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國邊境,止戈劍陣。
一招平手,墨翟順勢追擊,無鋒墨眉劍勢一轉,瞬間斬出萬道墨色劍氣直逼默蒼離,而後墨翟腳步一邁,縮地成寸緊隨劍氣之後,連綿殺招轉眼便至。
默蒼離見狀左手對着空中飄浮的青銅古鏡一點,青銅古鏡自行變大擋在默蒼離身前,緊接着青銅古鏡之中驟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那萬道墨色劍氣盡數吸入其中,而後默蒼離伸手一拍古鏡背面,吸入其中的墨色劍氣化爲一道洪流,對着墨翟倒卷而回。
“墨者尚賢!”眼見墨流回卷,墨翟前衝之勢毫不停歇,《墨家十誡》第二式緊隨而出,只見墨翟一劍對着墨流斬出,便有萬道墨色身影自劍上飛出,每一道墨色身影都好似擁有生命一般,紛紛揮舞着手中墨色的氣劍迎上墨流,那墨流雖然強大,但在轉眼之間便被那無數的身影斬破,而後這些墨色身影各自邁着不同的步伐,自四面八方對着默蒼離同時攻去。
“止戈流,星流!”面對墨色身影的圍攻,默蒼離手中墨狂對天一指,在外環繞流轉不休的誅魔劍氣隨之而動,劍氣宛若雨點般從四面八方飛射而來,每一道劍氣都精準的射穿一道墨色身影,眨眼之間墨色身影便消散一空,而後默蒼離劍勢一引,劍氣便如一條洪流般向着急速接近的墨翟席捲而去,劍鋒所指毫無死角,加之外面遠遠不斷射出的劍氣,更是阻斷了墨翟一切可能的閃避路線,除了躲閃墨翟竟是無路可選!
“終於令我感受到一點點壓力了,但若僅是如此便想拿走鉅子之位,還遠遠不夠!墨世尚同!”只見墨翟身形急停,手中墨眉繞着身子旋轉一舞,一股墨色氣流頓時席捲開來,將所經過的一切都渲染成純粹的水墨風格,方纔血光漫天、劍氣逼人的止戈流劍陣,眨眼間竟化爲一副優雅的水墨畫卷,令人不禁心曠神怡的同時,也展現出極度不凡的威能!
便見那宛若流星般自四面八方滑落的誅魔劍氣,無一例外都在這墨色氣流之中消解,正如大同世界,萬事無爭,所有以爭端爲起點的攻擊,都會被這象徵大同的墨世融合,這便是融合了墨翟學術觀念的極致劍法所佈下的絕對防禦!
“止戈流雖然強大,但只有在面對魔鬼妖邪之時,才能展現出真正的力量,也因此止戈流纔會被稱之爲誅魔之利,而當對手並非魔鬼妖邪之時,止戈流的威力便會大打折扣,甚至連二流劍陣也略有不如,想要憑藉止戈流戰勝我,未免太過異想天開!”墨翟面無表情說道:“況且我這招‘墨世尚同’乃是《墨家十誡》之中最強的守式,稱之爲絕對防禦也不爲過,若是你能將止戈流的威力發揮到極致,或許能有機會破我的墨世領域,但如今的你……還差的很遠!”
“絕對防禦?這世上從來就不曾有過真正的絕對防禦,防禦無法打破,只因攻擊的力度不夠,只有能夠使出足夠強大的攻勢,一切的防禦都不會是問題!止戈流,月痕!”默蒼離一揮手中墨狂,一道好似彎月之痕一般的誅魔劍氣瞬間斬出,這道劍氣既無赫赫聲威,也無驚天氣勢,但就是這麼普普通通的一劍,卻如同刀切豆腐一般斬入墨世領域之中,而並未被墨世領域所同化!
“不好!”出於對墨世領域的信心,墨翟並未在默蒼離出招的第一時間做出防備,但當他發現墨世領域無法抵擋默蒼離月痕劍氣之時卻是爲時已晚,墨翟只來得及將墨眉在身前一橫,月痕劍氣便悍然轟在墨眉之上,只聽“轟!”的一聲,墨翟身形驟然倒退數十步,他那號稱‘絕對防禦’的墨世領域也隨之瓦解!
“噗!”只見墨翟微微張口吐出鮮血,都來不及擦拭嘴角的血跡,便已不禁問道:“你竟能發揮出止戈流的真正威力,這……這怎麼可能!”
“爲何不可能,你也曾說過,止戈流的威力在面對魔鬼妖邪之時纔會真正展現!”只見默蒼離手撫劍身,冷然說道:“你雖非魔鬼妖邪之流,但當你背離墨家理念,主動挑起諸侯戰爭之時,你的做法便已經與邪魔無異,因爲判斷邪魔與否的並非是出生,而是人心!”
“人心麼……”墨翟沉默片刻,忽然笑道:“那麼人心成魔的僅僅是我麼?”
