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夜沒睡呀!”一人推門而入對着玄幻笑道,玄幻轉頭一見面現喜色,原來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本應躺在牀上的斷不悔,看斷不悔此時的面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從他能夠自己下牀的情況來看,他應該已經快要擺脫強行驅使應龍之力的後遺症了,玄幻不禁高興道:“段前輩,你身體康復了嗎?”
“沒有,雖然甘草的醫術十分高超,但還不足以讓我這麼快康復。”斷不悔搖頭說道,事實上甘草也確實不負其‘小神婆’之稱,在她的治療之下斷不悔的身體早已恢復到巔峰狀態,但是如今斷不悔的情況與其說是傷勢,還不如說是負面狀態在作祟,這股負面狀態之強即便是甘草也難以將之立刻消除,只能通過各種手段將之減弱,這才使得斷不悔能夠下地行走,不過想要直接參戰那還差得遠呢!
“原來如此。”玄幻點了點頭說道,此時的他眼前不禁閃過當時的畫面,斷不悔以應龍之力催動應龍劍斬出的那一劍當真是威力無窮,雖然當時玄幻只是遠遠的看去,卻也有一種勢不可擋的感覺,雖然那一劍沒能傷到玉璣子,但是玉璣子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而且玄幻相信若是沒有那三個邪影阻擋一瞬間的時間,來不及召喚玄龜的玉璣子絕對會在那一劍之下身負重傷,不過這也引起了玄幻的好奇心,他不禁問道:“段前輩,不知前輩當日對付玉璣子的那一劍有何名堂?”
“……你可知我當日所用之劍有何來歷?”斷不悔並未直接回答玄幻的問題,而是問了玄幻另一個問題,玄幻聽到之後點了點頭,那柄劍的來歷他也略有耳聞,他答道:“那柄劍名爲‘應龍’,據傳是水神應龍所鑄,只是不知真假……”
“當然是真的!”斷不悔說道:“應龍劍乃是應龍祖師爲二代掌門少熹所鑄,其中蘊含有應龍祖師留下的神力,乃是我天機營的鎮營之寶,也是我天機營最初的掌門信物,只不過自從少熹祖師之後歷代掌門再也沒有人能夠得到應龍劍的認可,因此應龍劍一直被存放在位於太古銅門的天機營總部之中,直到……那一天。”
說到這裡斷不悔突然不說話了,看他的樣子彷彿陷入了沉默之中,玄幻略一思索就明白斷不悔口中的‘那一天’是哪一天,如果玄幻沒有猜錯的話,‘那一天’指的應該就是宋御風打開太古銅門放幽都大軍入關的那天。
天機營總部位於太古銅門,天機營自然要承擔起守護太古銅門阻止幽都進入大荒的重任,而幽都想要進入大荒又只有經過太古銅門,因此天機營和幽都的恩怨早已是十分久遠,甚至於可以毫不客氣的說,當時幽都對於天機營的恨,比對其他七大門派加在一起都要多,所以太古銅門一開,天機營總部自然就成了幽都大軍攻勢最強之處。
可想而知,在幽都大軍的突然進攻之下,毫無防備的天機營總部肯定遭受重創,而就在這時斷不悔卻突然主角模式爆發,他拔出了歷代掌門都無法拔出的應龍劍大殺四方,帶着天機營弟子成功突圍,所以所以他才成爲了天機營副掌門……當然這都是玄幻的推測,不過玄幻不知道他的推測與事實也相差無幾就是了。
斷不悔這麼一沉默,玄幻倒也不好繼續往下問,畢竟那可以算得上天機營有史以來最爲黑暗的歷史,斷不悔不願意說也很正常,就在這時又傳來敲門之聲,玄幻與斷不悔向着門口望去,只見甘草正站在門口處,她對着斷不悔笑道:“是時候回去繼續治療了。”
“恩。”斷不悔點頭起身走向門口,走到門頭的斷不悔突然轉頭問玄幻:“玄幻……你後悔嗎?後悔……來天合關嗎?”
