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九黎城的城主府之中人潮涌動,九黎八十一氏族的首領以及各處管事大官幾乎全部到齊,他們分立於議事廳兩側,而議事廳主位如今懸空,在場的衆人都將目光看向大門處,很明顯是在等着顓頊他們的到來!
片刻之後顓頊緩緩走進議事廳,九鳳和鄒屠並未一起來,隨着顓頊慢慢走入議事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這些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人面露讚許之色,有的人面上平靜無波,也有的人露出各種含有惡意的目光,不過無論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顓頊掃視了在場衆人一眼,見他們都不說話,顓頊心中明白九黎城中並非是反對他成爲首領的勢力一家獨大,至少反對派沒有把握徹底壓制住中立派和爲數不多的支持派,所以他們暫時按兵不動,等待着他先露出破綻,九黎這些氏族首領、管事大官雖然性格比較直,但是他們每一個都年紀不小了,早已學會忍耐和淡定。
顓頊一見沒人說話心中暗道不好,無論談什麼事情都最怕冷場,只要有人說話就會有緩轉的餘地,但若是一個人都不說話那可就不妙了,顓頊心中略微思索之後決定鋌而走險,他要引這些人先開口,以此來佔據主動。
只見顓頊掃視衆人一眼之後並不做聲,而是邁步向着那一直空懸的主位走去,一步、兩步、三步……顓頊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來到了主位面前,這一下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顓頊眼見顓頊轉身就要往主位上坐,反對派的那些人終於忍不住了,一個氏族首領突然一拳打向顓頊,以此來阻止顓頊坐下。
顓頊看見這一拳臉色略顯凝重,因爲這個氏族首領的修爲遠不是昨日那個無腦之人所能夠相提並論,若是顓頊沒有感覺錯的話,這人與他一樣也是準聖境初期,想來這位氏族首領在九黎之中也是地位頗高,對付他自然不能像昨日那般隨意。
顓頊左手手心之中金光一閃,他以左手抵住那人打來的拳頭,然後以柔勁將那人打來的力道轉換爲自己的力道,再加入一倍力道之後打了出去,那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顓頊打退出去,一路退到議事廳門口處才穩住身形,顓頊這一手立刻鎮住了衆人。
就像我們之前說過的那樣,柔系的武技遠比剛系的武技難練,練會的人也少之又少,至少九黎之中就沒幾個人會柔系武技,修煉柔系武技除了需要悟性之外還需要耐性,九黎中人很少有有耐性的人,大多數人都是練了一段時間柔系武技卻感覺效果不明顯於是放棄了,所以顓頊突然以柔系武技打退攻擊,而衆人都看得出顓頊的年齡最多不過一千歲,立刻給人造成一種他是‘武道奇才’的錯覺。
由於顓頊這一次展露伸手,讓所有人對於顓頊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他們之前對於顓頊的認識還停留在‘軒轅的孫子’、‘鄒屠的未婚夫’、‘得到九鳳支持’等等,這些印象或多或少都會給人一種‘顓頊自己本領不高,全憑他人才有今日成就’的感覺,但是如今這些印象已經開始有所減弱,取而代之的是‘強者’顓頊,這一次印象的轉變立刻爲顓頊拉攏到了不少中立派的支持,就連一些不太堅定的反對派都開始考慮自己是否有些太過沖動。
其實顓頊心中也暗道僥倖,原本顓頊修煉的是至剛至猛的武技,這也是幾乎所有金屬性高手共同的選擇,但是日前與九鳳一戰之後顓頊心有所悟,竟然將自己一身至剛至強的武技盡數轉化爲了柔系武技,走上了與玄囂相同的道路,而這次是顓頊首次施展他的新武技,看來效果不錯。
“我……本來不想來!”顓頊看着衆人嚴肅的說道:“但是我卻不得不來!”
顓頊此言一出在場衆人都有些摸不到頭腦,顓頊也沒有給他們多少思索的時間,他繼續說的哦啊:“如今的九黎已經站在懸崖邊緣,而我顓頊體內也有着巫人的血脈,我有責任來挽救九黎的巫人!”
