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一個人的功績並是不是那麼容易轉移給另一個人,功績轉移和冒功領賞是兩個概念,前者的監督人是天道,而後者只不過是官員和皇帝罷了,若是以尋常的法子雖然能夠欺騙的了官員和皇帝,但絕對無法欺騙天道,所以玄囂若是想要把自身功績轉移給顓頊,就需要挑一個合適的時機以及使用合適的方式!
首先軒轅傳位給玄囂的時間很巧合,正是在巫道考驗即將結束的十年之前,要知道那個時候由於天地之間瀰漫的血煞之氣尚未徹底散去,因此很多的因果依舊處於混亂狀態,那個時候軒轅傳位給玄囂,並不會讓玄囂立刻位列五帝之列,而是會讓玄囂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他需要等到巫道考驗徹底過去,血煞之氣徹底消散之後才能夠成爲真正的五帝之首,而這正是軒轅所希望的結果。
玄囂上位之後立刻召顓頊回朝輔政,並且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顓頊處理,明面上看是玄囂信任顓頊,其實暗地裡通過玄囂這種做法,玄囂身上的真龍之氣和一部分於之關聯的氣運都在無形之中轉移到了顓頊的身上,而這些氣運其實就是玄囂功績的體現,這些氣運的轉移其實就相當於玄囂的功績轉移給了顓頊。
如此大約十年的時間,玄囂身上再無一絲真龍之氣,也沒有一絲與真龍之氣有關聯的氣運,可以說即便是最最厲害的望氣大師,也絕對無法從玄囂身上看出哪怕一絲的帝王之氣,雖然如今玄囂依舊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但是實際上他早已失去了天下共主的實質,而集合了兩人份真龍之氣的顓頊纔是真真正正有着帝王潛質的存在。
好了言歸正傳,玄囂心知這其中的事情顓頊知道就行了,絕對不能公之於衆,因爲一旦話從口出則必定會被洪荒九道察覺,到時候輕則人族受罰,重則人族會徹底失去成爲洪荒主角的機會,所以任憑一衆官員如何勸說,玄囂都是不爲所動,衆大臣眼見玄囂傳位之日將近,心知玄囂心意已決,也就不再繼續勸說了。
傳位大典當日來的人並不是很多,畢竟距離上一次軒轅傳位玄囂也纔不過十年的時間,十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甚至於那些離陳都較遠的部落的首領,如今都還在回家的半路上,所以能夠來到陳都觀禮的基本上都是陳都附近的人。
傳位大典的步驟與上次相同,玄囂先拜盤古,再拜女媧,最後拜三清,當那一連串的禮節結束之後,便到了最後的工序,也就是上任帝王將代表人皇正統的崆峒印交給新任帝王,只見玄囂將崆峒印交到顓頊手中,出乎意料的是他雙手離開崆峒印的時候,崆峒印上並未出現玄囂的身形,反而是出現了顓頊的身影,此時觀禮的衆人才恍然大悟,原來玄囂急於傳位乃是早就計劃好了的。
顓頊看了看手中的崆峒印,看了看面前的玄囂,最後看向祭臺之下的一衆大臣,他高舉雙手將崆峒印舉過頭頂,崆峒印在陽光的照射之下閃出道道金光,沒有多少人發現,就在這金光出現的同時,天空之中飄散的血煞之氣終於徹底消散,自此這個由軒轅佈局,玄囂執行,顓頊受益的瞞天過海傳承功績的行動,終於成功了!
“此間事了,我也終於可以輕鬆了!”玄囂如今是一臉輕鬆的表情,倒不是說他覺得人族帝王之位有多麼難坐,主要是那羣大臣總是求他娶親,弄得他是不勝其煩,如今他已經不是人族帝王了,想來那些大臣也就不會糾纏他了,玄囂對着顓頊笑道:“以後人族就交給你了,我去也!”
