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盧山天國韋孔塔之中,一隻金翅大鳥急速飛出,這隻大鳥正是毗溼奴的坐騎迦樓羅,迦樓羅的背上坐着一人,正是方纔還與毗溼奴對話的準提,迦樓羅飛出迷盧山之後化爲一道流光射入地下,向着位於地下深處的死者之國前去。
在準提離去之後,毗溼奴和溼婆重新對坐,兩人沉默良久之後毗溼奴突然說道:“他……不是‘羅喉’……對吧!”
“……對。”溼婆點了點頭說道:“世間根本沒有‘羅喉’此人,乃是我讓辯才天女杜撰的人物。”
“……你在洪荒世界到底遇到了什麼?”毗溼奴不解的問道,他雖然是堪比聖人的神王,但他的全知全能卻僅限於印度大世界之內,因此溼婆在洪荒的遭遇他知道的並不多,不過在毗溼奴看來溼婆定是在洪荒世界遭遇了什麼事情,或是遇到了什麼人,否則她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遇到了一些事情……和一個人!”溼婆說道:“正是在那個人的指點之下,我才認識到印度大世界的弊端所在,而我這一次回來,便是爲了改變印度大世界的現狀。”
“那個‘羅喉’應該便是那人的人吧!”毗溼奴說道,溼婆默默的點了點頭,毗溼奴嘆了一口氣便不再說話,說實話毗溼奴其實並不希望印度大世界之外的人插手,而這種觀念幾乎哪個世界的人都有,但毗溼奴看的更爲透徹一些,他清楚的認識到印度大世界的問題已經嚴重到內部無法自行解決了!
如果把印度大世界比作一個公司,那麼三神王就是三位老闆,印度大世界的那些神靈就是工人,先天神靈是老員工,而後天神靈則是新員工,那些老工人普遍缺乏幹勁,新工人有幹勁但基本上都處於底層,整個公司的收支基本平衡,也就是說不虧本也不賺錢,溼婆這三位老闆花了大功夫開公司,自然希望看見公司賺錢,所以他們必須做出選擇。
大老闆梵天是撒手掌櫃,他幾乎完全不管公司的事情,因爲人家資本雄厚,他的想法很簡單,即便公司倒閉了他也能夠很快再開一座公司。
而二老闆毗溼奴則主張改革,毗溼奴並不希望大動干戈,而是想要用相對平和的方法來解決問題,他希望通過引導的手段來喚醒老員工的幹勁,從而讓整個公司重新煥發生機,但毗溼奴卻沒有合適人手來執行。
最後的三老闆溼婆則是主張把老員工全部辭退,讓新員工頂替老員工的位置,如果這樣還不行的話乾脆直接宣佈破產,到時候讓大老闆梵天重新開一個公司就是了,但這種做法卻必然會遭到毗溼奴的反對,到最後也就是不了了之的結局。
如此一來三位老闆的想法都無法實施,這時最好的解決辦法便是請一位有能力的總經理也就是準提,準提初來乍到必定會放開手腳大幹一場以確立自己的威信,但是爲了公司的未來考慮,準提必定不會一下子把所有老員工都得罪死,不然他的工作展開也會非常困難,因此若是由準提來做必然是開除一批、打壓一批、拉攏一批,而在此次的變革之中那些後天神靈也將會有機會上位,如此一來才能讓整個工廠也就是印度大世界走入正軌。
正是抱着這種想法毗溼奴才決定讓準提放手去做,他這次讓迦樓羅帶準提前往死者之國便是一種訊號,這表明毗溼奴決定站在準提一邊,當然這也只是暫時的,若是準提大開殺戒,那毗溼奴也很有能夠會站到準提的對立面,至少在那種事情發生之前,毗溼奴都會支持準提,對於準提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由於準提乘坐的是迦樓羅,因此一路上可以說是暢通無阻,那些死者之國的神靈一見迦樓羅立刻放行,這也從側面說明了毗溼奴在印度衆神心中的地位,由於梵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睡覺,而溼婆不久之前纔回到印度大世界,所以對於那些印度衆神們來說,他們的頭上壓着的並不是三座大山,而是毗溼奴這一座而已。
再加上毗溼奴時常派出化身下凡降妖除魔,雖然只是化身但各個威勢非凡,那些印度衆神或多或少都曾經感受過毗溼奴化身的威勢,甚至於印度大世界之中還流傳過‘毗溼奴是三神王之首’、‘梵天其實是毗溼奴的化身’、‘破壞神王之所以一直沒有出現,那是因爲毗溼奴兼任破壞神王之位’等一系列傳聞,雖然那都是假的,但也足以說明毗溼奴在印度衆神心中的地位有多高了!
