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捨？”聽到楚雲的話，秋水月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對方話裡的隱晦意思，她實在難以理解，段時間無法答覆，倒也正常。
“不錯，在過不久，足矣破滅大荒的劫難，就會降臨。在那場浩劫中，土田會完全皸裂，生靈也將沒有立足之地！那是真正的浩瀚，滅世之風，也將籠罩整個大荒！”楚雲的聲音好似魔力一般，不斷在秋水月耳旁盪漾起伏。
“真正的浩劫？”秋水月閃動着眼睛，臉上露出一抹怪異的表情。
她到現在，都完全不明白，楚雲口中的浩劫，究竟是什麼。
她們這片大荒，又爲何會有浩劫降臨？
“現在跟你說這些，或許你無法理解。”楚雲當然不可能將有關金色手掌的事情，告訴一名實力只有天機境的修士。
眼下他能做到的，就是儘量說服秋水月跟隨自己離開。
“我只想問你，如果在過不久，大荒就會面臨毀滅，眼下正好有一線生機放在你的面前，你是否會選擇抓住這一機會？”楚雲看向秋水月，聲音很平靜。
本身他來此地，就不準備強求對方什麼，若秋水月眷戀攬月宗，不肯隨他離開，那他也會轉身離開。
修煉，本就講究隨心。
更何況是面對自己的好友？
楚雲會尊重他們的一切選擇，是留，是走，自己都不會干預絲毫。
“一線生機？”泛着柔和目光的瞳孔從楚雲身上掃過，秋水月喉嚨哽咽一聲，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雖不知道楚雲口中所言的一線生機究竟是什麼，可卻也能隱隱猜測出來，恐怕自己想要在浩劫中活得性命，就不能繼續留在攬月宗。
“楚前輩，不知那所謂的一線生機，是否要讓在下離開此地？”躊躇半晌，秋水月不禁詢問起來。
“是要離開。”點點頭，楚雲沒有隱瞞。
浩瀚降臨，唯一的生機，就在他自身。
藉助輪迴一族的天賦，或許，楚雲可以將戈秋等人，帶入到那無盡的蒼茫之內，尋得另外一方世界，永恆的延活下去。
當然這些，楚雲是不可能告訴任何人的。
這是他面對不久歲月後浩劫的唯一部署，也是他僅有的一張底牌。
他不讓人知道，就是怕他人破壞他的計劃！
“離開…”
聽到楚雲說要離開，秋水月的神情，頃刻之間，變得複雜無比，“看來那所謂一線生機，果然和我先前猜測的一般，想要在浩劫中活得性命，就要離開攬月宗。”
其實打心底裡，秋水月是不想離開攬月宗的。
這裡，畢竟是她的家，也是花婆等人靈魂的最終歸宿。
“想好了麼？如果你願意的話，整個攬月宗海島的修士，都可以隨我一道離開。”見秋水月一直在沉思之中，楚雲想了想，便道。
其實他來這裡的最初打算，也是想讓攬月宗的諸位，隨秋水月一同躲入到自己開闢出來的沙中世界。
畢竟…當初攬月宗迎來的浩劫，多多少少，也跟他有一些關聯。
“楚前輩，實在抱歉，我想…我恐怕不能離開這裡。”臉上擠出一抹動人的笑容，秋水月搖了搖頭，很是和氣的對楚雲說道。
想來想去，她還是無法放下自己的根，放下自己辛辛苦苦經營了數載歲月的攬月宗。
這裡，纔是她的家，纔是她靈魂最終的歸宿。
“我知道了。”沒有因爲秋水月的拒絕而生出不滿之心，楚雲點點頭，一改先前嚴肅的神情，反而語氣十分輕柔，“今日一別，再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接下來的歲月裡，你就好好陪伴在那些攬月宗的弟子身邊。”
楚雲也能看出來，秋水月不願意離開此地，應該是對方認定自己歸宿就在這座海島上，別人勸解，也沒有任何用處。
二人隨即又交談了半晌，楚雲準備離開此地，從東域前往第五世界當中。
“楚前輩。”楚雲臨行前，秋水月忽然叫住他，神色無比複雜。
“恩？”楚雲轉身，看向身後目光閃爍的秋水月。
“不知道前輩可否告知，那所謂的浩劫，還有多久就會降臨？”在秋水月看來，浩劫，或許還有幾萬年，幾十萬年，乃至幾百萬年的時間纔會到來，否則…楚雲又怎麼可能如此清閒的出現在東域之地，與她互相談笑？
“多久麼？”躊躇半晌，楚雲搖了搖頭，“快了…”
