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眼看着張琪身上不斷凝聚的水流,看着那漫天壓境的黑雲,心裡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感受到自己的靈氣受到的那種壓迫,感受到張琪身上不同尋常的氣息,他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大變,歪着嘴巴,很是驚恐!3
“這道氣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凝氣境怎麼可能去引動天地之力,水早就已經被徹底抹殺了,一點痕跡都沒剩的被抹除了,沒有任何傳承留下,你怎麼可能還能夠使出這樣的神通!”8
“一定是虛張聲勢,一定是假的……先殺了你,給我去死!”鼠王大喝一聲,雙爪顫抖着,渾身上下的氣勢都是起伏不定,心神不寧,身形直接就向着張琪飛奔而去。1
對於天上的那即將降臨的暴雨,鼠王明顯的很是畏懼,甚至身形都有些慌亂,向着張琪位置閃去的身影很是咆哮不停。1
他那眼神之中的焦急很是明顯,牙齒似乎都在顫抖,磕磕磕地響個不停,似乎是看出了張琪施展的究竟是什麼神通,並且這神通還會對其造成什麼實際的傷害!
眼看着張琪身上的氣息越發的壯大,那兩手間已然有着好些水流不斷纏繞,半空中的黑雲中隱約都已經有了水滴積聚,時不時的就飄落幾滴。1
這般情況,鼠王又怎會讓她得逞,察覺到不對,就直接出手了。1
南宮浩的意識還沒完全恢復,在張琪的不遠處被千面託着,靜立在半空,此刻對於外界的感知也是朦朦朧朧的,但也能夠感覺得到張琪現在的狀態。1
特別是聽到鼠王口中大吼出的“水的傳承”幾個字之後,眼中頓時就有着精芒閃過……1
對於鼠王,他自然是知曉這是跟巨型焰甲蟲一樣的存在,極大可能都是流放之人,體內都存在着如同詛咒一般的枷鎖束縛,只要能夠觸發,絕對能夠脫離現在的困境。
沒想到啊,張琪身上的力量竟恰巧能夠對其造成傷害,鼠王的表現已經完全說明了,那即將降臨的大雨就是觸動那枷鎖力量的關鍵。
這是個機會,若是能夠阻止住鼠王,讓張琪的神通佈置完全,再不濟也絕對能夠讓鼠王暫時失去對領域的催動,南宮浩也能夠藉着空間靈氣逃脫。1
但南宮浩現在只能夠勉強催動下靈氣,僅憑着現在的狀態,根本沒辦法去阻擋鼠王激進的身影。
一旦讓鼠王近身,張琪恐怕也危在旦夕,受其一擊之後,就算現在的這神通能夠對其造成傷害,但也只怕撐不到那個時候了。2
“千面,出手去幫張琪,我隨後就來!”南宮浩猛地晃了晃腦袋,迫使着自己意識趕快恢復,眼前的場景也漸漸清晰起來,沉聲說了幾句,右肩處也是立刻有着木靈氣催動,強忍着身上的劇痛,全然顧不上現在幾近扭曲的龍爪。
不過當南宮浩話音剛落,只見得鼠王身上的靈氣已經完全釋放,一股靈紋大圓滿的威壓爆發而起,那些沙粒頓時變化,在鼠王的身上依附,似一副鎧甲模樣密密麻麻的在他全身上下覆蓋,將身上那些大小不一的肉瘤全部遮蓋,緊緊粘合,狠狠的擠壓。
渾黃的膿水在那些沙粒之上嘩嘩嘩的流淌,惡臭襲來,鼠王緊咬牙關,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身影也是直接就騰起,眨眼間就直接揮動巨爪到了張琪的面前,他的領域神通的中心立刻就變成了張琪,那無數的沙粒骷髏來襲,與其身邊的水霧碰撞。1
那巨大的鋒利爪尖眼看着就要向着張琪那聖潔的雙手襲去!2
“鐺!鐺!”1
幾聲轟鳴沖天而起,在張琪的面前,那個熔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又出現在了張琪的面前,恰到好處的抵擋住了鼠王的尖爪。
不僅僅如此,一道淡黃色的光芒一閃,竟讓那個熔爐驀然向前一動,一股強悍的力道爆發,鼠王的臉色稍稍一變,他的身體竟不由自主的就猛退了數步。1
是那條淡黃色長繩!
