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王都,郢城之外
萬惡罪魁藏鏡人震撼現身,聽聞此名號的伍子胥面露驚駭之色,沉聲說道:“想不到竟是苗疆戰神當面,但尊駕不是一向在苗疆隱居清修,不問世事,此次又爲何會成爲越國統兵大將?”
“哼,藏鏡人做事,從來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藏鏡人一聲冷哼,伸手一指伍子胥說道:“況且我要見的人並不是你,而是孫武,你速速叫他出來,否則……我便讓你這五十萬大軍,頃刻之間片甲不留!”
“嗯?”伍子胥聞言面色一沉,腰間長劍瞬間出鞘,斜指身側冷然應道:“尊下如此要求,莫不是欲行那斬首之事,卻是未免太不將這五十萬大軍放在眼裡!”
“放在眼裡……哈哈哈……”藏鏡人一聲長笑,笑聲無意之間引動法力,震盪八方萬里之地,巨大的震動令雙方士兵紛紛倒地,顧不得耳中撕裂般的疼痛,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倒狂傲身影,以及……除了他之外,唯一穩穩立在大地之上的伍子胥!
“斬軍!”心知對手實力之強前所未見,更是遠在自身之上,伍子胥心中再無半分猶豫,長劍一揮頓時展現高深劍法,只見一道長達數裡的劍氣驟然乍現,橫貫整個戰場之後對着藏鏡人當頭斬下,威勢之強卻是不負斬軍之名!
“你……當真不自量力呀!”面對這當頭斬下的一劍,藏鏡人竟是不閃不避,擡起右掌當頭一擋,長達數裡的劍氣狠狠落下,卻被藏鏡人生生抓在手中,藏鏡人那隱藏在面具之後的面容勾起一抹冷笑,右手猛地用力便將劍氣生生捏爆!
“你也接我一招吧!飛瀑怒濤!”只見藏鏡人右掌一揮,浩瀚掌力宛若瀑布奔流,滔滔不絕,又如長河直下,翻騰不休,直逼伍子胥而去!
“轟!”“啊!”伍子胥揮劍擋招,卻被掌勁打出千米之遠,飛瀑掌勁卻是去勢不減,直向那五十萬大軍衝去,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藏鏡人此掌雖然僅是隨手而爲,但其中威力卻是足以將這五十萬大軍生生抹去!
就在吳軍將士面露絕望,閉目等死的瞬間,一道法力自吳軍之中驟然飛出,後發先至迎上飛瀑掌,瞬間掌勁與法力互相爆裂抵消,竟是令五十萬大軍逃過一劫,緊接着一道身影緩步而行,在吳軍將士們崇敬的目光之中緩緩走出。
“哼!”藏鏡人見狀冷哼一聲,看着那緩步走出之人冷聲說道:“終於決定現身了嗎?孫武!”
……
楚國境內,鬼谷之中。
湘君翩然而至,欲阻管仲去路,管仲打量了一下攔阻在前的湘君,又回頭掃視一眼面帶笑意的王禪,他彷彿想到了什麼,龐大的神識瞬間掃過整個鬼谷,卻發現鬼谷之中不知何時已經佈滿結界法陣,將此處與外界徹底隔離,而平日在他眼前不時出現的鬼谷弟子,也都早已不知去向。
“鬼谷竟然會與陰陽家聯手,而且算計的人還是我麼……”管仲以手中羽扇捂住胸口,滿是同心的說道:“沒想到竟然被鬼谷先生擺了一道,當真令我好生心寒呀!”
“哦?丞相大人真的沒想到嗎?”對於管仲的表演,王禪面上微笑不減,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模樣說道:“若丞相大人此言當真,王禪心中對於丞相大人的評價,可就要下降好幾層了呦!”
“哈,想到與否,有何差別?”雖被王禪揭穿,管仲卻是毫不在意的說道:“今日就讓我……領教一下鬼谷與陰陽家的高招吧!”
“既然丞相大人有此雅興,我自是樂意奉陪一二,但湘君閣下遠道而來,不好讓他白跑一趟,因此我便先當一個看客,兩位……請吧!”言罷,王禪飛身上了鬼谷高處,隨手拿出一個蒲團坐下,竟是明目張膽打起了坐山觀虎鬥的主意。
管仲見狀深深看了王禪一眼,而後對湘君說道:“閣下,請吧!”
……
泓水戰場,宋國大帳。
聽着使者的回報,以及鄭莊公的請求,宋襄公眼中閃過一抹玩味之色說道:“莊公想要讓我軍後撤十里,給他留出足夠的渡河與佈陣空間,是麼……”
使者點頭說道:“回稟君上,確實如此。”
“我宋國立國,以信義爲本,莊公雖是本公的敵人,但我也不能失信於他,你且再走一趟,告知莊公,他的請求……”宋襄公微微一笑說道:“本公答應了!”