“當然不是!”默蒼離淡然說道:“以暴制暴,以殺止殺,雖是消滅魔的最快捷徑,但當人殺死魔的同時,他便也會沾染魔的血,成爲新的邪魔,所以我從不否認,我……也是魔,殺魔之魔!”
……
南疆之地,縹緲峰。
一道金光落入還珠樓第九層,現出史豔文的身影,現身之後的史豔文沒有多言,直接伸手在自己的眉心處一點,在純陽正氣的牽扯之下,鴻蒙紫氣緩緩從他的眉心識海飛出,史豔文一把握住鴻蒙紫氣之後,擡頭對樓中除他之外的唯一一道身影說道:“幸不辱命,豔文帶着鴻蒙紫氣回來了!”
那人聞言緩緩轉過身來,俊美的面容好似絕世女子,但身上的氣質卻在告訴旁人他的性別爲男,一頭銀絲彷彿蘊含了許多的故事,眉心之處那一道好似猩紅爲他增添一抹妖異之感,若是被他人見到此人面目,絕對會大吃一驚,因爲這位比女子還要俊美的銀髮俊男不是別人,正是那本應自封神量劫之後一直昏迷不醒的玄幻!
只見玄幻伸手一招,一股無比晦澀的氣息從他手中發出,這股氣息裹夾着鴻蒙紫氣從史豔文手中飛起,雖然鴻蒙紫氣之上光華閃爍,整條紫氣抖動不止,彷彿想要掙脫玄幻掌控一般,但在那晦澀氣息的包裹之下卻始終未曾如願,最終不甘的落入玄幻手掌之中。
“這便是鴻蒙紫氣麼,成聖捷徑,大道之基,不枉我驅使幻想法則,將紫氣出世日期提前……”玄幻喃喃片刻,忽而面容一凝,皺眉說道:“嗯?不對,這紫氣……”
眼見玄幻表情不對,史豔文當即問道:“怎樣?”
玄幻聞言並未立刻答覆,而是緩緩閉目將神識投入到鴻蒙紫氣當中,仔細體會着其中蘊含的內容,良久之後玄幻緩緩睜開雙眼,盯着鴻蒙紫氣的目光之中滿是複雜,口中緩聲說道:“難怪道門三教、西方佛門、巫妖兩族乃至上古三族都沒有真正的頂尖高手現身搶奪,想必他們早已知曉,這鴻蒙紫氣的秘密……”
史豔文不解道:“秘密?”
玄幻點頭道:“對,這鴻蒙紫氣乃爲大道之基,其中蘊含諸般天道運轉至理,更是蘊含了一份巨大的因果,正是因爲這份因果,所以洪荒真正的大神通者並未出手搶奪,曲阜城外的那些所謂的大神通者,其實也不過是一些消息不通的小腳色而已!”
雖是出自玄幻,與其一體同心,只要聯通玄幻心念便可瞭解始末,但史豔文仍是不禁問道:“是何因果?”
“洪荒世界共有九個天道,分別名曰天道、地道、人道、神道、魔道、鬼道、巫道、妖道與冥道,這九個天道原本各自主宰一個大千世界的運轉,是爲洪荒九界,那九個天道也因此總稱爲洪荒九道!”玄幻解釋道:“不過洪荒九道雖同爲天道,卻也有強弱之分,最強者便是有道祖鴻鈞合道的天道,其下共有九尊聖位,也就是可以同時存在九位聖人,其餘的八個天道則各自只有三尊聖位!”
“正所謂‘貓有貓路,鼠有鼠道’,洪荒九道統轄洪荒一切生靈的同時,也註定了其鴻蒙紫氣不可通用,就比如一道出自神道的鴻蒙紫氣,若是那位天庭之主昊天上帝得到了它,便可成就聖皇偉業,成爲洪荒三界真正的實權統治者,但若其被魔尊重樓得到,重樓除了當做珍藏之外根本沒有絲毫用處,若是重樓強行引鴻蒙紫氣入體,甚至很有可能出現神道反噬,魔道拋棄,真靈泯滅,身死道消的下場!”說到這裡玄幻揚了揚手中死死攥住的鴻蒙紫氣說道:“而這一道鴻蒙紫氣便是人道所屬,一切不屬於人道統轄之人若是妄自使用,下場絕對悽慘無比,或許正是因爲知道此中緣由,所以洪荒之中真正的高手都沒有現身,而我若是以這道紫氣成就聖位,便會受到洪荒人道的管轄,若無要事甚至不可擅離道場,如此一來卻是與我的初衷不符!”
史豔文不禁皺眉道:“那麼這道鴻蒙紫氣便沒用了嗎?”
玄幻微微搖頭,帶着一臉莫名笑意的說道:“鴻蒙紫氣有助人成聖之效,怎麼可能沒用,只不過這道鴻蒙紫氣對我而言實屬雞肋,食之無味,但棄之可惜,但本着物盡其用的原則……還是需要爲它找一個主人才是!”
“誰?”
“孫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