在那熔爐的頂上,那條淡黃色的長繩晃動不停,在其上竟然有着靈紋境的氣息爆發而起,一頭拽着熔爐就再次朝着鼠王的位置猛然砸去,更是催動着靈氣在張琪周圍佈置起了一道水幕。
那長繩竟然也有修爲!看上去竟然是跟千面一樣的存在,法寶開靈!
鼠王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心急如焚,緊咬着牙關,稍一用力,就有崩碎了好些牙齒,現在在他的眼中現在就只有着張琪,完全顧不上其他,面對着那長繩的攻擊,他果斷選擇了無視,身形稍稍一閃,就直接出現在了另一個方向。1
但奈何那長繩的反應也是極快,稍稍扭轉後,又是控制着熔爐再一次抵擋在了鼠王的身前。1
雖然長繩只有着一紋靈紋境的層次,但那個熔爐明顯不是凡物,就單論堅硬程度,鼠王這麼多次的進攻,還有着靈氣加持,但就算靈紋大圓滿的攻擊竟然都沒辦法在那熔爐上留下一點兒痕跡。
藉着那個熔爐,長繩也就只守在張琪的身邊,隨着鼠王的不斷閃現,長繩也在不斷的變化着位置,就單論速度而言,那長繩竟然能夠與鼠王相提並論,接連着好多次都直接及時的擋在了張琪的面前。
但好景不長,估計也是因爲焦急的鼠王被長繩的阻礙擾得不耐煩了,也估計是因爲頭頂黑雲中的氣勢越發的強悍,鼠王身影再一次顯現過後,注意力全落在了那長繩和熔爐之上。
身上那些粘稠的沙粒鎧甲有着好些直接脫離,順着那巨爪直接就將繞開了熔爐,似一張張駭人的大口,一把就將那熔爐頂端的長繩給扯了下來,瞬息間就將其硬生生的攆成了碎渣!
四周的那些黑沙也是更加猛烈的衝擊着張琪身上的水霧,那從地面升騰而起的一隻只黝黑大手也頓時升騰而起,向着那個熔爐就包裹而去,將其牢牢地困在原地,再容不得任何人來催動。
這個時候,剛剛衝刺到張琪附近的千面,也被鼠王猛一揮爪之下,直接扇飛了去,同樣也被不少沙粒包裹,滲透進那面具之上的一條條裂縫,如同無情的匕首,不斷地切割着千面的身體。1
“糟糕!”南宮浩深吸口氣,立刻察覺到了不妙,眼看着長繩被毀,熔爐、千面被困,張琪可是完完全全暴露在了鼠王的面前,也顧不得現在暈沉沉的腦袋了,左手因爲傷勢沒辦法動彈,法訣無法催動的他也只得勉強地在右肩處凝出了一隻火焰手臂,身影一閃,再次向着鼠王的位置衝擊而去。
張琪若是被幹擾,他是鐵定沒辦法活命的了,就算現在逃走也來不及了,頭頂已經積聚完全的黑雲,就是現在唯一能夠活命的機會!