說罷玄囂身形化爲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邊,顓頊看着玄囂飛走,他不禁緊了緊手中的崆峒印,他此時才發現這一枚小小的崆峒印竟然如此之重,它的重並非是本身的重量,而是它所代表的責任,顓頊面色堅毅的將崆峒印放入懷中,他喃喃說道:“爺爺……大伯……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由於顓頊乃是九黎首領,因此顓頊成爲人族帝王之後,九黎也就自動歸於人族序列之中,而不再是介乎於人族和巫族之間的尷尬情況,顓頊上位之後自然要將九黎進行改造,畢竟九黎之中的許多習俗依舊靠向巫族,比方說九黎巫人崇尚巫教,當然巫族本身沒有立教,這個巫教說白了就是一羣閒的有些蛋疼的巫師借巫族之名搞出來的玩意,教義也沒有多少東西,說白了就是教人怎樣更好的祭祀巫族,九黎之中信奉巫教的百姓還真有不少。
原本顓頊爲了九黎內部穩定並沒有動巫教的打算,但如今他既然已經成了人族帝王,自然要爲人族考慮,像巫教這種明顯會離間九黎對人族向心力的教派自然不能讓它繼續存在,於是在顓頊的嚴令之下,一場轟轟烈烈打擊巫教的行動就此開始了。
某些東西平時看上去好似很不起眼,但當你認真瞭解它之後卻往往會發現,這些東西之中蘊含的能量完全出乎你的預料,如今的巫教就是如此,當年顓頊成爲九黎首領的時候雖然也知道巫教的危害,但是卻並沒有太過在意,因爲在他看來巫教這種沒有頂級高手坐鎮的教派,若是想要毀滅它應當不難纔是,但是當顓頊如今真的想要對付巫教,他才突然發現,原來一切都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巫教本身只是一些巫師掛羊頭賣狗肉弄出來的教派,並沒有什麼高手坐鎮,但是教派這種東西它的威力往往不在有多少高手,而是在於有多少人信它,而且巫教與三清的人闡截三教也有着本質的區別,三清的三教說白了就是爲了藉助人族氣運和方便招攬人族人才而立,他們走的是高端路線,而巫教則走的是九黎普通百姓路線,這種教派雖然沒有高手坐鎮,但是想要清除它們的影響力卻比前者要困難的多!
由於巫教在九黎之中有着深厚的羣衆基礎,因此顓頊不能夠直接以強力破除巫教,否則的話九黎之中必將打亂,到時候處理的好還罷了,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定會打擊到自己剛剛建立起來的威信,想到祖父和大伯費勁心思幫助自己,他絕對不能夠辜負他們的希望,所以如何處理巫教之事還需要從長計議纔是。
顓頊當即命人取來了關於巫教的全部資料,想要對付巫教這種教派,最好的方法便是先了解它,瞭解了他才能夠明白它的缺點,從而針對這些缺點來製造輿論,一旦巫教連輿論都開始反對它,那麼有着盲從性質的普通百姓自然也會跟着反對,如此一來失去了生活的土壤,巫教不需要顓頊親自動手就能夠自己覆滅。
顓頊查閱資料之後不得不讚嘆弄出巫教的那些人確實是人才,他們很好的利用了普通百姓盲從和嚮往好生活的心態,通過製造各種的奇蹟來推廣他們所謂的‘絕密巫術’,其實說白了這些所謂的絕密巫術都不過是一些比較普通的法術罷了,即便是沒有修爲的普通人也能夠通過一些特定的儀式施展,但是這些巫師卻偏偏給這些法術披上了巫術的外衣,頓時在崇尚巫族的九黎之中推廣開來,巫教也從此開始深入九黎民間之中。
緊接着顓頊發現,對於巫教九黎內部並非是一面倒的情況,而是典型的兩級分化,普通的九黎百姓十分崇尚巫教,而那些九黎高手自然能夠一眼看穿巫教的把戲,但他們卻不明白巫教的危害,或是不屑出手對付巫教,正是在九黎高層的不管不顧之下,巫教纔會發展到如今的規模,如今的九黎百姓幾乎十家有七家信奉巫教,而剩餘的三家也或多或少與巫教有關聯,這一下就連顓頊都倒吸一口涼氣,若非他查閱資料竟然不知道巫教已經到達這種規模,這要是一個處理不好,恐怕九黎再次叛亂都有可能呀!
