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姆雷塔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男人掀開頭上的斗笠,掃視着周圍的一切,貧瘠的土地,是這裡給他唯一的印象,仔細看去,居然是天璣,招牌式的狂傲笑容之中,淡淡的帶着些許疲憊的感覺。
“辛苦你了天璣。”天璇糯糯的嗓音隨之響起,在天璣後方的天璇,整個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厚厚的長袍蓋住了她曼妙的身段,而頭上那頂大大的斗笠,也恰好的將她傾國的容貌完全隱藏,如果不是她開口說話,恐怕連性別都令人無法分辨。
兩人這段時間來根本沒有做任何的停留,在瑪姆拉接到上面的命令之後,兩人便馬上往這方趕來。
“發佈命令的人是玉衡老大,這件事件恐怕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麼簡單。”天璇喘着,似乎非常的疲憊,“一路上多虧你了,天璣,現在讓我一個人進去吧。”
言語之間,天璇越過了天璣,便要向黑堡內走去。
“天璇!”天璣一把拉住了天璇的手,急切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好奇怪,自從用了禁魔晶核,你都沒和我說過話,是不是生命本源的力量又開始暴走了?”
天璇輕輕搖了搖頭,她伸出青蔥般的食指輕輕點了天璣鼻尖一下,輕笑道,“你到底在瞎擔心什麼呢,只不過一路上都是你載着我飛過來的,恐怕很累了吧,人家關心你才讓你休息的誒,你難道要累死自己才甘心嗎?”
說着言語之間,卻是充滿了嗔怪之意。
天璣撓了撓腦袋,的確,一路上是他展開了千重之翼載着天璇飛來的,長此以來,現在的自己,其實是一點力量都提不上來了,僅僅是依靠身體素質的強橫,才能撐到現在。經天璇一點,倦意卻是席捲而上,一發不可收拾。
“就依你吧,反正你答應我,不要做危險的事情就好了。”天璣思索了一下,對着天璇說道。
正說着,大殿那扇厚厚的大門吱呀一下被拉開,緊接着,大批的獸人文武蜂擁而出,爲首的那人,正是獸人的王。
王滿面笑容,熱情的大聲說道:“歡迎你們,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一路辛苦了。”
天璇上前一步,鞠了一躬,說道:“尊敬的王,我帶來了我主人友善的問候,我們的合作一定會非常愉快的。”
又是官腔,天璣笑着站在天璇身後,心理卻是鬱悶無比,說實話,他最討厭應付這樣的場面,實在太乏味,有什麼話直接說清楚不是乾脆,非要拐彎抹角的,不過看天璇的樣子,似乎還對這樣的場面遊刃有餘。
王哈哈笑着,走上前去,側身,親自引兩人入內。感受到王的熱情,縱然是疲憊無比的天璣,也無法拒絕,一前一後,兩人便在王的指引內,進入了那扇黑漆漆的大門之內。
“這兩枚棋子,並不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呢。”
遠方的一截斷崖之上,坐着數名身着白袍的人,而爲首一人,寬大的兜帽已經掀了下來,露出了真實的面龐。
是玉衡,他一如既往的長髮飄散,宛如一尊仙神,而在他身後的六人,身上的氣息凝滯,似乎是毫無生氣一般,可是驚奇的是,就在這可怕的扎姆雷塔戈壁,諸多野獸,居然對他們避而遠之。
“天璇,安靜的看着吧,看清楚生命本源的力量,然後,再讓主人決定下一步的活動吧。”
天璇?怎麼會?
只見被稱作天璇的人宛然一笑,少女般青春而富有活力的聲音便從那兜帽之下傳出,她掀開了兜帽,展現出來的,卻是一種略帶中性的俊美,只是這美麗的眉眼之中,卻是透出一股妖異之色,將她的氣質渲染的極其魅惑。
“真是的,前段時間剛搞定那藍頭髮的大叔,卡妙那廢物下手太狠了,要修復那大叔的心智實在是太難了。”
“卡妙不是已經受到教訓了嗎?也虧你做得出,讓那個心智沒有補全的男人出去,真不知道主人是怎麼想的,捕捉他可是耗費了我們很大的心力啊。”
身後一名渾厚的嗓音傳出,言語之間頗有些不滿。
“注意你的言辭,天璣,那位大人的指示,自然有他的道理,凡人的智慧,又怎麼能理解了。”
玉衡皺了皺眉,頭也不回的說道,言語之言淡淡透出的威嚴之意,不容置疑。
那被稱作天璣的男人似乎對玉衡頗爲忌憚,不敢反駁,只是下意識的撇了撇嘴,低聲說道:“可是沒問題嗎?把生命本源交給那些獸人,說實在的,我可不認爲我和天璇的替身能夠頂得住多久。”
“關鍵是他們聽話就可以。”那名被稱作天璇的中性少女咯咯笑道,“外七星之中只有我的替身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可是她無法反駁,因爲我能幫她完成她的願望,而天璣的替身那個傻小子,完全對我的替身唯命是從呢。”
說着她挑逗般的瞥了天璣一眼,笑道:“什麼時候,你才能和那個小子一樣呢?”
“你想打架嗎?”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省省吧,我們還有任務不是。”在側面,一人連忙出來打圓場道。
“閉嘴!”
“閉嘴!”