這個時候,也就在南宮浩再次衝擊,向着張琪的位置衝刺的時候,竟又出現了一道倩影,跟隨着南宮浩的身影一起的,陣陣粉紅色的霧氣蓬勃而出,其中也是密密麻麻的粉塵顆粒,從正面與南宮浩一齊直接就迎上了鼠王的身影。1
這道倩影自然是之前那名女子,或許也是因爲察覺到了現在張琪能夠對鼠王造成傷害,真正的有了逃生的機會,她也選擇了出手,拼盡最後一點兒靈氣與南宮浩一起出手來阻止鼠王。
“不過是些螻蟻,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上古傳承又如何,你們依舊是些螻蟻,我想殺你們……輕而易舉!就算是水親自現身,也不可能阻止我,誰來都阻止不了我們的大計!”1
鼠王表情猙獰,注視着張琪的一舉一動,眼神之中已經滿是瘋狂,猛然擡爪,身上沾染的那些噁心的膿水竟然就直接向着前方匯聚而去,隨着這一抓,直接與那大片的黑沙融合,一條條的黑絲飛竄,似根根細針,帶着刺鼻的惡臭,直接就向着南宮浩和那女子襲去。
轟的一聲,兩人都噴着鮮血,倒飛出去。
巨大的衝擊力之下,一絲絲的黑氣在兩人的身體裡不斷地流轉,每在血肉之中蔓延一次,身體上就會浮現出好些血洞,那女子的兩條手臂都已經扭曲,骨頭都已經完全碎裂,頭髮散亂,整個人的都已經暈厥,全然倚在南宮浩的身邊。
因爲那些黑絲的存在,身體之中水分大量消失,也連帶着自身的生機大量消失,死氣漸升,狀態很差,奄奄一息。
南宮浩身體強度本就要高很多,因爲自己四種靈氣的抵擋,此刻的狀態還是要比那女子好的太多,雖然身體同樣禁受着那些黑絲時時刻刻的衝擊,還靠着幾種靈氣也還能夠抵擋,但再次出手……是不可能的了。
在那無邊的威壓之下,大片的黑色沙塵飛揚,帶着些許血腥味,帶着些刺鼻惡臭,鼠王的身影緩步而出,沒再去管南宮浩等人,就這樣直面着張琪的身影。
“水的傳承又如何,單憑着幾個低階靈紋境,你們現在又豈是我的對手,你現在若是有靈紋境的修爲,或許我還不太敢如此冒犯,但現在嘛……死!”鼠王獰笑一聲,眼神之中殺機涌現,揮爪就向着張琪身邊的水幕驀然轟了去。
張琪現在的神通還沒完全準備好,他這一出手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了,張琪他是起了必殺之心,至於南宮浩和那女子都會成爲他們掙脫自身枷鎖,擺脫西域束縛的關鍵所在!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張琪的眼睛突然就睜了開,面色稍顯慘白……
“你真的認爲水被完全抹除了?看來歲月過了太久,你是真的忘了我了。”
與鼠王對視一眼之後,在張琪周圍的水幕上突然就多了不少小黃點,似乎有着某種特殊的律動在那層水幕之上輕微的顫抖起來,雖然微小,但是卻爆發出了一股異常強悍的力量。
但也正是這輕微的顫動,也正是張琪輕描淡寫的那幾句話,鼠王頓時就面色大變,雖然在他的記憶不斷涌現之下,是真的對眼前這名女子沒有什麼印象,但那澎湃的水氣卻是讓他心裡完全絕望。
他立刻就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似乎在不斷的向着那些黃色的小點靠近,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力在他全身上下驟然顯現,把他向着張琪周圍的那層水幕上吸引而去。
這一刻,鼠王完全丟失了自己對身體的控制,無法動彈,那道強悍的吸力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抵抗,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張琪完成了最後的法訣,頭頂隱約都有了些許雷霆炸響。
“這是磁石?是什麼時候……”鼠王雙爪拼命的發力,完全無法掙脫現在的束縛,他也清楚的感覺到了就在自己的兩手掌心,各自有着一個黃點。
他也認出了那是磁石,至於是什麼時候放到他手上去的……頓時就想起了之前的那根淡黃色的長繩。
