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骨朵中,空間不小,不僅僅桌椅牀榻齊全,更擺放着雜七雜八的煉器材料,各種奇異石頭、花草樹木,乃至殘缺法寶,全都雜亂地堆成小山佔據各個角落。
而張琪忙碌的身影依舊,對蕭籍胡梅那裡的不予理會,就只是來來回回在這些煉器材料中翻找着自己的所需,看似嬌小的柔弱身體更是一刻不停,搬弄着一塊塊沉重無比的墨黑精鐵,一身黑袍亂七八糟,滿是塵灰覆蓋,紅一塊,紫一塊的不知道從哪裡沾染的。
層層水流蜿蜒,就在這寬大空間裡不住徘徊,時而湍急,衝撞得周圍花瓣鏗鏗作響,時而又柔和下來,於那熔爐下的烈火處囤積,使得熔爐溫度驟降,但卻始終沒有讓那團烈火熄滅,而那火炎顯然也不一般,流水滔滔,不斷沖刷下卻是怎麼也沒有衰減。
“打發走了?”心念一動,張琪終於是停了下來,偏頭間,手上的鐵塊就已經藉着靈氣襯托,拋向了那爐口,刺啦刺啦響動不停,頃刻融化,成了好些粘稠黑水囤積其中。
這個時候,花瓣收攏,南宮浩身影顯現,一片片的花瓣又覆蓋向了中心位置,將這片空間層層掩蓋在下,重新恢復了那般堅韌,刀槍不入,屹立林間。
“走了。”南宮浩吐口氣,扭了扭脖子,就地坐了下,短暫調息。
他長袍下的條條疤痕觸目,被空間亂流造成的損傷竟連龍族血脈都沒辦法完全根治,留下了大量傷疤。
“那人身上的土靈氣不簡單!雖不是靈體,但也很是接近了。現在這個時代裡,磨鍊靈氣的法門基本上尋不到,早就掩埋在了歲月長河,就算尋到,也多半不適合現在修煉,早已落後。但這人靈氣的精煉程度都足以媲美那人,也足以看出這術法的強橫,多半還是出自他自己的改良,倒是個人才!他若是能夠晉升靈丹境界,單憑靈氣手段恐怕就能夠戰勝大部分靈丹境中期的存在。”張琪毫不掩飾對李文超的讚揚,眼神當中亦是流過幾分追憶之色,緩緩點頭,探出一指控制熔爐水流盤旋,在爐口平鋪展開,僅留出一道縫隙豎立。
隨着那縫隙顯露,張琪臉色稍顯凝重,屏息間輕呼道:“現在催動靈氣應該沒問題了吧……空間靈氣向着那條縫隙傾注,這最後一步過後,你師兄應該就醒了!”
南宮浩聞言,一怔。
不過重重點頭過後,立刻散開好些雪白洶涌,顫動着的靈氣速度卻是緩慢,七上八下好似年邁老者步履蹣跚,無疑是標誌着南宮浩現在的吃力,漲得通紅的臉上,條條血痕滲出。
“你這傷的也太重了!你在胡家那裡究竟經歷了什麼!”張琪皺眉,眼看着那一抹雪白終於是沉入爐口黑水。
下一刻,熔爐火炎熄滅,流水消逝,僅能夠看到那古樸爐身上層層黑水漫出,流經其上花紋,頓顯一股奇異氣息傾瀉,引動着那些流露而下的黑水漫向蕭籍所在。
“再過半日,他就能恢復了。”張琪收手,面色平靜。
“多謝張大師出手!”南宮浩深吸口氣,晃晃悠悠起身,拱手一拜。
話罷,他也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詢:“張大師,李文超最後說過,這裡似乎因爲他暴露了,你這法寶真能隱藏所有蹤跡?皇城那裡好歹有着這麼多的靈丹境,真要搜查起來,恐怕……”
“我這法寶只會給我想給他看的人看見,其餘人別說感知,就是觸碰都碰不到分毫!”張琪略有不快,瞥了眼南宮浩。
“小子,不想在這裡呆我也不勉強你,若不是看在王天琪的面子上,我才懶得管你們!”
“王天琪?!他找過你?”南宮浩瞪眼,詫異卻又帶着驚喜,連忙問詢。
“他要真來找我就好了!我知道你跟王天琪的關係!一來皇城我就去問過吳家老祖,向他打聽到了這個消息。西域時候,你空間靈氣、龍族血脈一顯露我就大致猜到了,只是沒有確定……而且說起來你應該叫我師孃!”張琪哼哼道,微微仰頭。
“哈?”南宮浩嘴一咧,下巴都要掉到地上,更爲驚駭!
