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王宮,劍陣之中。
默蒼離再開止戈流劍陣,不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天誓一劍竟被撒旦瞬間反制,默蒼離立時受創再成對峙之局!
“唔……噗!”默蒼離低頭吐出一口鮮血,而後面色不變的拭去嘴角血跡,兩人心中都很清楚,默蒼離看似傷勢頗重,但實則也就是一口血的事情,吐出這一口淤血默蒼離再無大礙。
但不利之勢已經形成,眼見默蒼離以止戈流也無法奈何撒旦,撒旦魔焰頓時高漲,指着默蒼離大笑道:“你這劍陣雖然玄妙,對於魔族更是天生相剋,但水澆火滅、火旺水乾的道理,想必你也是清楚,當我這個魔強到你的劍陣無法剋制的程度,你的結局便已經註定!”
“哈,想不到愚蠢如你,也終於說了一句有趣的實話!”默蒼離雙目微闔,似在思索,又似等待,而撒旦出於貓捉老鼠的心態,也不急於對默蒼離出手,好似片刻,又好似許久之後,默蒼離雙目忽而一睜,對撒旦冷然道:“你犯了一個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停止向我出手,而這便將成爲你失敗的主因!”
撒旦聞言大笑到:“哈哈哈……就連你這所謂的誅魔劍陣都奈何不了我!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有什麼底牌嗎?”
“那是當然!”默蒼離淡然的面容微微泛起一抹嘲諷的微笑說道:“不錯,水火相剋,陰陽輪轉,永遠都沒有固定的結果,有的只是成王敗寇,誅魔之利雖是魔物剋星,但若是魔的實力強過誅魔之利的極限,便是止戈流劍陣也誅不了魔!但……你以爲,我會沒有將你我的實力差距,考慮在內嗎?”
“嗯?”撒旦聞言,黑袍之下的眉頭微微一挑,但對於自身實力有着絕對信心的他並未立刻反駁,而是帶着一抹頗爲玩味的笑容,靜靜等候着默蒼離的未盡之言。
只聽默蒼離說道:“你乃是異界神王化身,實力堪比洪荒至聖,加上你這化身之上殘留的神王威能,便是洪荒天道的無形排斥,加之南贍部洲人道禁制雙重壓制,也無法完全限制住你的修爲,因此只要修爲不到至聖之境之人與你交手,先天修爲便已落了下風,你之所以能夠一招制服饕餮,並非是因爲他的戰鬥經驗不如你,而是因爲你的修爲已經對他形成壓制!”
聽聞此言,撒旦面上笑容漸漸收攏,當然這一幕默蒼離看不到,忽而撒旦問道:“所以你想要怎麼戰勝我呢?”
“通過方纔的交手,我已經基本確定你如今的修爲比我高大約兩到三階,雖然形成一定的實力壓制,卻也並非大到無法戰勝,想來當日饕餮與你交戰之時,應是心存輕視所以被你一招得手,但我……卻不會犯與他相同的錯誤!”默蒼離冷然道:“既然修爲的差距無法彌補,而實力的差距又沒有大到絕望,那麼這之間的距離便可以用數量來彌補,我一人確實戰勝不了你,但若加上他們呢?”
默蒼離話音方落,止戈流劍陣那由不斷旋轉的墨狂劍影組成的劍壁同時張開兩個缺口,這兩個缺口的位置分別在撒旦的左右後方,正與默蒼離所在位置形成三角包圍,撒旦先自己的目光看向左邊的缺口,一位身穿紫色月華裙的蒙面女子緩步入陣!
皓月當空,陰陽無界,傾倒烈日熾陽天。
幽柔華貴,盛世登霄,一念傾心號月神。
輕柔詩號,卻是震驚撒旦之心,心生不好預感的撒旦連忙轉頭看向右邊的缺口,便見一位身穿明黃色大日尊皇袍的霸道皇者巍然來臨!
太宇神荒蕩日月,古今誰與爭鋒。
玄黃笑傲風雲變,天地惟我獨尊。
霸道詩號,震徹九霄,上古皇者方一入陣,便已展現無上威能,只見一輪金色太陽升上劍陣巔峰,將那血色蒼穹化爲一片金色天地,道道太陽真火穿梭在劍陣之中,令人望而生畏,膽寒心驚!
眼見此景,便是撒旦心境極高,卻也不禁一聲驚呼:“你是……東皇太一!”
……
南疆之地,縹緲峰。
還珠樓第九層之上,任飄渺手搖羽扇倚欄憑望,一副悠然自得的休閒模樣,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座位之上,史豔文靜心品茶,但從他那不時緊皺的眉心看出,史豔文的心中恐怕不如表面上這般平靜,忽而史豔文一放手中茶杯,對任飄渺問道:“蒼離在楊國與撒旦打得激烈,我們不去相幫當真沒問題嗎?”
任飄渺卻是頭也不回,直接笑道:“哈,他畢竟與我並列爲三智者,這點小場面又怎能難得住他?