被稱作天璣和天璇的兩人甚爲默契回頭瞪了那傢伙一眼,神色頗爲不屑。
“話說搖光你什麼時候才補全你的分身呢?你那沒用的分身可是丟盡我們七星的臉了,那麼簡單便被那個少年幹掉了,可真是符合你虎頭蛇尾的風格呢。”天璇一點也不留給對方情面,肆意挖苦道。
“你這個長舌婦,別欺人太甚。”
“來啊你這個廢物,真搞不懂,一個男人臉長得比女人還漂亮想幹什麼?你想靠臉蛋吃飯嗎?我可是知道不少專業的場子,要不要我介紹你過去呢?”
“你這是嫉妒!”
聽着底下三人嘰嘰喳喳吵個不停,其餘幾人紛紛將頭轉到一邊,似乎是習慣了他們的吵鬧,而玉衡也閉上了眼睛,細細思索了一下,說道:“也罷,裡七星全部出動的確是有些小題大做了,雖然想給你們看看生命本源的力量,不過看樣子你們幾個也沒什麼興趣,自行解散吧現在,八月到老地方集合就可以。”
“早說嘛!”少女似乎早就在等這句話,她大笑着,直接跳下了斷崖,半空之中虛蹬了幾下,居然是如同一道閃電一般迅速的消失在衆人的眼中。
“麻煩的女人。”言語之間,被稱作天璣的男子也迅速的消失在大家眼前,沒人看清他是怎麼消失的,相比與少女的迅速,他的消失更加有一種突兀的詭異。
“玉衡先生,就這樣讓他們兩個離開,沒問題吧?”
“沒事的。”玉衡輕輕一笑,說道,“讓他們兩個而來,不過是爲了讓他們確認一下自己的替身而已,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罷了。”
“那兩枚棋子嗎?”
“恩,那兩枚棋子,兩枚足以推動這個世界的棋子。”
玉衡佇立風中,狂暴的狂風帶着着大量沙塵向着數人站立的斷崖席捲而來。
他輕輕掙開了眼睛,之間那股狂風似乎受到什麼阻礙一般,被分成數股,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引導着,向着周圍飄散,然後消失。
玉衡將眼睛閉上,自顧自說道:“暫且這樣吧,目前的話只不過是觀察生命本源的活動方法,畢竟我們之中沒有人是能量載體體制的,要控制住那股力量的話還得大費周折。”
“等吧,待到生命本源力量提純到我們可以掌控的時候,便是我們七星出手之時。”玉衡輕描淡寫的說着,似乎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扎姆雷塔的夜空,寂靜無比,相比於白天狂暴的風沙,這裡的夜靜的,令人渾身發涼。那是死一般的寂靜,夜晚的扎姆雷塔,氣溫驟降到零下,所謂的抱着火爐吃西瓜,就是指這裡的氣溫。
在這片大戈壁之中,扎姆雷塔,這座獸人的城池,顯得突兀,卻又是富有震撼般的美感,整個城池都是有黑色的玄巖構成,渾然一體,建築羣連成一片卻又不失間隙,整個城池的建築,就像連接在一起的一般,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堡壘,矗立在這荒蕪的戈壁之中。
而在這座雄偉的城池中央,此刻,在這裡,如同盛典般的歡慶活動,正在隆重舉行着。
坐在最高位的七星兩人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他們此時受到了英雄般的款待,這兩名本着完成任務心情來到這裡的人,在這樣的盛情之下,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喂,天璇,我們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嗎?”
天璣悄聲問道,這樣的場面讓他很不自在,要不是天璇一再要求他要禮貌,否則他真想直接跑到獸人給他們安排的住所睡個大頭覺。
強打着精神向着下方歡呼的人羣揮手,下面的那些平民,似乎對他們的到來顯得非常的高興,每每便有一些獸人的小孩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採來的一些細小的鮮花,紮成束來獻給兩人。
要知道,在這乾枯的扎姆雷塔之中,植物,本來就是一種恩賜,更別說是鮮花了。
刺荊棘花,無論什麼情況下都能堅強生長的植物。天璇溫柔的看着手中的一捧捧花束,帶刺的荊棘已經被摘去,剩下的鮮花,雖小,但是卻依然頑強的開放着。
“能像這刺荊棘一樣活下去嗎?或許,這只是我太天真,但是我真的很想,和他走完這一生。”天璇默默思索着,看着天璣疲憊的面龐,少年此刻幾乎快要睡着,卻還是強打着精神向着人們打着招呼。
“還能這樣無憂無慮的活下去嗎?一定要活下去啊,天璣,不……”天璇定了定神,她輕輕俯到天璣耳邊,輕啓朱脣。
喧鬧的人聲,嘈雜而無情的掩蓋了她的話語,似乎感受到耳邊的熱氣,天璣笑着轉過頭來,雖然很疲憊,但是他還是看清了天璇的面龐。
他似乎看到了天璇雙眼內淡淡的一絲霧氣,他眨了眨眼睛,是自己太累了嗎?爲什麼今天的天璇看起來是那麼的可愛,可是心好痛,爲什麼。
他腦袋有些亂,用力錘了錘腦袋,再望過去時,天璇已經和平日裡沒什麼區別,優雅的向着周圍的人們打着招呼,卻是忙的不亦樂乎。
“是我多心了嗎?天璇。”
喧囂和熱情再次將兩人的思路岔開,而在這片狂熱之上,端坐在兩人的後方,王雙目平視前方,靜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