“小子,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九黎已經站在懸崖邊緣?你要是不說出個好歹來,今天別想走出這議事廳!”一個氏族首領站起來喊道,不得不說危言聳聽這招對什麼脾氣的人都通用,接下來只要顓頊能夠解釋的通自己的說法,那麼顓頊來到九黎的第一步就基本達到了。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顓頊指着站起來的那個氏族首領說道:“第一個問題,如今的九黎還有多少青狀男子!”
“這……我九黎人口將近五億,其中的青壯男子……”那人面色略微難看的閉口不言了,顓頊冷笑一聲說道:“九黎如今的青狀男子僅剩下不到一億!我說的沒錯吧!”
“沒……沒錯。”那人雖然不情願,但顓頊所說的乃是事實,他也只能承認,顓頊繼續說道:“那我再問你,九黎如今這一億青狀男子之中可以上戰場的又有多少?”
“這……不足一成!”那人面色已經差到極點,顓頊不管那人面色如何,他繼續說道:“也就是說除了如今深陷涿鹿城的那數千萬大軍之外,九黎幾乎已經無人可用了,若是此時那十億大山之中的妖獸們製造一次大規模獸潮……九黎該如何自保呢?”
顓頊這個問題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要知道九黎如今雖然雄霸南疆,但其實南疆並不完全,或者說大部分都不在九黎的掌握之中,因爲南疆之地基本上都屬於十億大山的範圍之內,而十億大山那可是妖族的發源之地,誰也不知道那裡到底有妖族多少的力量,但所有人都知道那裡的妖族力量絕對不弱,因爲平均每五百年的時間,九黎就會遭受一次妖族發動的獸潮襲擊,雖然這獸潮之中並沒有什麼太厲害的妖獸,但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如今算算上一次的獸潮正是五百年前,也就是蚩啄率軍出征之前,當年蚩啄以九黎全勝之軍打退了獸潮,但是如今九黎的能戰之軍僅剩不到千萬,而且這千萬人大多數都是自己修煉,也就是說連新兵都算不上,若是這個時候獸潮來襲,正如顓頊所說,九黎該如何自保呢?也難怪所有人的臉色大變了。
這些人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顓頊想要成爲九黎首領上面,忽略了九黎即將面臨的其他問題,如今顓頊一提出來,他們才突然發現,原來九黎如今面臨的問題遠不止區區一個首領之位的歸屬,若是一個處理不當讓獸潮擴大,恐怕整個九黎都會遭受重創,這不由得他們不慎重呀!
“就算如此也是我九黎內部之事,用不着你這個軒轅的孫子在這裡說三道四!”那人再次說道,顓頊此時才重視起這個人來,這人幾次三番反對自己,恐怕並不只是反對自己成爲九黎首領,或許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如果顓頊所料不差的話這人在反對派中也是排的上號,自己想要成爲九黎首領,還要先搞定他才行,就讓你成爲我的第二塊踏腳石吧!
“我常聽爲巫人以強者爲尊,是不是真的?”顓頊問道,這裡他用了一點花招,他將九黎說成是巫人,一下子就將覆蓋範圍擴張,而顓頊體內也有巫族血脈,也就是說他也算得上是一個巫人,只不過並不屬於九黎部落,若是這人承認顓頊的話,那也就是說只要顓頊夠強,他便可以干涉九黎內政,甚至於可以成爲九黎首領。
“那是自然!”那人想都沒想就說道,巫人由於習慣於用實力來說話,因此時間一長對於言語之中的那些彎彎繞就有些遲鈍,即便有幾個聽出了顓頊話中有話,但是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而且這種時候他們還不能出演糾正,不然的話他們很可能自己人先吵起來,甚至於大打出手,這不是他們想要見到的局面,因此那些人都選擇繼續保持沉默。
“我也有巫族血脈,也就是說我也是巫人,只要我的實力夠強,那麼你……還有你們,都要尊我號令,是不是!”顓頊指着在場所有人說道,那人終於明白自己上了顓頊的當,如今聽到顓頊又問話,他不知道顓頊話中是不是還有陰謀,因此乾脆選擇沉默,結果顓頊見狀當即說道:“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
顓頊不等衆人多加考慮便繼續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出去較量一下,若是我能夠力壓羣雄,你們便尊我爲首領,如何?”