由於迦樓羅的原因,準提輕輕鬆鬆的便來到閻摩城中的閻摩宮外,閻摩宮殿外的那兩條四頭惡犬根本不敢阻攔,甚至於他們感受到迦樓羅的氣勢就已經嚇的瑟瑟發抖,準提讓迦樓羅在宮殿之外等候,他自己邁步走進了閻摩宮中。
閻摩看着從宮殿外走進來的這個人,他眉頭不由得一挑,原本閻摩感受到迦樓羅的氣勢之後還以爲又是毗溼奴的化身出行,但直到見到準提他才發現自己的想法有誤,準提身上散發出一種很奇妙的氣息,這種氣息給他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而且閻摩很清楚這種氣息不太可能是印度大世界應有的氣息!
氣息這種東西與很多的因素有關,其中比較重要的一點便是文化,比如後世一個華夏人、一個高麗人以及一個島國人戰在一起,西方人或許分不清楚,但如果是東方人卻能夠比較輕易的分辨,這便是因爲他們所受的文化不同,所以給人的氣息感覺也不同,而準提的氣息很大程度上源自佛法,佛法的氣息與印度大世界的文化氣息比較類似,但又有着一些不同,即便是八大守護神之一的死神閻摩也不能完全分辨,因此閻摩纔會用‘不太可能’,而不是‘絕不可能’!
雖然閻摩無法確定對方的來歷,但他能夠確定對方一定不是毗溼奴的分身,於是閻摩問道:“你是何人?你爲何會騎着迦樓羅前來?你來這死者之國找我到底何事?”
準提一聽頓時一愣,他面上不顯但心中暗笑,據辯才天女提供的情報顯示,這個死神閻摩屬於是沉默寡言的類型,與人對話的時候人別說十句話他不一定能接一句,但就是這種性格的他卻一連問出三個問題,要麼是外界情報有誤,死神閻摩故意隱藏自己的性格,要麼便是他此時心緒不寧,所以纔有了這種一反常態的舉動。
“我是……羅喉!”準提說道,閻摩聽到之後心中一驚,羅喉這個名字他知道,那是阿修羅族族長的名字,這位阿修羅族的族長不是跑到女王宮去了嗎?怎麼會突然來到死者之國呢?不等閻摩細想準提便繼續說道:“我之所以騎着迦樓羅前來,是因爲我剛剛見過毗溼奴神王,至於找你所爲何事……商議問題罷了!”
閻摩聽到準提只是商議問題,頓時鬆了一口氣,閻摩剛纔之所以會一反常態,完全是因爲他怕了,怕了?閻摩可是印度大世界八大守護神之一,除了三神王之外就屬他們大,他又是掌握着實權的三位大神之一,他怕什麼呢?溼婆!
閻摩可不像因陀羅那樣大膽,敢於挑戰溼婆的威信,閻摩早在溼婆迴歸不久便看出溼婆不喜他們的作爲,而閻摩更知道溼婆的強大不是他們所能夠抵抗,這種時候必須要安分守己一點,像因陀羅那樣瞎鬧遲早把命搭上,原本閻摩眼見溼婆遲遲沒有動作,還以爲是他想多了,但準提突然出現並且拜訪女王宮卻讓閻摩心知,不是他想多了,而是時間未到!