史豔文聞言心中仍不放心說道:“但那撒旦畢竟是異界神王,雖然蒼離面對的僅是一尊化身,卻也絕非易與之敵呀!”
“上有人道禁制天時之助,下有止戈劍陣地利相幫,中有陰陽家兩大高手同時助陣,若是在這天時地利人和盡皆齊備之時,他還奈何不了一尊實力受限的神王化身,那麼他也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默蒼離了!”任飄渺羽扇微搖,緩緩轉身對史豔文笑道:“況且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需要你去完成!”
史豔文皺眉說道:“按照你們之前制定的計劃,此時似乎並沒有我的任務呀?”
“佈局之道,並非一成不變,需要因時而動,順勢而爲,因此一些臨時變幻的任務也是不可避免。”任飄渺腳下踱了幾步,臉上泛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解釋道:“龍葵的出現是定數,但她出現的身份,卻成了此局的一個極大的變數,爲了將此局重新穩定,我需要你走一趟三十三天外,去那人族聖地火雲洞,幫我尋一個人!”
“哦?”史豔文眉頭一挑,問道:“不知你要尋的,是三皇,還是五帝?”
“都不是!”任飄渺微微搖頭,而後神秘兮兮的說道:“我要你尋的,乃是地皇神農氏之女,精衛!”
……
東海之下,水晶龍宮。
隱居東海的龍族皇者,稱霸四海的絕對帝王,龍皇蒼龍高坐於水晶宮龍皇帝座之上,靜靜聆聽着他的大兒子,東海龍王敖廣的訴說,良久之後敖廣訴說完畢,蒼龍沉默片刻這才輕聲一嘆:“果然,天維之門一生波折,饕餮就坐不住了!”
“饕餮叔叔雖是祖龍陛下第五子,但他的前世畢竟乃是上古四大凶獸之一,雖然這些年來饕餮叔叔在其他八位叔叔的感化之下,已經消除了心中的凶煞戾氣,可天維之門畢竟牽扯到他的前世,以他那略顯衝動的性子,若他能安心呆得住,那反倒不是他了。”敖廣應道:“而且饕餮叔叔的龍鱗並未破碎,顯然他並無性命之憂,父皇不用太過擔心!”
“嗯……”蒼龍微微點頭,緩緩睜開微闔的雙目,兩道紫色雷光自他眼中一閃而逝,而後蒼龍自龍皇帝座站起身來,向前踱了幾步之後,忽而說道:“爲父要出去一趟,族中事物暫時由你攝理,有什麼不懂不會的,多去向臥龍請教,他會好好輔佐你……”
看似交代,更似遺言,敖廣心中立時一驚,連忙說道:“父皇要去哪裡?兒臣這就命人下去準備……”
“不需要那麼麻煩,爲父一個人就足夠了!”蒼龍張口打斷敖廣的話,雙手背後盡顯傲然風姿,口中高傲道:“這是四大天神未了的因果,也是爲父身爲四大天神的責任,休說區區的撒旦化身,便是他撒旦本尊親臨,也未必能將爲父如何!”
言罷,蒼龍不及敖廣再次發言,直接化爲一道紫色雷光消失在水晶宮中,留下敖廣一人怔怔愣在原地,良久之後敖廣露出一抹苦笑,對着水晶宮的宮門方向遙遙一拜,誠懇說道:“兒臣祝願父皇如願而歸!”
……
東海之下,水晶宮外。
蒼龍剛剛離開水晶宮,便見一道等候已久的身影傲立於此,只見此人手持白羽扇,身披鶴袍氅,面如冠玉,儒雅不凡,眼見蒼龍到來,此人面帶微笑行禮說道:“臣臥龍拜見龍皇陛下!”
“早已恭候在此,是已料到我會出宮嗎?”蒼龍眉頭微皺說道:“但你應該知道,朕決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改變,這趟南贍部洲,朕是一定要走的!”
“臣知曉陛下此行的決心非是臣所能阻攔,所以臣等在此處並非想要勸阻陛下,而是想給陛下一個建議,供陛下參考一二!”臥龍搖了搖手中的羽扇,隨手自袖中拿出三枚錦囊交到蒼龍手中,同時叮囑道:“三枚錦囊,萬分關鍵,開啓的時機將決定陛下此行是否能夠得償所願,還望陛下收下。”
蒼龍聞言,心知臥龍又在賣弄玄虛,但多年來養成的信任讓蒼龍直接將三枚錦囊收入袖中,臥龍見狀滿意一笑,而後點頭說道:“這第一枚錦囊,可在陛下達到南贍部洲之時打開,然後陛下便知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是麼……”蒼龍不可置否,片刻之後點頭說道:“朕知道了!”
言罷,蒼龍再次化爲一道雷光疾奔而去,留在原地的臥龍輕搖羽扇,微微笑道“呵呵,眼神飄忽,停頓刻意,陛下當真言不由衷,看來我那三枚錦囊,很快便可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