顓頊終於圖窮匕見,衆人聽完之後面面相覷,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九黎之中實力爲尊不只是說說而已,事實上九黎巫人也確實將這句話奉爲行事準則,當年蚩尤一刀擊敗八十一氏族首領,八十一氏族便尊蚩尤爲尊,後來哪怕蚩尤和大量九黎高手戰死涿鹿,也沒有損耗蚩尤絲毫威名,因爲在他們看來能夠與蚩尤這種強者一起戰死,也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後來蚩啄上位也是依靠實力穩定局面,說實話蚩啄若非連續兩次戰敗於涿鹿,甚至第二次直接戰死於涿鹿,他的未來很可能不遜於蚩尤,但如今說這些都已經沒有用了,但這些事情都給顓頊提了個醒,想要成爲九黎首領除了要有九鳳、姜吼、鄒屠他們的支持,更主要的確實要有能夠鎮壓住這些氏族首領的實力,換句話說只要顓頊能夠展露出足夠強大的實力,成爲九黎首領其實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
“就這麼辦吧!”突然一個聲音從議事廳的後廳之中傳出來,顓頊頓時心中一驚,他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現後廳之中竟然有人,而隨着這個聲音出現,在座的衆人全部起身對着後廳方向行禮說道:“遵命!”
顓頊雖然目的達到,但是卻沒有絲毫的開心,因爲事情已經超出他的掌控,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人他在此之前竟然沒有得到絲毫情報,無論是九鳳、姜吼還是鄒屠都沒有給他透露過此人的存在,要麼是九鳳他們也不知道這人的存在,但想來可能性不大,如此說來只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此人來頭太大,大到九鳳他們都不敢擅自告訴自己。
顓頊一邊思索着此人可能是誰,一邊和九黎衆人一起前往演武場,一直到演武場這一路,顓頊都沒有得出一個結果,最後顓頊只能暫且將此事壓在心中,等回去之後再找九鳳詢問清楚,顓頊邁步走上演武臺,然後居高臨下的看着衆人說道:“你們是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來?”
衆人對視一眼,說實話在場衆人無論是支持、中立還是反對都不得不承認,他們若是單打獨鬥的話估計都不是顓頊的對手,因爲之前在議事廳中被顓頊借力打力打退出去的那位氏族首領在所有人能夠排進前五之列,顓頊能夠那麼輕鬆的擊退他,想來擊退其他人也是不難,所以大家同時跳上演武臺,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一起上。
此時場上的九黎高手不分什麼支持派、中立派和反對派,他們如今都是顓頊的對手,顓頊要做的就是擊敗在場的所有人,如此才能夠贏得衆人的支持,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分別,支持派的高手出力明顯較弱,而反對派則明顯下手較狠,一時間整個演武臺上打成一片。
九鳳和鄒屠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演武臺處,與她們同來的還有早他們一步回到九黎城的姜吼,此時鄒屠面色緊張的看着臺上,她生怕顓頊被人打傷,相較之下九鳳和姜吼的面色就輕鬆很多了,以他們的眼力能夠看得出,顓頊如今雖然被衆人圍攻,但是卻並沒有身處險境,相反他不斷的通過借力打力之法牽引衆人的力道爲己用,按照這樣下去顓頊取勝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正如他們所料的那樣,不一會兒的功夫場上近百位高手的力道已經全部被顓頊所牽引,顓頊牽引着這些力道形成了一個力量漩渦,將衆人的力道僅僅糾纏在一起,然後顓頊突然引爆了這個漩渦,失控的力量暴走之下將衆人同時擊出演武臺,只剩顓頊依然站在演舞臺上,顓頊掃視了一下四散飛落的九黎高手們淡淡的說道:“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