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當空,已是正午時分。
各種靈氣仍在肆虐,以那粉色霧氣爲主,向着周圍所有的青蠍環繞,關注點也更多的放在那青蠍王身上,時不時風暴席捲,在那纏鬥的一人一獸所在伺機而動。
很快,此地的雷霆轟鳴就越來越小,倒是一拳拳的轟擊爆破,震耳欲聾。
眼看着那瘦弱青年渾身浴血,好些傷口在其身上撕裂,但面對着青蠍王卻是越戰越勇,神情越發興奮,身上道道金芒抑制不住的閃爍,一拳拳地轟擊得更加賣力,不知疲憊。
青蠍王嘶鳴着,它現在的狀態遠比這瘦弱青年糟糕,本來一心所想就是那木匣子,但每每有着機會強行搶奪,總會被這青年攔下,緊接着就是其他人的靈氣攻擊臨近,衝着它瘋狂轟炸。
周圍的青蠍已經越來越少,不足之前顯現的三成,此番行動註定了失敗,青蠍王倒也沒再繼續執着,看着現在情況不妙,幾次機會都都沒把握住,它索性也不再留戀。
只見得青蠍王身體一陣扭動,蠍尾再次橫掃,寒芒閃爍,點點碧綠就又衝着那瘦弱青年面門而去。
瘦弱青年瞳孔微縮,腳尖點地側身,連連閃躲,繞開那道碧綠轉而向着其蠍尾鱗甲出拳轟擊。
縱使他現在氣勢如虹,浴血身體金芒大盛,但對於這蠍尾尖刺卻不得不小心謹慎,若是被刺中,自己就算肉身不俗,那也擋不住這般劇毒,定得殞命。
趁此機會,青蠍王身上靈氣立刻涌現,就此向着身下瘋狂刨土,將所有的水霧靈氣撥開,瘋了一般抽回扭曲尾刺,避開那金光拳影。
它身體一個模糊,就已經栽進了那個土坑,不顧一切的下沉,但仍舊被奔騰如烈馬的雷霆包裹,順着蠍尾扭曲的那些裂口竄入身體,在血肉間竄動,又是陣陣嘶鳴迴盪。
但受傷歸受傷,沉下沙地的青蠍王如虎添翼,沙塵飛揚,巨大身體一溜煙就再看不見蹤跡。
也因爲青蠍王的離開,周圍殘留的那些青蠍也頃刻消失,全都沉入沙塵離開,僅僅留下這商隊一行人面面相覷,胡姓女子更是偏頭看向那瘦弱青年,面色稍稍陰沉,扭着身子就向着那木匣子走去。
“不好意思!之前一時不查,被青蠍王掃開了,出手慢了一點點。我也沒想到這青蠍王出手如此之快。”那瘦弱青年撓頭,面露尷尬,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身邊那兩具屍體,也是面露苦楚,好好將其掩埋在沙坑之下。
“下不爲例!”胡姓女子冷哼一聲,有心發作,但看了一眼仍舊完好無損的木匣子,還是稍稍鬆了口氣,就此壓下氣憤,似對方身份原因,她也沒過多計較,簡單打掃戰場,也是立刻就下令繼續啓程。
誰都沒有發現,在那木匣子上一人悠閒斜躺着,享受着這片刻寧靜,跟着這商隊就此踏上前往大慶皇城的路途……
斷劍峰山頂,因爲靈氣泉眼崩潰,這座山峰的衰敗完全比得上之前的天山,不過短短半年不到,這裡之前所有的屋舍儼然,芳草萋萋就完全成了枯黃狼藉,天劍門裡明面上能夠被拿走的東西基本上都被搶走,連那塊標誌着天劍門的牌匾都已經稀碎,被萬人踩踏,唯有塵土掩埋,葬掉了從前光輝。
至今爲止,也沒有聽到青靈宗對天劍門有着任何的舉措,好似默許了這些爭搶行爲一般,甚至青靈弟子在第一時間就已經來這裡掠奪了不少東西。
原本鎮守西域邊疆的重要宗門卻是落得如今下場,令人唏噓……
此時此刻,斷劍峰山頂,有着一對男女相擁漫步。
一攏紅衣飄搖,牽着那襲長裙拂地,劉瀚蔚摟着那傾城少女一步一步繞着青石小路走着,身後影子彷彿融爲一體,延伸得好長好長。
似乎也因爲這對男女的出現,周圍所有的淒涼竟都在頃刻轉變,隨着那紅衣臨近,點點嫩綠緩緩爬上巖壁,新生嫩芽瘋長,片刻,此地就換了模樣,盡是斑斕花叢此起彼伏,引得萬物生長,鳥雀清脆,爭相在那紙傘上停留,好些彩蝶紛飛,此地彷彿步入春色,花香鳥語。
甚至一道無形的力量擴散,恰到好處地阻隔掉了女子身邊所有的涼風,讓那灑落而下的烈陽光彩都變得溫和,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西域,好美!”那女子靠着劉瀚蔚肩膀,微笑着輕撫指尖彩蝶,看着周圍一片初春之景,眼睛裡彷彿存在着星光閃爍。
劉瀚蔚看着女子這般模樣,他也笑了,滿眼都是寵溺。
僅此女子就抵過千山萬水,唯有這一顰一笑牽動着心絃,周圍所有營造出來的一切彷彿都只是爲了博得佳人一笑。
“阿嬌,算算日子,那一株墨靈草也該到了,時間也差不多了,該回去煉藥了。”劉瀚蔚輕拂女子髮絲,拍了拍她的肩膀,湊到她耳邊柔聲說着。
“你也真是的,如此良景,怎麼腦子裡儘想着煉藥。難得與你一同外出,就不要提其他事情了。”阿嬌笑了笑,靠在了劉瀚蔚的肩頭,拍拍他胸口,接着欣賞周圍良景。
