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水之戰,機關肆虐,百萬宋軍潰逃四散,就在鄭莊公撫卹微笑之際,忽見宋軍之中生起一朵青雲,雲端之上立有一位白衣道者,手握拂塵,面容清秀,端得瀟灑不凡。
鄭莊公身旁的墨者見狀哈哈一笑,指着空中的道者高聲說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人教副教主莊周親臨,卻不知副教主降臨這人界殺伐之地,卻是有何指教?”
莊周緩聲說道:“無他,殺一人,救萬人!”
墨者說道:“殺一人,救萬人,卻是一個很好的理想,但如今天機如此混亂,你又怎知你想要殺死的人,來日不會造福萬民,特別當此人還是一國之君的時候,如此武斷的決定他的命運,副教主難道不覺得,太過兒戲了嗎?”
莊周說道:“我不知道他未來是否會造福萬民,但我卻知道他現在正指使你以機關獸屠戮宋國將士,如今天機如此混亂,未來早已不可預測,唯有緊緊把握眼前方是正確的做法!”
墨者挑眉問道:“如此說來,副教主心意已決嘍?”
莊周淡然說道:“若你能夠阻我,便出手吧,若他今日被我所殺,也只能說是他命運不濟,無法活到那造福萬民的一天,若他今日僥倖存活,便說明天命也在眷顧他,我……自然也不會再次對他出手!”
言罷,莊周右手拂塵一揮,揮灑下道道青光,宛若那低垂而下的柳條一般,直逼鄭莊公而去。
墨者見狀雙眼一眯,道道墨色氣流自他體內飛射而出,迎上天空落下的青光,每一道氣流正好對應一道青光,兩者相遇盡皆雙雙抵消,不過眨眼之間,天空爲之一淨,彷彿從未發生過什麼一般!
“嗯?”莊周凝神望向墨者,口中嚴肅說道:“我雖是隨意而爲,卻也不是尋常之輩可以破之,能有如此實力,想來也非是無名之輩,報上你姓名吧!”
“我的姓名,副教主應該未曾聽過纔是……”墨者微微一笑說道:“但出於對對手的禮貌,我還是自報家門吧,我……乃是墨家的創始者,你可以稱呼我……墨翟!”
“墨翟麼……確實不曾聽說過……”莊周微微搖頭說道:“但若你能夠阻止我,便出手吧!”
“太清神雷!”話音未落,莊周拂塵再揮,一道數米直徑的紫色神雷瞬間射出,雷電速度何其之快,鄭莊公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但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墨翟身上墨色氣流再次涌出,在墨翟身外數米處化爲一道墨色屏障,將墨翟與鄭莊公保護在內,就在墨色屏障形成的瞬間,太清神雷接踵而至,至陽至剛的神雷正面碰撞柔若水流的墨氣,頓時將那墨色屏障激起層層波濤,看似隨時可能破碎一般,但最終墨色屏障卻是在莊周驚訝的目光之中,有驚無險的擋下了太清神雷!
“誒呀,好險好險,差一點就破了!”墨翟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墨翟顯然言不由衷,忽然墨翟雙目一凝,指着宋軍的方向對莊周說道:“話說副教主你這麼直接出來真的好嗎?襄公那邊……可就無人護衛了呦!”
“嗯?”聽聞墨翟這突然的言語,莊周心中頓生不安之感,他連忙展開神識向着宋襄公所在位置掃去,卻驚駭的發現宋襄公竟是已經倒地氣絕,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身穿紫色長袍的少年,少年右手之上仍有淡淡的劍氣尚未消散,而這劍氣與宋襄公身上的致命一擊,完全一致!
眼見莊周沉默,墨翟嘴角一勾說道:“襄公已死,令副教主出手的理由已經不復存在,若是副教主想要爲襄公討一個公道,墨翟自是願意與副教主一戰!”
“……唉,也罷!”莊周輕聲一嘆,轉頭問道:“這場泓水之戰,確是鄭國勝了,但我卻要知道,他……究竟是誰!”
“他呀……”墨翟笑道:“他是陰陽家兩大護法之一,左護法,星魂!”
……
楚國王都,郢城之外
陰陽家大司命手捂胸口,一面運功調息體內傷勢,一面看着藏鏡人冷聲問道:“越國與吳國聯合,能夠得到什麼好處!”
“這個問題,就由我代爲回答吧!”孫武插言說道:“吳越聯合,以郢城之戰爲終,此戰之後吳越兩國平分楚國國庫財產,並且吳國得到郢城之中官員與富商的財產,而郢城及吳國攻佔的楚國土地,則會全部交給越國,簡而言之,吳國得財,越國得地!”
“好一個吳國得財,越國得地!”大司命冷眼掃視孫武與藏鏡人,而後忽然說道:“也罷,今日是我陰陽家輸了,郢城財產土地拱手相讓,但你們不要高興的太早,今日之敗,來日必償!”