“……不悔!”玄幻略一沉默之後說道,他明白斷不悔的意思,他自從來到天合關之後可謂是九死一生,鬼王棺、玉璣子、窮蟬死士各個都將自己當成了必殺的對象,其實玄幻原本可以不必趟這趟渾水,畢竟定遠大將軍的求賢令並非是命令而是一種請求,玄幻完全可以不予理會纔對,所以在玄幻幾次三番差點掛掉之後,斷不悔纔會問玄幻是否後悔了。
玄幻其實也在問自己是否後悔,玄幻之所以來天合關,最開始的目的並不是爲了抵擋幽都入侵,而是單純的爲了完成使命系統給出的任務,因爲他希望能夠攢到足夠的使命點數讓使命系統送自己返回未來的家,在玄幻想來使命系統應該可以做到纔是,但是當他來到天合關之後,他的目標卻在一點點的發生着變化。
或許是被斷不悔自我犧牲的精神感動,或許是被定遠大將軍爲國爲民的胸懷折服,亦或者是對那些奮勇作戰的天合關守軍與八大門派弟子敬佩,漸漸的玄幻十分希望成爲他們之中的一員,他對抗幽都不再只是單純的爲了使命點數,而是爲了能夠與這些他所欽佩的人並肩作戰,正因如此玄幻才能夠說出那‘不悔’二字!
“是嘛……那就好。”斷不悔笑着邁步走出屋子,甘草也對着玄幻一笑之後跟了出去,看着兩人的背影,玄幻忽然覺得自己這幾天所做的都很值得,他最大的收穫並不是如今已經到了四百萬之數的使命點數,也不是如今兩千往上的‘天合關聲望’,而是這些能夠被稱爲英雄之人的認可與重視,玄幻在心中默默地說道:‘能夠與你們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
玄幻擡頭望了望天,眼見太陽已經微微露頭,他知道新一天的戰鬥即將開始,於是他拿起七殺劍跨上汗血寶馬向着城牆飛馳而去,他的身影被斷不悔與甘草收入眼中,看着從窗口處飛馳而過的玄幻,甘草不禁對着斷不悔笑道:“不愧是能夠被應龍劍信任之人,永遠都是這麼戰意盎然呀!”
“那是因爲他的心中始終有一個堅定的目標,而他也一直在爲那個目標而努力,雖然我不知道那個目標是什麼,但是我知道那對於玄幻來說定是極爲重要!”斷不悔說道,香草微笑的點了點頭,正如斷不悔說的那樣,玄幻有一個堅定的目標,他們又何嘗不是也有一個堅定的目標,驅除幽都,恢復河山就是他們的目標!
“……你對這次叩關的幽都大軍有什麼看法?”甘草一邊給斷不悔鍼灸一邊問道,斷不悔略一思索之後吐出兩個字:“試探!”
“……你也是這麼想的嗎?”甘草手微微一頓,然後嘆道:“原本我以爲這只是我的錯覺,但就連你都這麼說了……唉,幽都這一次是打算一口氣攻破天合關嗎?”
“很有可能!”斷不悔說道:“幽都大軍的最高統帥乃是七夜,但這次幽都大軍卻是由七夜麾下大將鬼王棺率領,七夜反倒不知所蹤,如果不是試探……那就只能說明七夜出事了!”
“……希望是後者吧!不然這天合關中上百萬的軍民……恐怕將會十不存一呀!”甘草嘆道,斷不悔則是合上了雙眼,顯然那種景象也不是他想要見到的,如果真如斷不悔猜測的那般鬼王棺率軍來襲只是一個試探……那麼七夜,或者說幽都這次所圖的,恐怕將會是整個大夏王朝的江山呀!
“這種時刻,我卻不得不躺在牀上,讓營中兄弟在外拼殺……”斷不悔不甘心的說道,甘草隨手在斷不悔身上查下一根銀針淡淡的說道:“所以你才需要快點恢復過來,畢竟你可是應龍附身的王朝支柱呀!”
另一邊,玄幻騎着汗血寶馬趕上城牆,指揮着天機營弟子抵擋着幽都大軍的進攻,新一天的戰鬥又開始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天合關大戰已經打了十天的時間,這十天之中玄幻再也沒有見到過玉璣子,鬼王棺也不知道是腦子抽筋了還是被灌進水銀了,他每天都只是準時的派出大軍攻城,一旦太陽落山就準時收兵,作息時間規範的令人髮指,但越是這樣玄幻越覺得有陰謀,畢竟鬼王棺如果只是這種程度,也不可能成爲幽都大軍的統帥!