而且顓頊還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巫教恐怕也不是徹底沒有高手,因爲據記載巫教展現出的所謂‘巫術’也有高級貨色,比如這所謂的‘趕屍巫術’應該就不是普通法術那麼簡單,因爲據記載這‘趕屍巫術’最早出現於當年涿鹿之戰,當年蚩尤率軍撤往涿鹿城的時候,他看到地上那些九黎戰士的屍體心中不忍,於是對身邊的巫師說道:“兒郎們戰死沙場,死後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們迴歸故里!”
那巫師聽到蚩尤的話之後略一沉思,然後揮手灑出一片黑煙,凡是被黑煙籠罩的屍體全部站了起來,然後再巫師的帶領之下顫顫悠悠的向着九黎方向走去,這便是‘趕屍巫術’初次被人族記載,也是顓頊能夠找到的最早的記錄,顓頊看着這份記錄陷入沉思,他喃喃說道:“難道說……九黎之中,還有大祭司一級的巫師存在不成!”
大祭司等級的巫師已經是巫師之中的最強者了,其地位相當於巫族大巫,當然若是大祭司和大巫一起出現,還是大巫的位置更高一些,因爲巫師體系或者說是祭司體系基本上都是源自於那些大巫,只不過他們研究自己所屬的體系擁有了不遜於大巫的實力罷了。
當年巫族撤出洪荒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大巫和大祭司都離開了洪荒,不過也並非沒有例外,比如當年涿鹿之戰中出現的巫蠱大祭司巫皿便是一個例外,巫皿是因爲得罪了自家大巫相柳而逃至洪荒,既然有了巫皿這個例子,再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大祭司滯留洪荒,顓頊也不會感覺到太意外,但問題在於若是這個大祭司藏身在九黎之中,那可就不妙了。
因爲在這之前顓頊已經當了上千年的九黎首領,九黎內部的情況他可以說是一清二楚,若是真如他所猜測的有一個大祭司隱藏在暗處操縱着這個所謂的巫教,那麼他的目的絕對不是顓頊所希望看到的,而且此人竟然你能夠在顓頊眼皮子底下隱藏上千年,這份心機和謹慎就讓人覺得可怕!
顓頊沉思之後決定打草驚蛇,對付教派最好的方法自然也是教派,顓頊親自出面前往崑崙山,請玉清元始天尊派下門人弟子去九黎之中傳教,如此一來兩相沖擊之下巫教自然也就原形畢露,到時候顓頊倒要看看那個大祭司如何繼續躲在暗處。
顓頊的想法挺好,但問題是他忽略了闡教弟子們的想法,當年涿鹿之戰中闡教弟子們身染殺劫,如今殺劫未消,他們又怎麼會願意再次進入洪荒呢?所以顓頊跑這一趟註定無功而返,白去一趟崑崙山的顓頊開始認真思索起來,他認爲太清道德天尊門下弟子稀少,想來不會輕易派弟子出山,所以顓頊只剩下上清靈寶天尊,也就是截教一處可去了。
有了目標卻也不好實行,因爲截教所在的金鱉島乃是在東海之上,距離陳都不算很近,至少不像崑崙山這麼近,顓頊身爲人族帝王自然不能長時間離開陳都,所以他只能夠派一個人替他去,此人應當能言善辯,能夠說明其中利害,而且修爲也不能夠太弱,否則恐怕很難在茫茫東海之上找到金鱉島。
顓頊仔細思索之後還真找到了一個合適人選,那就是無夢生,無夢生能言善辯自是不用多說,而且無夢生修爲不低,至少顓頊看不透他的修爲,最最主要的是無夢生很閒,他整天不是和赤松子喝茶下棋,就是找伶倫探討音律,整天閒的都快掉渣了,所以顓頊看來無夢生是一個絕對好的人選。
顓頊找到無夢生之後將事情一說,無夢生略一沉思之後說道:“既然如此,吾便走上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