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煌陣中,暴怒的呂嶽先發制人,六隻手臂同時一震,刑瘟印、止瘟劍、瘟疫鈡、瘟煌傘、散瘟鞭、頭疼磬六件先天靈寶同時發威。
刑瘟印被拋入空中,化爲一枚直徑數裡,恍若山峰一般的巨大印章,印章攜萬鈞之力從天落下,直壓溫皇頭頂!
止瘟劍分化爲數萬飛劍,好似一條銀河一般在空中穿梭不息,最終匯聚爲一柄十里長劍,直插溫皇胸膛!
散瘟鞭甩動帶起無數虛影,就如一條吞天巨蟒,甩動着那可以開山斷嶽的尾巴,抽向溫皇的後背!
瘟煌傘一經展開,無盡灰色瘟疫氣息從中奔涌而出,宛若灰色龍捲風一般,將溫皇籠罩在正中間,致命必死的瘟疫之氣從四面八方,向着溫皇體內滲透!
瘟疫鍾、頭疼磬,兩件靈寶在空中不斷髮生碰撞,沉悶的鐘聲與清脆的磬音匯聚相協,無形的聲波此刻化爲極致的殺招,無孔不入,防不勝防!
六件後天靈寶同時發威,溫皇從上而下,從外耳內,全部遭受空前襲擊,即便是一向淡然自若的溫皇,此刻也不禁收攏微笑,嚴肅面對,但溫皇所面臨的危機卻還不僅如此,別忘了,他如今身處之地,乃是瘟煌陣中!
瘟煌陣作爲呂嶽壓箱底的大陣,其於呂嶽,就好比十絕陣於十天君,九曲黃河陣於雲霄,誅仙劍陣於通天教主,那絕對是殺手鐗中的殺手鐗,雖然瘟煌陣的瞬間殺傷力比之十絕陣都略有不如,但瘟煌陣最強的乃是其瘟疫的傳染性,以及對於呂嶽的增幅性,這兩點纔是瘟煌陣最爲可怕之處。
如果說展現出三頭六臂法相,同時運用六件後天靈寶的呂嶽,是其最強戰鬥狀態,那麼身處於瘟煌陣中的呂嶽,所能夠發揮的實力,將是數倍乃至十倍,特別是當這種堪稱**的增幅,放在擁有人道禁制壓制的人界,足以讓呂嶽本就十分強悍的實力,推升至一個幾乎無解的程度,除非是如清虛道德真君五火七禽扇那般,正好剋制瘟煌陣的靈寶在手,否則入陣之人幾乎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眼見刑瘟印距離溫皇頭頂不到三寸距離,止瘟劍即將貫穿溫皇身軀,散瘟鞭就要抽到溫皇后背,濃郁的瘟疫之氣幾乎將溫皇整個人染成灰色,還有瘟疫鍾與頭疼磬無孔不入的催命音波,這一刻溫皇在呂嶽心中,已經打上了死人的標記,但就在呂嶽即將露出大仇得報的笑容瞬間,變故突生!
“誒呀,果然中計了!”溫皇一聲輕笑,瞬間刑瘟印、止瘟劍、散瘟鞭同時襲身,但呂嶽卻是面色大變,只因三件靈寶打在溫皇身上,竟好似打在軟不着力的棉花之上,心中暗道不好的呂嶽當即心念一動,就要將三件靈寶召回,但此時溫皇的身體卻又好似擁有無盡吸力的黑洞一般,將那三件靈寶牢牢吸附在身,而後……
“皇世驚天,輪迴劫,破……乾坤!”溫皇一聲輕喝,霎時間恍若乾坤破碎,河水倒流,萬鈞之力席捲而回,化爲無堅不摧,無物不滅的絕望衝擊,將呂嶽震飛數百米之外,更是將整個瘟煌陣生生震破,四門四人屍骨無存!
一時間烏塵遮天蔽日,瘟疫之氣四散流竄,方圓十里飛沙走石,好似世界末日一般,此番變動竟引得那冥冥之中的人道意志注意,莫名浩然之力憑空而現,讓那即將擴散開來的瘟疫之氣盡數消散,良久之後塵埃落定,瘟煌陣……破!
“噗!”溫皇嘴巴一張,大口淤血噴涌而出,那樣子當真好不悽慘,但溫皇卻仍舊面色淡然,十分從容的將嘴邊淤血抹去,而後搖着手中藍白羽扇,緩緩向那數百米外倒在地上,尚存一絲氣息的呂嶽走去。
溫皇緩步來到呂嶽面前,此時的呂嶽已是氣若游絲,眼見溫皇接近,他下意識的想要調動法力,但體內傳來的劇痛讓呂嶽清楚的明白,自己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卻見溫皇輕咳兩聲,而後便對呂嶽說道:“你知道今日你爲何會敗得如此悽慘嗎?”
