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透着一股清新的芳香,處處都是參天大樹,古老的藤蔓,陳舊堆積的落葉。點點陽光,從茂密的樹葉中照射下來,撒下斑駁的光點,但依舊顯得有些陰暗。
許晴靜靜走着,腳踩在枯枝上,發出嘎吱的脆響。
擡頭看去。
一陣清風拂過,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許晴側耳傾聽風吹林海的聲音,嘴角露出歡愉的神色。
多少年沒有這麼開心了。
揹着手,許晴回想着。
元力屬性會影響元修的脾性,這句話用在許晴身上,是一點沒錯。
除了那驚駭的冰封力量,隨之而去的還有那個冰冷絕情的自己。
自從許晴出生時起,寒冰咒就像是一個揮之不去的詛咒,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她。每當子夜的時候,寒冰咒發,那種煎熬簡直生不如死。
而且寒冰咒會隨着她的年齡增長,爆發的威力也不斷增強。遲早有一天,會讓她死去,十年,或者二十年。
如今,她也算是解脫了,不必擔心寒冰咒陡然爆發,要了她的性命。
不過相應的……許晴看着自己潔白無瑕的手,暗暗嘆息。
沒了寒冰咒,她的實力也大不如從前。
“或許,我對東域來說,已經沒有多少作用了。”
許晴自嘲的笑了笑,那個視自己爲己出,把自己當親生女兒疼愛的夏源,真正看中的不過是她寒冰咒的威力罷了。
隨着年齡的增長,許晴越看破了夏源醜惡的嘴臉。
他所想的是,讓自己成爲一件兵器,爲他開疆拓土,成就他的霸業。
如今,自己已經沒有寒冰咒了,那個極爲疼愛自己的義父會是什麼態度,許晴真有些好奇,但又不敢面對。
寒冰咒,雖名咒,但卻是血脈力量,是天脈者至陰至柔的女子所擁有的力量。
命名爲寒冰咒,此血脈力量,也映襯了這個特點。就像是一個詛咒,在給你強大力量的同時,也會給你帶來強大的反饋。
力量越強,反饋越狠。
當血脈繼承者的力量強大到巔峰的時候,也是離死亡最近的時候。歷代大多數寒冰咒的修煉者,臨死前,都是最強的時刻,隨後便香消玉殞了。
儘管如此,每一代寒冰咒的血脈者出現,都是人們瘋狂哄搶的對象。普通的王朝世家,得之可得天下。
當初夏源把許晴當義女領養,目的不也就出自這裡嗎。
許晴用神識,稍微查看了一會兒,面露欣慰。
她體內的寒冰咒的壓迫緩解了不少!已經沒有以前那般,時刻威脅着她的性命的那種危險程度。
和十年前的寒冰咒威力差不多,寒冰咒是血脈力量,無法根除,只能抑制,這也就意味着,自己至少還有十年的壽命。
爲什麼會有這種結果?
許晴低頭尋思着,暗暗吃驚。
畢竟像九陽噬魂草這種草藥,壓制的力量有限,只能在爆發時抑制住,而沒有現在這般直接減退的效果。
寒冰咒就像是一把雙刃劍,咒發威力會隨着年齡的增長而不斷的強大。
能活到現在,許晴全靠一些靈藥一次次的堆積。每次夜間寒冰咒爆發的時候,許晴都是用靈藥,或者咬牙挺過去。
對血脈之力,許晴從來沒有放棄過,不斷的嘗試改變死亡的結局,奈何總是無果。許晴能想的辦法,也不過是用九陽噬魂草這種草藥,挺過子夜的時辰。
不過,如今寒冰咒越來越厲害,已經不是許晴能夠自己能抗的了。
所以,她才迫切的四處尋找靈藥,來醫治寒冰咒。
其中,九陽噬魂草,就是緩解許晴寒冰咒的最佳靈藥,而且效果極爲顯著。雖然不能治本,但緩解寒冰咒咒發的威力還是可以的。
許晴歷盡千辛,找到的這株九陽噬魂草,默默地等待了一個多月,才熬到九陽噬魂草成熟。
但不巧的是,蕭逸在紫邪的無腦指揮下,作死把九陽噬魂草當成鳳火蓮給吃了。
最後的依靠沒了,寒冰咒發,沒了九陽噬魂草的壓制,許晴根本無法抵禦。
這次寒氣爆發也異常的強大,比以往都強,她自己甚至都昏了過去,如果挺不過去,很有可能會命歸黃泉。
本來以爲這次會在劫難逃,但結果卻恰恰相反,她不僅沒有出事,反而身體好了許多,寒冰咒的威脅似乎都減輕了。
泡溫泉可沒有這個功效,那問題,應該就是出在蕭逸身上了。
“難道,是這個傢伙……”
許晴緩慢走着,露出沉思的神色。
她可不相信接吻可以治癒寒冰咒,但昨晚的時候,蕭逸吻她,許晴也可以明顯的察覺到蕭逸身上的火和她的冰給融匯了一般,抵禦住了寒氣。
“算了,如此一來,反而要感謝那個傢伙了。”許晴有些無語道。
林海被風吹拂,彷彿波濤般起伏着綠色波瀾。
清新的草木香依舊令人心情舒暢,不過,許晴沒有注意的是,一條和樹葉同樣翠綠的大腿粗細的蟒蛇,盤旋幾圈纏繞在粗壯的樹幹上,沙沙的吐着紅信子,從綠葉中露出蛇頭,灰褐色三角眼一直盯着許晴。
兩根毒牙,從咧開弧度誇張的嘴裡伸出來,深藍色的毒液從牙尖上落下來,滴在樹葉上。瞬間,樹葉彷彿着火般枯萎了,騰騰冒着煙。
碧綠蟒蛇很有耐心的等待許晴慢慢走過來,悄無聲息的準備着,像是隱藏的殺手,等待唯一一次出擊的機會。
“誰?”
許晴皺眉,回頭一看。
空氣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迴音。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過於敏感了,許晴自嘲的笑了笑,繼續向前走去。
但走着走着,許晴腳步又停頓下來,語氣冰冷道:“再不出來,我可就要請你出來了。”
一會兒後,蕭逸從一顆參天大樹後閃出身影來,無奈道:“別動手,我出來就是。”
看到是蕭逸,許晴沒有驚訝,淡然道:“爲什麼要跟蹤我?”
蕭逸笑道:“良心發現,打算幫你,不過現在看來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
說着,蕭逸從樹上扯出那條翠綠的粗壯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