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容,聽着耳邊久別的呼喚,高月眼中一陣掙扎,被封印在腦海最深處的記憶,也終於產生了一點點的鬆動,她恍若大夢初醒一般,輕聲呢喃:“天……明……”
聲若遊絲,轉瞬即逝,高月雙目一合,竟是陷入昏迷之中,天明見狀驚呼道:“月兒,你怎麼了?月……兒……”
話語未盡,天明也隨之昏倒在地,衆人見狀連忙跑了過來,精通醫術的逍遙子當仁不讓拿起兩人的手腕,一心二用爲兩人診起脈來。
少羽關心問道:“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沒有什麼大礙,高月應該是被封印的記憶有所鬆動,原本的記憶對於她的精神產生一定的衝擊,這才昏了過去,至於天明……”逍遙子緩緩放開高月的手腕,手撫白鬚眉頭微皺看着天明說道:“他體內經脈有多處破損,渾身肌肉、骨骼也有多處過載性損傷,其傷勢應與他體內封印的金色氣息有關,乃是強行使用超出自身承受極限的力量,所帶來的精、氣、神與身體的全面傷害,不過這種傷害並不嚴重,只要調理得當很快便能復原。”
張良右手將凌虛長劍背在身後,看着眼前的大門緩聲說道:“現在,我們的面前已經沒有阻攔,但問題在於……”
方纔被高月魂兮龍遊擊飛的衛莊緩步走了過來,他拭去嘴角的鮮血,冷聲說道:“我們是否應該進去!”
少羽不解道:“我們好不容易到達這裡,爲何不進?”
張良上下打量這座大門,同時解釋道:“眼前的大門之後定然藏有諸多關於帝國、關於蜃樓乃至於陰陽家的秘密,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正是如此緊要之地,月神卻只是讓高月一人阻攔於此,更是立下一個明顯對她不利的賭約,這絕非一位陰陽家右護法所應爲之,會有如此只有兩個解釋!”
“要麼,這座大門之後其實什麼都沒有,月神此舉只是爲了戲耍我們,但以月神以往的行事風格來看,這個假設幾乎不可能成立,要麼……”張良面色凝重看着眼前的大門,緩聲說道:“便是這座大門之後確實有着天大的秘密,而這秘密卻並不需要外人鎮守!”
少羽皺眉問道:“不需要外人鎮守的秘密?那會是什麼?”
“我們無從猜測,卻也無需猜測!”張良微微搖頭,沉聲說道:“推門,離開,這兩個選擇的結果其實從一開始便已註定,我們費盡心思來到這裡,絕不可能半途而廢,既然如此繼續猜測也是無用,不如省下這些心力,以應對門中可能出現的危險!”
張良言罷,邁步來到大門旁邊,右手一擡摁在大門之上,而後回頭對衆人說道:“月神說過,陰陽家五大長老之中的少司命和雲中君正在向此處接近,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我數到三聲便會開門,勞煩逍遙子前輩護住天明他們,其他人準備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一!”
“二!”
“三!”
聲音未落,張良手臂猛的用力,大門瞬間便被推開,嚴陣以待的衆人本以爲會有驚天攻勢從門中而現,不想在那扇大門的後面,竟然是一座通往下方的樓梯,衆人見狀面面相覷,定心凝神緩步走下樓梯,映入衆人眼中的是一個面積十分寬廣的房間,而後他們的目光便不禁被房間正中間之物所吸引。
只見房間的正中間處,一塊直徑數米的磐石擺放在那裡,磐石之上一柄長刀插在上面,此刀通體晶瑩宛若琥珀,內有一根蜿蜒骨骼展現邪異霸道,刀柄便是這根骨骼的後半段,伴有陣陣虎嘯之聲環繞四周,尋常凡人僅聽那虎嘯之聲,便會被嚇破肝膽悽慘而死。
少羽見狀一聲驚呼:“那是……”
小虞面色嚴肅的點頭說道:“不錯,正是虎魄刀!”
看着眼前晶瑩剔透,宛若一件藝術品的虎魄刀,少羽眼中忽而閃過一抹紫色的光華,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在他心中不斷的催促,令他產生一種十分想要握住刀柄的衝動,這股衝動化爲動力,驅使着他的身體一點一點接近那塊插着虎魄刀的磐石,由於衆人的目光都被虎魄刀所吸引,所以並沒有人察覺到少羽的異狀,但就在少羽即將擡手之際,卻聽一個儒雅的青年男子之聲突然響起:“這麼忽視我,真的好麼?”
“嗯?”聽聞此聲,衆人如夢方醒,心知自己等人在不知不覺之中被虎魄刀上邪能吸引,暗自責備自己太不小心的同時,也不禁將目光轉向聲音傳來之處,此時衆人才恍然發覺,在這個房間之中竟然還有一人存在!