說完，他身體表面青色水紋光幕四溢，身形和氣息都消失在了原地。
楚雲當然不可能告訴秋水月，浩劫，已經所剩無幾。那樣的話，只會給對方留下更大的恐慌和不安。
看着楚雲先前站立的地方，秋水月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花婆…寒婆…你們看到了麼，如今攬月宗，已經和以前一樣，充滿生機了。”
“弟子不知道…楚前輩口中所指的浩劫，究竟什麼時候就會到來。可到現在，弟子卻明白了，花婆你們當年赴死的抉擇是爲了什麼。”
“歸宿…是啊，攬月宗，是你們的歸宿，是你們靈魂最終迴歸的浩土。”
“而如今…弟子，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歸宿…”
“花婆，寒婆，或許要不了多久，弟子就會來陪你們了，等着弟子，好麼？”
……
從攬月宗的海島上離開，楚雲的心情有些沉悶。
通過之前和秋水月的交談，他忽然發現了一件令他有些頭疼的事情。
那便是自己之前，竟然完全忽略了那些生活在這片大荒修者的感受，亦如秋水月…
“歸宿…他們生活在這裡，都有着自己的歸宿，若是浩劫真的來臨，願意隨我離開的，又有多少人？”
楚雲現在也不敢保證什麼。
相比起自己，那些生活在這片大荒下的修者，很多人對這片世界，都有着濃濃感情。感情或深或淺，但都有着自己的歸宿。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世界破碎，我不相信，帝元君真的會出手將這些生靈完全滅殺。”到現在楚雲也一直以爲，第三次的洪荒大劫，源頭所指，乃是帝元君…
在海域上快速前行，頃刻功夫，楚雲就來到了東域大陸！
剛一進入這片古老的域州，楚雲跟着感受到一股無比熟悉的氣息從大荒上盡頭處迎面飄來，不停環繞在他身體四周。
“是土息的氣息，曾破裂過一次的土氣氣息。”臉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楚雲還記得自己當初剛到東域時，只不過是一名上三天修士，十餘載的歲月過去，他已經是大荒下最爲頂尖的天玄境霸主了。
自己修煉爲什麼會這麼快？
楚雲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彷彿他的修煉，就像是被安排好一般。一切機遇，巧合，都是那樣的自然，水到渠成。
從疆城開始…到如今結束。
中途從來都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
想着，楚雲已經置身來到了那座神秘無比的攬月宗大殿外。
此刻的攬月宗大殿，看上去依舊和之前一般，沒有絲毫區別。可經歷了第五世界一行的楚雲，卻是很清楚，眼下這座大殿，到底有多麼的不凡！
連通兩個世界的橋樑，只怕僅此一點，就不是如今大荒下生靈可以構建出來的！
“當初在此地的熾芒一族莫名其妙消失，如今看來，應該是和帝元君有關了！”楚雲到現在，都還依稀記得，那兩名熾芒一族生靈消失時，迴盪在大殿內的威嚴聲音。
“熾芒一族？說來…當初伯羅禹也曾說過，帝元君本身，就是熾芒一族的生靈，而在大殿壁畫內的生靈，應該就是帝元君纔對。可是…那刻畫壁畫的人，又到底是誰？還有…早年在淨土中響起的聲音，又究竟是何人所爲？”
現在再去回想淨土內響起的聲音，楚雲知道，那聲音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是帝元君的身份！
顯然…在這片大荒之上，除了伯羅禹外，還是有人知道，帝元君來自何處。
那流傳在大荒中的神秘符昭，也是想向世人揭開帝元君的身份！
“是誰呢？到底會是誰呢？”
恩？
想着，楚雲心中忽然一緊，目光更是下意識露出一抹無奈的色澤。
眼下，法木聖主，已經完全從海域中脫困而出了！
“沒有時間耗在這裡，先去第五世界在說！”縱身進入到面前的大殿內，楚雲的身影，跟着消失在了原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