呂嶽聞言,認定溫皇是想要繼續羞辱自己,原本他還想要閉口不言,但一想到若是身死上了那封神榜,可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脫榜而出,呂嶽略一猶豫,便決定設法拖延時間,雖然此處距離殷商大營有五十里的距離,但這五十里在神仙眼中卻根本不算什麼,只要他能夠拖延片刻功夫,截教的救援便會到來,因此呂嶽十分不甘的張口說道:“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誒呀,你果然不明白呀!”溫皇聞言搖頭笑道:“你之所以會敗得如此悽慘,並非是因爲你技不如人,而是因爲我那親愛的王弟即將來到汜水關,身爲關懷弟弟的好王兄,爲了不讓他沾染你這瘟疫,我自然要出手,將你與你這瘟煌陣一同破去呀!”
“王弟……”呂嶽頓時眉頭一皺,忽然意識到這個稱呼代表什麼的呂嶽指着溫皇大驚道:“你不是……”
紫光再次閃現,一如之前的李平一般,呂嶽的頭顱隨着這紫光的出現而緩緩掉落向地面,一抹真靈自呂嶽體內向着西方岐山飛去,溫皇一伸手將那頭顱召入手中,對着呂嶽那驚慌之中帶着不甘表情的頭顱輕笑道:“本想放你一條生路,但很可惜……你知道的太多了咳咳咳……”
一連串的急咳自溫皇口中傳出,還有點點血跡伴隨而出,良久之後這急咳才漸漸停止,溫皇不禁苦笑道:“雖然已經儘可能的高估,但還是低估了瘟煌陣對於呂嶽的增幅,這傷勢若是不靜養個幾年,恐怕是好不了啦,不過……有了這呂嶽之死,想來接下來這幾年裡,你也應該沒有那多餘的時間去關注我了吧……神蠱溫皇呀……”
忽然溫皇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間,一道驚雷從天而降,正好落在溫皇方纔站立之處,溫皇擡頭望向空中,面色神秘笑道:“終於來了,聞仲……不過很可惜,我咳咳……要先走一步了!”
溫皇言罷化光消失,片刻之後,手持雌雄雙鞭,跨騎墨麒麟之上的聞仲,才姍姍來遲趕到這裡,看着四周的一片狼藉,在確定當真無法找到溫皇蹤影之後,聞仲翻身下了墨麒麟,雙手顫抖的將呂嶽的頭顱拿起,口中哀嘆道:“呂嶽道友,若是我早到一步,你便不會如此了呀!”
聞仲的怒吼隨着天空的雷鳴傳遍方圓數十里,汜水關中的姜尚聽到這聲怒吼,不禁微微一嘆:“誒呀,當真被他擺了一道,偏偏我還不得不閉口認下……不過這樣才更加有趣呀!”
瘟煌陣破,呂嶽六人身死陣中,盡數上了封神榜,聞仲回營之後將事情對截教衆仙一說,截教衆仙可謂羣情激奮,這倒不是因爲呂嶽人緣所致,事實上由於呂嶽常年閉關修煉,除了九龍島上的修士之外,他的人緣其實並沒有多好,根本不至於讓衆仙如此。
真正讓這截教衆仙激奮的,乃是如今開戰不過十餘日,截教一方便已經摺損了九龍島四聖和呂嶽六人,而闡教一方雖然被弄得十分狼狽,但是真正算起來,闡教一方卻並沒有多大傷亡,除了黃龍真人和楊戩曾被頭疼磬與萬鴉壺弄得狼狽不堪,頂多也就是一些普通士兵死在呂嶽瘟疫之下,與截教一方六位仙人身死相比,闡教一方當真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對於這些仙人來說,身死不怕,頂多上那封神榜,能夠修煉成仙的人,一般來說多少都有些氣運,倒是沒有無法上榜,身化灰灰的顧慮,唯一的區別最多就是上榜之後神位高低的差別而已,大不了他們忍氣吞聲,只要捱到下一次封神,他們不就解放了嗎?
正因爲性命有了保障,因此面子問題就顯得十分重要,多年以來,雖然道門三教一向是人爲首,闡次之,截爲末的順序,但事實上隨着截教實力日漸增強,截教弟子也不甘心一直當那三教之末,因此常常在各個方面與闡教爭鋒,就好比此次封神量劫,表面上看是以量劫爲平臺,爲天庭選拔天官神將,但事實上卻是闡教與截教的一次比拼,如今比拼剛剛開始,截教一方便已經落入下風,這讓截教衆仙面子上如何掛得住,也難怪衆仙如此激動了。
那麼聞仲能夠忍下這口氣嗎?自然也是忍不下,不僅僅是因爲面子問題,而是因爲聞仲心中已經對神蠱溫皇產生一種警覺,他從始至終只見過溫皇兩面,一次救人,一次殺人,僅僅兩面就讓聞仲對神蠱溫皇產生一種極端的威脅之感。
身爲殷商太師,還珠樓的勢力有多強,聞仲實在太清楚了,若是神蠱溫皇下定決心幫助西岐與闡教一方,本就已經對截教不利的局面將更加傾斜,因此沉默許久之後,聞仲終於下定決心,他揮手阻止衆仙喧譁,斬釘截鐵的說道:“欲破汜水關,先毀神蠱峰,滅還珠,殺溫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