只見那人是一位身穿白袍的銀髮青年,此人面容俊朗更勝女子,銀髮及腰隱現光華,眉心當中一抹猩紅爲其增添妖異之感,嘴角之處一絲淡笑恍若天地在其掌中,再加上他身上玄而又玄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氣息,讓他彷彿與這天地萬物融爲一體,令人一不注意便會將他忽視,逍遙子見狀當即大驚道:“天人合一,自然一體,這是我道家所追求的‘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
那人緩緩睜開雙眼,宛若洞察世間萬物的目光瞬間掃過在場衆人,而後緩聲說道:“道家、儒家、墨家、鬼谷、軒轅劍使、巫人後裔、姬氏嫡女、未來人皇……這個組合,當真有趣,有趣!”
聽聞青年之言,張良眼中閃過一抹了然之色,但他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對着青年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恭聲說道:“晚輩儒家弟子張良,拜見前輩,敢問前輩尊姓大名!”
不等青年開口回答,一旁的明空就連忙將懷中抱着的高月交給身旁的小虞,快步走到青年面前行禮說道:“弟子明空,拜見玄幻師尊!”
“能認出我,不錯!”玄幻面帶微笑對明空點了點頭,而後目光轉向她身後的衆人,在衆人或震驚,或迷惑,或不解的目光之中,玄幻緩聲說道:“我知道你們心中有很多疑問,也知道你們的目的各不相同,不論你們有何疑問,也不論你們的目的爲何,我……都能幫你們達成!”
衆人聞言非但沒有絲毫喜色,反而心中猛地一沉,因爲他們心中很清楚,這天下絕對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更沒有無私的協助,特別是當眼前之人極有可能站在帝國與陰陽家一方之時,他的許諾就不再是許諾,而是極有可能變爲無解的殺機,但事已至此衆人已無後退的可能,立於衆人當頭的張良只得硬着頭皮,對玄幻問道:“不知前輩有何條件?”
“條件麼,很簡單!”玄幻露出一抹莫名的笑容,而後說道:“對我出手吧,只要你們能夠令我滿意,不但可以帶走虎魄刀,你們想要知道的一切秘密,我都會如實相告!”
未論勝,先論敗,不敢有絲毫大意的張良繼而問到:“若是我們無法令前輩滿意呢?”
“若是你們無法令我滿意,我也不會對你們怎麼樣,不過……”玄幻面上笑容更勝,緩聲說道:“最多還有一炷香的功夫,陰陽家的雲中君和少司命便會到達這裡,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要我多說嗎?”
“既然如此,就請前輩指點!”心知時不我待,張良心中再無絲毫猶豫,手中凌虛長劍瞬間出鞘,早已臻至大成的儒風劍法一經施展便有煌煌威勢隨之而生,在張良極致儒雅的動作之中,凜冽的劍勢卻若狂風暴雨般,對着玄幻席捲而去!
面對張良劍勢,玄幻卻只是輕輕一揮手,洶涌而來的劍勢便若過眼雲煙瞬間消散,而後玄幻微微搖頭說道:“想要讓我滿意,就必須抱有殺死我的信念!”
衛莊一聲冷笑:“殺死你麼?好!”
“橫劍術,橫貫八方!”
衛莊手中妖劍鯊齒面前一橫,無往不利的極致之招瞬間展開,劍勢銳利鋒芒難當,些許外泄的餘威便若無形的鋒刃,在這間寬闊的房間之中留下難以計數的深刻劍痕,忽見衛莊猛的收攏劍勢,將此招威能盡皆壓縮在那薄薄的劍刃之上,整個人宛若一條狂暴黑龍,揮舞着手中妖劍直逼玄幻頭頂斬去!
“逍遙劍法,天光蔽日!”
“儒風劍法,儒道永昌!”
“墨劍,殺生終式!”
眼見衛莊再起攻勢,逍遙子、張良、水鏡三人隨之而動,三大極招瞬間出手,與衛莊形成一前三後的梯次攻勢,只要衛莊的橫貫八方能夠拖延一瞬間的時間,緊隨而至的三大極招必定能給玄幻製造些許麻煩,不過很明顯他們大大低估了雙方的實力差距!
面對四大高手聯手出招,玄幻卻是微微搖了搖頭,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玄幻以極快的速度右手屈指彈在鯊齒劍鋒之上,磅礴的巨力瞬間便將衛莊極招破除,更是將衛莊整個人擊飛出去,而後玄幻右手連續三個彈指,三道指風令張良三人步上衛莊的後塵,而瞬間破去四大高手極招的玄幻,卻好似做了一件極爲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搖頭嘆息道:“不夠,還遠遠不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