“這……”使者面露猶豫之色,但看了看宋襄公面上的笑容,他心中不知爲何充滿了信心,當即行禮說道:“是,臣便再走一趟。”
眼見使者出了大帳,宋襄公還未發話,一直坐在大帳之中的一位道者忽然說道:“如此無禮的請求,襄公竟然答應下來,難道對於明日一戰,襄公當真有如此大的把握嗎?”
“把握麼……呵呵,行軍打仗,瞬息萬變,誰又敢說真有萬全的把握呢?”宋襄公緩聲笑道:“我之倚仗,並非是那虛無飄渺的把握,而是真真正正的……實力呀!”
……
咸陽城外,官道之上。
一輛馬車緩緩前行,這輛馬車並沒有駕車的車伕,但馬車卻能以一個恆定的速度自行前進,只因這馬車從馬匹到車廂,都是車芸木甲術所制,外面那兩匹拉車的駿馬,不過是外表逼真的木馬而已。
這輛馬車之上的人,自然就是默蒼離與車芸,只見默蒼離坐在車上閉目不語,不知是在靜心思索,還是在閉目養神,而車芸則是一臉無聊的雕刻着手中的木頭,這也是車芸最近新添的愛好,她想爲恆遠之、慕容詩、七曜使者等人雕刻木雕,從而令她不會忘記他們的音容笑貌,但車芸的手藝顯然很不過關,看她手中堪稱非主流的木雕,就知道她還任重道遠。
忽然正在行進的馬車驟然止步,車廂的顫抖令車芸本要完成的最後一刀刻偏了,看着手中的殘次品車芸癟了癟嘴,然後撩開簾子對外望去,卻見一位老者站在大道中央,一隻手抵住木馬的頭部,任憑木馬四條腿在地上刨出四個大坑也無法前進分毫,另一隻手在木馬身上上下摸索,同時口中唸唸有詞:“有趣,當真有趣,這木馬的結構若使用到鍛造之中,嗯……值得嘗試一下……”
看到老者手中的動作,看到他臉上那好似色眯眯的笑容,車芸不禁打了一個冷戰,喃喃道:“好猥瑣……”
“小姑娘這你就不懂了,老夫這是看到有趣的事情,情不自禁發出的微笑,你不稱讚也就罷了,怎能說老夫猥瑣……”老者問言大怒道:“想我歐冶子也是一代鑄劍大師,天下諸侯爲求老夫鑄造一劍,不知送上多少奇珍,說上多少好話,就這樣,給不給他鑄劍還要看老夫的心情,如今你這小丫頭竟然敢說老夫猥瑣,我、我、我……”
“前輩是歐冶子!”聽聞歐冶子的名號,閉目靜坐的默蒼離忽然雙眼一睜說道:“我有一柄劍,想請前輩品鑑一二!”
“嘿嘿,還是你識貨。”歐冶子眉頭一挑,頗爲玩味的說道:“你可知曉,老夫相劍有一條規矩,若是你拿出的劍不能入得老夫之眼,老夫便會將此劍當場斬斷,還望你自己想清楚呀!”
“此劍,定可讓前輩滿意!”默蒼離言罷,左手拿出青銅古鏡,右手對着鏡面一指,只見鏡面之上光華大作,一柄青銅古劍緩緩浮現,隨着默蒼離手指一彈,古劍自行飛至歐冶子面前。
“此劍……”歐冶子伸手握住劍柄,仔細觀瞧之時不禁眉頭緊皺,良久之後歐冶子凝重問道:“叫什麼名字?”
“此劍名曰……”默蒼離緩聲說道:“墨狂!”
“墨狂麼……”歐冶子定睛凝神,仔細觀看着劍身之上的每一處,表情與方纔那猥瑣老頭完全是兩個人,眼見他這般認真的模樣,便是車芸也不禁收束呼吸,生怕打擾了他的觀察,忽然歐冶子隨手一揮,一道劍氣飛出百里之外斬在一座山峰之上,就在車芸驚駭的目光之中,那座山峰緩緩滑落,缺口宛若鏡面一般光華!
“好劍,當真是一柄好劍呀!”歐冶子口中不住的感嘆,但面上卻是越發凝重,良久之後歐冶子忽然說道:“若是老夫看的沒錯,這柄劍應該沒有真正完成,對吧!”
默蒼離點頭說道:“不錯!”
得到默蒼離的肯定答案,歐冶子撫須說道:“鑄劍之人很有想法,以陣法之道入劍,所鑄成的既是一柄神兵寶劍,也是一座無雙劍陣,但不知鑄劍者究竟是力有未遂,還是另有想法,此劍仍差最後一道工序未能完成……”
“正因如此,我才讓前輩觀劍!”默蒼離說道:“便請前輩完成那最後一道工序!”
“呵呵,你倒是真不客氣呀!”歐冶子一聲笑罵,而後沉聲說道:“此劍之玄妙,老夫也是生平僅見,便是你不說,老夫也要勉力一試,但此劍畢竟不是純粹的劍,其中還包括了陰陽五行、機關陣法,想要完成此劍,老夫還需一人相助!”
默蒼離說道:“魯國人,公輸班!”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