也正是現在的局面,也正是因爲鼠王現在被暫時束縛,隨着張琪手上的動作漸漸停歇,他的眼神就徹底變了,其中的驚恐頓時就充斥,臉上的那一條條血痕在其猙獰的表情之下,又滲出了不少鮮血。
“那個誰,把你的水靈氣轟向天上的烏雲!”張琪大喝一聲,兩隻手上的法訣再度變化,揮動之間,雙手的水流都頓時就揚起好大一個水柱,全像噴泉一樣涌入了頭頂的烏雲。1
南宮浩一愣,察覺到了現在張琪那邊的異變過後,他也沒再遲疑,就在張琪話音剛落之時,就照着張琪所說,強忍着身體的劇痛,火焰之力爆發,將身上的那些黑絲完全壓制,右肩處立刻就有着不少水流噴涌而出,隨着張琪爆發的那根水柱環繞而上。
“區區螻蟻……怎麼可能!”鼠王眼神焦急,驚慌與無法置信的神情不加掩飾的在其臉上顯現,咆哮着,怒吼着,這個時候的他再被磁石完全束縛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了。2
在其背後,一道半跪着的人影顯現,身體很是模糊,看上去很是虛弱,與鼠王那龐大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眼神之中更是充斥着不甘之色,倒是那張臉,一隻眼睛、一隻耳朵,面龐上也盡是大大小小的裂口,歪着的嘴巴里牙齒所剩無幾,倒是與現在鼠王的模樣有着幾分相似。
“因果循環,你好自爲之!”張琪深吸口氣,在鼠王還在不斷咆哮間,突然就輕聲開口,冷冷的聲音在鼠王的耳邊響起。
而這一句話頓時就讓鼠王的咆哮戛然而止,心裡咯噔一下,猛然看向了張琪,瞳孔猛縮。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讓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那臉上的血痕突然就劇烈疼痛起來,似針扎一般在其全身上下瀰漫,結結巴巴的開口:“是……是你!張……王……”1
鼠王全身上下都顫抖起來,突然就像是不會說話了一般,但不可質疑的是,無論是那虛影還是鼠王,此時的眼睛裡都透着相當濃郁的驚恐!
徹底絕望!
隨着南宮浩的水靈氣灌入,張琪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接着立刻就有着大量的雨露降下,層層烏雲擴散,將那明月都完全遮蓋。
這無盡的黑夜中,似乎只剩下了滴答滴答的聲音,逐漸急促。1
這雨……還是下了。
鼠王還被困在磁石之間,表情也然絕望,感受着滴落在身上的雨露,看似平淡無奇的雨水卻是每一滴水露中都帶着些許異樣的波動,其中似乎蘊含着微弱的靈氣波動,那一絲一縷的水靈氣涌動,很是微弱,但卻在南宮浩的注視下將鼠王周圍爆發的領域完全抹除。
那些原本猖狂至極的黑沙全都萎靡,那些原本能夠吞噬水分的沙土,此刻在這雨下卻像是遇到了剋星,再也神氣不起來,每一粒黑沙在這平淡無奇的雨下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抵擋,如同螳臂當車,被輕而易舉的碾壓而過。
在鼠王的身上,那沙粒鎧甲消融。
隨着嘩嘩而下的暴雨,他身上又冒出了不少肉瘤,似乎在這雨水的沖刷下開始腐爛,密密麻麻的肉瘤全都膨脹而起,將鼠王的身體完全充斥,整個身體都大了好幾倍,臉上的那些血痕也是迅速的腐爛下去,噁心至極!
也隨着那些肉瘤的出現,鼠王靈紋境大圓滿的修爲也是飛速下降。
那些膿水混雜着雨露,唰唰唰的淌到龜裂乾涸的地面,鼠王的那些修爲也緊隨着煙消雲散,毫無徵兆的直接就降到了凝氣境。
就算是那些磁石已經被張琪收了起來,鼠王也沒有任何的掙扎了,心如死灰的愣在了原地,在沒任何反抗的慾望。
“走吧,先離開,這雨足夠滅殺他了。”張琪氣息稍稍紊亂,臉色微微發白,但還是控制着水流將熔爐重新背到了背上,也是順勢而爲,將長繩的碎片全彙集起來,更是跟着倚在南宮浩身邊的那名女子一起,收進了背後的巨大熔爐。1
千面的束縛也解除了,輕飄飄的落到了南宮浩的肩頭,南宮浩託着沉重的步子,再次撕裂開一道漆黑裂縫,帶着張琪進入其中……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