原本閻摩以爲溼婆之所以不直接出手了是顧忌毗溼奴和梵天干涉,所以纔想要借‘羅喉’之手來剷除他們,但如今閻摩一見準提騎着迦樓羅前來,他立刻就知道自己想錯了,毗溼奴和溼婆應該已經聯手了纔是,不過現在的閻摩反而不那麼擔心了,既然‘羅喉’說要商議問題,那便是說他沒有打算使用武力,或者說在沒有得到滿意答案之前他不會動武,如此一來邊還有緩轉的餘地,炎魔當即問道:“不知是要商議何事?竟然需要羅喉族長親自前來?”
“我打算把因陀羅拉下天帝之位,你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準提淡淡的說道,閻摩一口鮮血差點噴出來,這也太直接了吧,一般來說這種話不是應該拐彎抹角說纔對嗎?不過緊接着閻摩臉色大變,他立刻就想明白了,‘羅喉’之所以這麼直接就是不怕他不答應,如果他要是不答應的話……估計十有八九小命不保!
“我……能否……讓我考慮一下?”閻摩有些猶豫的說道,拉因陀羅下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即便這也是他的期望,但真要做卻又是另一回事,即便‘羅喉’背後有着毗溼奴和溼婆兩位神王做後臺,但印度大世界的神王和洪荒的聖人一樣,無故不能夠出手,而且即便出手也不能夠對低級的存在出手,比如溼婆當年打梵天可以,但要是殺了因陀羅卻不行,如果她真這麼做了將會受到印度大世界天道的制裁!
這個限制印度大世界知道的人不多,但八大守護神卻都知道,也正是這個限制給了因陀羅底氣來挑釁溼婆,不過因陀羅也就是過過嘴癮罷了,他要真把溼婆弄的不耐煩了,溼婆拼着制裁也要弄死他,而閻摩也正是因爲這條限制才猶豫,在他看來毗溼奴和溼婆雖然是‘羅喉’的後臺,但除了象徵意義之外並不能幫上什麼實際的忙,他要真答應了下來說不得自己就要親自上陣打前鋒了。
準提一見閻摩猶豫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準提心中暗歎自家老師給自己找了一個‘好’活呀,別看這一次自己一方有兩位神王相助,但那都屬於是威懾性力量,頂多保證自己不會敗的很難看罷了,但其他的卻還需要自己來搞定,準提來的路上就想了,自己有什麼優勢是印度諸神無法比擬的呢?實力!
雖然爲人處世不能一味的以力壓人,但有的時候實力確是解決事情最好也是最直接的辦法,準提一見閻摩猶豫,他立刻臉色一板放開自身氣勢,至聖境後期的氣勢瞬間席捲整個死者之國,但在準提的控制之下死者之國以外卻感受不到一絲的氣勢,至聖境後期的氣勢何其強大,整個死者之國除了閻摩能勉強抗衡之外,其餘人等全都被壓趴在地,這還是準提控制了氣勢,不然他們直接就變成肉餅了。
閻摩感受着準提的氣勢,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無力感,他畢竟是印度大世界的八大守護神之一,在整個印度大世界都是僅次於三神王的存在,從來只有他用氣勢壓人的份,那曾被人如此的欺壓過?閻摩決定奮力一搏,他做了這麼多年的死神,這點脾氣還是有的。
閻摩突然拿出一根權杖,藉助這根權杖的威能閻摩堪堪抵擋住準提的氣勢,準提看着這根權杖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原本他以爲閻摩作爲死神,他的靈寶應該與‘死亡’、‘靈魂’之類有關,但沒想到閻摩此時竟然拿出這麼一根權杖!
閻摩手中的權杖僅有常人一臂的長度,從閻摩拿出那一刻便散發出無盡的光芒與熱量,就彷彿一個小太陽一般,整個死者之國都被權杖的光芒所照亮,無數的妖魔鬼怪哀嚎着被燒爲灰燼,這竟是一件充滿了陽剛力量的靈寶,但就是這麼一件陽剛靈寶卻拿在死神手中,這就好比惡鬼殺人之後還給死者唸經超度一般彆扭。
準提眯着眼睛觀察着那根權杖,刺眼的光芒完全無法阻擋準提的視線,準提突然發現閻摩手中的這根權杖上有一行小字,準提仔細一看之後臉色一變,只見那根權杖之上寫着的正是印度大世界太陽神的名諱,蘇利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