陣慘綠的焰火,轟擊在黑球之上,發出如金屬斷裂似的噶扎聲,刺耳無比。
“你也是可憐的存在呢。”略帶憐憫的開口,雨辰微微撤回了手。
剎那之間,在那黑球中間,撕開了一道更爲漆黑的漩渦,黑到深邃恐怖,就像在現實之中打開了一道通往地獄的缺口,瞬息之間,整個空間彷彿都往那缺口之中擠了過去,越是接近中心越發明顯,原本纏繞着黑球的怪物,也因爲撕開的缺口,整個身體發生了可怖的扭曲現象,再過了數秒,整個身軀恰似被撕碎在風中的破布,散碎成無數細小碎塊,隨機被吸入了那漆黑的裂縫之中。
“開。”雨辰單手再一點,只聽嘭地一聲巨響,前方的空間頓時發生了莫名的扭曲,隨即一個大洞生成在空中,只聽一陣陣岩石崩碎,又聞得悲鳴陣陣,無數細碎的身影被吸入了那撕開的巨大黑洞之中,源源不絕,最終連成一片,宛如滔滔泉涌,不疲不竭。
“這裡的生物羣數量真是……原本知覺展開之時也沒有發現如此多的數量,莫非有空間夾縫,容其生存?”雨辰自言自語,卻又搖了搖頭,“不會,能夠打開法則之人在這個世界上少之又少,就算是洛薩,也不過勉強掌控了風的自然法則,遠遠達不到空間法則的地步,或許之高存在和另一個我有這個能力,但絕不可能開闢此處,這麼說來,這裡的空間場景,應該在地下了,不是深淵地網,莫非這裡是真正的深淵?”
雨辰皺了皺眉,兀自思索道:“但如果這裡是深淵的話,深淵之主爲何沒有發現我的存在,那生命已經精神成神,觸覺範圍之廣連我都無法達到,若這裡真的是深淵,那麼他絕對不可能放我在此胡作非爲,即使無法與我抗衡,至少也該打個招呼,以表示自己的存在,這麼想來,莫非這裡是另一個未知的空間,這個世界之廣大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原本以爲兩片大陸構架已經是極限,卻沒想到理解了法則之後,卻也理解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大小,按照這個引力場的強度大小來計算,這個世界最少是地球的數十倍,甚至更爲廣大了。”
雨辰此時眼見之高完全不是過去能夠比擬,一念之間已經將事情想到了很多事情,卻沒有料到,正是因爲自己此時的境界過高,反而遮住了自己的雙眼。
人正是如此的東西,一直往高處觀看,往往會忽略在自己下面的東西,雨辰也很好的貫徹了人性中某些糟糕的本質,直到現在,在這“未知空間”之中轉悠的他,全然不覺因爲自己的到來,地下世界,早已亂成了一團。
深淵的構造相比於之高存在製造的深淵地網,完全無法相提並論,僅僅是開挖出的深澗,被一些依稀看得出是智慧生物搭建起來的橋樑互相架設而成。
不過好在這裡地盤足夠巨大,雖然深淵的地形顯得有些擁擠,但是一直往下延伸萬米,直至火焰核心周遭,再往兩邊擴展開的巨大裂縫,整個空間的面積也能和深淵地網一教高下了。
但這樣的地形構造卻也註定無法容納過大的建築,如深淵地網之中甚至比山還要巨大的金字塔建築,在這裡是無法看到的,就算是如深淵之主這樣偉大的存在,也僅僅是擠在了一個對比下來比較巨大的巖洞之中,僅此而已。
它巨大的身軀被淹沒在黑暗之中,微弱的碧色火光映照着他漆黑的雙足,那雙足如同沒有實體,更像是爛泥一灘,不過仔細一看,附於表面,那一層實質的銀色物質,和雨辰凝在額心的精神力實體並無二致。
他已經將精神力全部實體化,並且用自己的精神給自己搭建了一副最爲強大的鎧甲。
單從精神領域的層次之上,雨辰不如它。
但這時候,這精神成神的存在缺顯得有些焦躁,不斷從黑暗之中噴出陣陣怒吼,似乎要講怒火宣泄到他前方的那個微渺的身影之上。
在他身前的那個男人,依然保持着足夠風度的微笑,眼角一道閃電形狀的傷疤,將它平凡的面孔襯托得氣勢十足。
亞瑟,這個早已進入深淵的男人,終於和深淵之主面對面進行了接觸。
“深淵之主,我爲我的王帶來了最爲誠摯的問候。”
微微鞠躬,亞瑟保持着近乎完美的貴族風度。
不過這樣的風度看在深淵之主的眼裡,似乎變成了挑釁。
“該死的人類,因爲你的進入,讓我的領域遭到了一次又一次侵犯,現在,前後又有兩名強者進入了深淵,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交代。”深淵之主挪動了一下龐大如山的身軀,發出陣陣如悶雷般的巨響,“傳送陣法應該只與你一人契合,別告訴我,這個世界上還有其他人,擁有我賜予的無上力量。”
亞瑟微微頷首,單手一擡,一股紫色的氣息涌於手中,隨機掐滅,亞瑟擡頭笑道:“偉大的深淵之主,恕我多言,在人類的世界之中,擁有這種力量的,絕非只有我一人而已。”
“喔?”深淵之主似乎有了點興趣,開口問道,“你倒是說說,還有誰掌握了我的恩賜。”
“是不是恩賜我不知道,但起碼每年來爲封印加固的米奈希爾,他的身體已經能夠承受這種強大力量的洗禮。”
深淵之主唔了一聲,說道:“米奈希爾那小傢伙一直想給我惹點麻煩,在進入深淵的人之中也有他的一份,如此說來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另外一人,我在他身上甚至感覺到了……恐懼。”
亞瑟雙眼微微眯起,詢問道:“偉大的深淵之主,能讓您感到恐懼的存在……”
“只有那個存在了,我們的準備莫非被他察覺到了。”深淵之主的身軀有些許顫抖,顯然對那個存在忌憚無比。
“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爲了我們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我王正立於諸神之黃昏,與那個存在大論天下,至少還有三日之機,絕對無法脫身,在此之前,我們都是安全的。”
“不要用常理去揣測那個存在,那個傢伙既然能製造出深淵,甚至能製造出我,這種手段已經超越了神蹟,雖然期間他被天譴封印了長達千年,但依然不能小視。”
深淵之主絲毫不避諱自己出身的問題,徑直這麼說道。
就連亞瑟也被說得眉頭緊皺,如果只是一個米奈希爾,對他,對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威脅。
但如果真如深淵之主說得,至高生命體也來到了深淵,那麼其中內容就值得尋味了,知道內情的都明白,深淵和至高存在雖然同出一源,卻是死對頭的存在,深淵之主一直想脫離至高存在的掌控,甚至不惜將自己深埋在地下萬米。
這麼多年來,深淵之主一直迴避着至高生命體,低調的生存着,直到現在,霸王之道的傳承者出世,並被至高存在注意,互相接觸,更讓他覺得希望渺茫,做事也更加低調,直到有一天……
作爲諾西尼斯之主,本身與蓋亞相連的他自然能夠窺探到阿克夏階梯頂端發生的一切,那日,當他偷聽完兩人的對話,眼見至高生命體離開,正欲離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那句本不應從那張口中說出的話。
“至高生命體,總有一日,我會將你抹殺!”
而這,就是兩人接觸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