“王天琪!我看他就該叫王八蛋!!拼死救我出來後又一聲不吭就走了,害老孃找了他這麼久!老孃可是有着手段,能夠知曉他現在並未死去,就是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裡偷偷享樂!千萬別讓我把他逮到!!”張琪摩拳擦掌,身上衣袍層層塵沙飄散,憤怒開口,這花骨朵都震顫起來。
“呃……那個,師……師孃。”南宮浩小心開口,打斷了現在張琪的憤憤不平。
“說。還有什麼問題?”張琪深吸口氣,倒是迅速平靜下來,眼神中不自覺地竟流竄過幾絲莫名喜悅,與臉上仍舊攜着的憤然矛盾得很。
“問一個問題,那所謂氣運,究竟爲何?”南宮浩嘴角一抽,對於張琪這個身份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夠雖然疑慮,不明真相究竟爲何,但現在也算是知曉了張琪這般幫助自己的原因。
再者說,張琪神秘,手段非凡,對於他內心的疑問相來也能夠解答不少……
“氣運?一直以來倒是都有着這個說法。說起氣運,我倒是想起這樣一個說法,五行靈基作爲人力改變丹田的逆天之物,勢必會受到天道壓制,所說你能夠獲此機緣,證明氣運非凡,但因爲這等逆天之物爲天地所不允,你身上的氣運應該受到極大程度的限制纔對,說通俗點也就是倒黴,而且會非常倒黴,意外不斷,災禍不斷。你能夠以此修爲存活至今,倒也是一件奇事。”
“難怪!”南宮浩皺眉驚呼,略顯恍然,自己好像也確實是從得到五行靈基開始災遇不斷,一直都是被迫的在生死邊緣瘋狂試探。
“當然了,這也只是一個說法罷了。氣運這東西自古便縹緲不定,是否真的存在還兩說。不過歷來擁有五行靈基的人下場都不算太好,許是遭到旁人覬覦,又或真的太過逆天被天地針對……而你空間靈氣、五行靈基每一樣都是逆天,也保不齊真被天地針對。”
說到這裡,南宮浩也是將自己凝刻空間靈紋所遭遇的天地壓迫闡明,希望從張琪這裡得到突破方法。
但對此,張琪也一無所知,這其中的複雜情況也不是僅僅憑着南宮浩的闡述就能夠說明的。
“對了!師孃,若是推算行蹤,除了相關功法,還需要些什麼準備嗎?”問詢空間靈紋突破無果,南宮浩也只能作罷,換了個問題詢問。
畢竟李文超那裡的情況給他敲響了警鐘,自己不過靈紋境,怎敵得過那些靈丹境存在的有意追蹤,就像之前青靈秘境裡見識過的千里追蹤之法,南宮浩不得不防備一下這些東西
“現在的追蹤術法千奇百怪,但都繞不開要推算的這個對象,若是指你的話……只要跟你相關的東西,都能夠作爲媒介,越是貼近於你,也就越有助於推算成功,衣物、血肉、乃至用特殊方法保留下來的靈氣。”
“這倒是有點像青靈宗的因果秘術,藉着這些東西與你的聯繫追蹤,推算也只能推算大概位置,並不完善。”張琪耐心說明道,臉上的氣憤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倒是洋溢着欣喜,笑容滿面。
“血肉?!”南宮浩一怔,右手不自覺地顫動一下,其上條條結痂的傷疤橫七豎八,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血氣攀升,在指尖縈繞,往昔畫面浮現,右肩隱隱作痛,使得南宮浩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張琪這番話顯然是讓他想到了什麼。
畢竟真要說起血肉,他第一反應就想起了當日葬龍地的碾壓局面,他的右手臂因爲劉瀚蔚的緣故,極有可能還在劉家那裡!
這樣一來的話……
南宮浩沉思起來,記憶牽動,腦海當中一段信息躍然於心頭,是關於劉家的。
劉家之所以能夠在大慶皇城長久立足,其實有兩個根本原因,這些也是皇城當中家喻戶曉的,並沒有什麼隱瞞,其一自然是因爲實力強勁,以劉洪爲首的一衆煉靈者數不勝數,單單是靈丹境大圓滿就足足十位有餘,針對皇城內部的這些管理也自然有着這方面的威懾。
二則是因爲劉家中的一人……
劉伯溫!
此人乃非凡謀士,皇城當中名聲極大。
早在劉洪繼承家主之位之前,此人就已經爲上一任家主鞠躬盡瘁百年之久,手段非凡,算無遺策,關鍵是對於劉家忠心耿耿,沒有哪怕一點兒的異心,針對當世情況,但凡一點的風吹草動都能夠爲劉洪提出一個良好決策!
而照着傳言看來,劉伯溫最爲擅長的術法也全都跟推算有關,這也是成就謀士手段的關鍵,推算行蹤自然包含在內……
“師孃,那若是要掩蓋自身行蹤,有沒有辦法能夠屏蔽掉這些推算。”南宮浩試探着問道。
許是因爲挑明瞭兩人關係,這幾聲師孃叫得是讓張琪心滿意足,毫不掩飾的眉飛色舞,高興得很。
甚至這個時候南宮浩一提,她立刻笑嘻嘻地在儲物袋裡翻翻找找,熱心地拋出了好幾枚玉簡:“喏!這幾道術法剛好能夠跟磁珠搭配使用,其中一道就有着隔絕他人推算行蹤的作用,其他的囊括攻擊、防禦,足以讓你將磁珠發揮完全,配合空間靈氣,威能更是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