“想走!”藏鏡人聞言哪還不明白大司命的想法,二話不說欺身上前,揮舞着雙拳便要阻攔,不想陰陽家法術獨到非凡,藏鏡人拳頭打在大司命身上的瞬間,大司命的身體變化爲絲絲紅煙,眨眼消散,藏鏡人見此對一旁那根本不曾出手攔截的孫武冷哼道:“哼,閣下爲何不出手阻攔,難道就不怕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嗎!”
“將軍不也一樣嗎?若非將軍有心放水,任他陰陽家法術玄妙,也定是難逃將軍法眼呀!”孫武毫不在意的笑道:“況且我吳國所求不過錢財之物,真正佔領郢城的乃是越國,楚國與陰陽家的反撲卻是輪不到我來操心呀,將軍與其糾結於此,還不如加緊攻城,免得夜長夢多呀!”
“哼,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藏鏡人掃視一眼戰場,發現戰場之中的陰陽家大部分高手已經伏誅,而那少部分殘餘也已經隨着大司命一同逃竄,如今的郢城之外除了吳越兩軍再無活口,藏鏡人當即大手一揮,高聲喝道:“全軍聽命,攻城!”
郢城之中的陰陽家高手,已經在方纔的戰鬥之中盡數出動,那駐紮在郢城之中的禁衛軍與協助守城的將士百姓雖然作戰驍勇,但在吳越兩國百萬大軍的圍攻之下,卻也沒能堅持太長的時間,不過短短三日,整個郢城便宣告失陷,也宣告楚國南方半壁江山,就此落入越國之手!
……
楚國境內,鬼谷之中。
越王以一敵二不落下風,更是逼得湘君與王禪兩人無暇分身,眨眼之間大戰便已持續整整三日!
“嗯?”忽而越王眉頭一動,抽身撤出戰鬥,王禪與湘君見狀心中一沉,果然就聽越王說道:“局勢已定,郢城已入我越國手中,再糾纏下去也是毫無意義,兩位,孤王告辭了!”
言罷,不等兩人答話,越王直接凝聚法力對天一拳揮出,鬼谷之外那本就不甚結實的結界瞬間破碎,而後越王轉身便走,一舉一動之間盡顯瀟灑本色。
王禪與湘君對視一眼,不禁面露無奈之色,忽而王禪眉頭一皺,緩緩說道:“東方齊國丞相、南方越國君王再加上那神秘莫測的默蒼離……這本不應有所聯繫的三人,卻好似已經結成同盟,究竟是什麼促使他們聯合起來?除了三人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厲害人物也參與其中?”
“這一切都屬未知之事,但有一事我可肯定……”聽到王禪之言的湘君緩緩擡頭,仰望天空說道:“這天下……徹底亂了!”
……
隨着泓水之戰與郢城之戰的爆發,南贍部洲的局勢徹底失去控制,昔日五霸強國一滅一殘,乘勢而起的越國與鄭國威勢逼人,大有成爲新的霸主的趨勢,但很明顯,昔日的霸主並不願意有新人隨隨便便與他們並駕齊驅,因此兩場大戰的結束,也意味着兩場新戰役的開啓!
泓水之戰,鄭國取宋國而代之,卻遭到了齊國的指責,只因昔日五霸之中,以齊國與宋國關係最好,畢竟齊桓公與宋襄公都以‘尊王攘夷’爲自身立國宗旨,而鄭莊公覆滅宋國,無疑是對‘尊王’一系的重大打擊,齊桓公於情於理都忍不下這口氣,而且便是他想要忍下,那位剛剛自鬼谷歸來的丞相大人,也不會讓他忍下,於是就在泓水之戰結束大約半月之後,齊桓公於臨淄怒而下令,齊國百萬大軍整軍備戰,齊鄭之戰,一觸即發!
而幾乎就是同一時間,自鄭國撤回國內的三十萬楚軍,也與楚莊王成功會師,經過楚莊王半個多月的調度,楚國五霸的底蘊終於展現出來,雖然遭遇連番戰爭,但楚莊王仍是集結出了一支兵力高達一百二十萬的強軍,楚莊王將其中五十萬留在邊關,防備晉、秦、齊等國可能出現的攻擊,而後楚莊王親帥大軍七十萬,並陰陽家金木水火土五部相助,氣勢洶洶直指郢城!
而就在此時,晉國的內亂也到了一個極爲關鍵的時刻,隨着晉襄公與郭偃大清洗的展開,晉國的大貴族每日都生活在動盪與恐慌之中,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清洗掉了,但衆所周知,人的恐懼一旦到了某個極限,便會因爲恐懼的驅使而做出鋌而走險之事,面對晉襄公如此的高壓政策,身爲晉國大貴族之首的趙家終於決定,忍無可忍無需再忍,一場轟轟烈烈而又影響深遠的叛亂,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