“玩鬧半年了,還是身體要緊,此事耽擱不得……況且這幾日西域會有很多人來,會變得很亂,夫人這麼漂亮,人多眼雜的,我可不想這麼多人盯着你看。”劉瀚蔚玩笑道,更是有意的偏頭遙望向了大漠方向,目光頓時深邃,在其瞳孔,倒映出的竟是南宮浩所在商隊的身影,正一路疾馳奔走。
“油嘴滑舌……那阿嬌聽夫君的便是。”阿嬌臉蛋微紅,笑着說道。
“我也順便帶你見個遠道而來的熟人,聊些家常。”
話罷,劉瀚蔚一揮手,面前直接顯現了一條灰黑的裂縫,慢慢地化作了一扇簡約石門,緩緩敞開,夫妻二人也隨即踏入了其中……
第二天,太陽初升,光芒閃耀,在這無盡的大地、高山的表層,鋪上了一層晃眼的金箔。
太美,太浩瀚。
而南宮浩此刻也擺脫了那廣袤大漠,已經徹底脫離了西域範疇,此刻的他已經處在一片山清水秀之下,悠閒的欣賞着周圍的風景,任由着商隊白駒疾馳,穿過那片片叢茵,直奔皇城而去,省了不少力。
“主人,聽說中域的大慶皇城繁榮程度遠超那幾大宗門,我一直有所耳聞,但還從沒去過呢,主人,你之前到過大慶皇城嗎?”閒暇時候,望着一路應接不暇的美景,千面短暫脫離南宮浩面容,懸在其肩頭向着南宮浩詢問道。
“我是大慶皇城出生的,機緣巧合下才跟着王伯去了東域。”南宮浩答道,眼眸中流露出幾絲追憶,但隨即便是落寞涌現,不再言語。
千面見狀,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轉移話題:“那個……據說殺手黑市的總部也在大慶皇城,更是有着靈丹境的殺手,有機會主人可以去見識一下,但據我所知,這個組織似乎極其隱秘,沒有熟路人恐怕還真不好尋找。不過主人若是想去,那肯定輕輕鬆鬆就尋到去路了。”
“哦。”南宮浩應了一聲,也沒再言語,偏頭看着一邊景色,漠不關心。
一時間,千面倒還有些不習慣南宮浩這般模樣,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交流,也只能默默懸在一旁,環顧着四周的情況,頓時寂靜無聲。
要是擱在從前,現在這種時候,南宮浩絕對是唾沫星子橫飛,滔滔不絕說個不停,恐怕對於皇城的種種秘聞、趣事都給千面普及了一遍,甚至不止一遍……
也就在這個時候,商隊在胡姓女子的指揮下突然就停了下來。
南宮浩還以爲他們有察覺到了什麼危險,又有着什麼人、獸來襲,正準備起身,卻聽得好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突顯,就在那胡姓女子儲物袋中迸發,被其刻意催動,竟拿出來了好幾張符篆,表情凝重,向着那幾位七紋境界的揚了揚手示意。
“要到了!趕緊準備一下,掩蓋一下木匣的煞氣,不容有失,不然等會這件東西暴露了,可是連城門都進不去。”
“明白!”幾人齊聲回覆,也從儲物袋中拿出了同樣之物,手上的動作也是不停,灌輸着靈氣到各自手上的符篆之中。
南宮浩在聽到胡姓女子的話之後就下來了,也早就下來了,在一旁悄悄注視着,對於那木匣中的東西也同樣好奇。
也見得那瘦弱青年抱着木匣,渾身上下都是金光閃爍,絲毫不敢大意的樣子,輕手輕腳在木匣蓋上擺弄了半天,這纔打開了其上一處機關,露出了一個食指大小的小孔。
頓時就見得大量煞氣竄動,其中好像藏有一凶煞之物,僅僅一個小孔,泄露而出的煞氣就讓衆人感到心驚,甚至南宮浩這裡都感覺到了一絲心悸,對那煞氣格外驚訝。
漸漸地,在胡姓女子幾人催動符篆之時,那木匣子就開始劇烈顫動,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樣,這濃郁煞氣竟就開始凝實,從那小孔瘋狂滲出,在木匣四周映襯,緊貼着表面,有着一張面容就此緩緩浮現,青面獠牙,一雙眸子凶神惡煞,盯着衆人滿是嗜血之意。
不僅如此,這泄露而出的煞氣更是察覺到了南宮浩的所在,那雙眸子惡狠狠地就盯着人羣之後的南宮浩,舔着嘴脣竟流露出了迫切的渴望,晃着腦袋就像急速竄來。
“動手!”
胡姓女子大喝一聲,眉頭緊皺的她自然不會讓這煞氣面孔肆意妄爲,手上符篆也是立刻浮現出大量紅芒閃爍,徑直就將那符篆向着那小孔拋去,周圍幾人也緊隨着而動,驚起大量紅芒耀眼,將這一片區域頃刻照亮。
一會兒功夫,隨着那些符篆竄入小孔,那張兇惡面容也是多了幾分猙獰的痛苦,所有煞氣就像是受到牽引一般瘋狂迴流,最後再瘦弱青年重新關閉機關之後,這顫動的木匣子才恢復了平靜,不再有任何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