不過相較於心中的疑慮,玄幻更加驚喜於這十天的收穫,經過十天的廝殺,玄幻平均每天都能夠獲得數千的功法熟練度以及數萬的無名劍法熟練度,這還是因爲玄幻更多的是處於一個指揮的地位,即便出手也不過是補個刀殺殺漏網之魚而已,但即便如此玄幻的無名劍法依舊很順利的升到了七級,而《道心自然》也還差兩千多的熟練度就能夠升級了!
‘按照這個樣子下去,明天上午應該就能夠將《道心自然》升到六級,從而讓我的修爲提升到練神返虛之境!’夜裡坐在牀上的玄幻心裡美滋滋的想到,殺戮果然是提升實力的捷徑,玄幻這十天補刀所獲得的熟練度,竟然是之前十年獲得的熟練度的幾倍,果然以戰養戰是提升實力最快的方法呀,心裡高興的玄幻很明顯忘記了世間有一個詞語叫做‘樂極生悲’,就在玄幻期待明日戰鬥的時候,暗地裡的戰鬥卻已經悄然打響……
幽靜的夜晚正是休息的好時候,但有的人卻不能休息,比如那些在城牆之上站崗的天合關士兵,比如……負責阻擋窮蟬死士進入天合關的魍魎弟子,天合關東北某處城牆的死角之中,一個渾身漆黑的身影緩緩從陰影之中冒出,看他的打扮與當日出現的窮蟬死士一般無二,而他的手中……提着一具魍魎弟子的屍體!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這段城牆的許多暗處,這些地方都是魍魎弟子埋伏之處,但如今這些魍魎弟子都已經魂歸黃泉,這些殺死了魍魎弟子的窮蟬死士很快便匯聚在一起,而這些窮蟬死士正中間站着一個略顯瘦弱的身影,仔細一看正是那個幾次三番對付玄幻的女刺客,女刺客對着窮蟬死士們一揮手,窮蟬死士重新歸入黑暗之中,不見任何蹤跡!
很明顯這一次女刺客帶來的窮蟬死士都是高手,他們竟然能夠完全不被魍魎弟子發現,這說明發現他們的魍魎弟子都已經在來不及發出求救之時就已經被殺死了,那麼這個女刺客突然進入天合關到底是爲了什麼呢?是因爲鬼王棺的命令……還是因爲她自己的想法呢?
“窮蟬大人,一切都已經佈置完畢,可以開始了!”片刻之後一個窮蟬死士對女刺客說道,爲了方便起見我們以後就稱呼女刺客爲窮蟬了,窮蟬淡淡的點頭說道:“你們乾的不錯……是時候給鬼王棺傳信了!”
“是!”那個窮蟬死士一行禮之後消失在窮蟬面前,窮蟬隨便掃視了一眼天合關,夜晚的天合關顯得格外安靜,但誰又知道這裡如今已經被幽都的陰謀所包圍了呢?窮蟬緩緩的舉起自己的右手,然後猛地向下一揮,緊接着……地動山搖!
這巨大的震動驚醒了所有人,其中自然也包括玄幻,玄幻心中暗道不好,他立刻從牀上蹦起然後飛奔而出,幸好玄幻如今已經用打坐代替睡眠,否則有着裸睡習慣的他恐怕要上演一場裸奔的好戲。
從屋裡出來的玄幻立刻向着城牆的方向望去,結果這一看玄幻便被驚呆了,因爲天合關那高達數十米的城牆此時已經破開一個大洞,玄幻不禁咬牙怒道:“可惡,竟然上了鬼王棺的惡當!”
腦筋很靈活的玄幻立刻猜到了鬼王棺的計策,他這一次利用了人的慣性思維,經過十天有規律的攻城,天合關上下或多或少已經有所習慣,又因爲這十天鬼王棺都沒有派人夜襲,因此人們很自然的認爲鬼王棺已經放棄了夜襲的打算,結果……呵呵,經驗主義害死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