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關中,蓬萊一氣仙餘元強勢駕臨,欲取楊戩性命以報其徒餘化之仇,姜尚自然不能坐視餘化殺死楊戩,只見姜尚右手在左袖之中一抹,一柄玄黃色木鞭便出現在他手中,只見此木鞭長三尺六寸五分,有二十一節,每一節有四道符印,共八十四道符印,正是元始天尊所賜下的封神至寶,打神鞭!
打神鞭一出,餘元心中頓時一緊,身爲根苗正紅的截教三代弟子,更是金靈聖母的親傳弟子之一,餘元對於封神的始末十分了解,對於封神榜與打神鞭這兩件封神至寶,他也有着一定的瞭解,打神鞭雖是先天靈寶,對於姓名寫在封神榜上,註定將被冊封成爲衆神之人有着一擊必殺的絕強功效,但對於姓名不在封神榜上之人,威力卻連凡鐵兵刃都有所不如,餘化雖然並不認爲自己的名字會被自家祖師通天教主寫在封神榜上,可見到打神鞭他的心中也不禁有些犯怵。
姜尚以手中打神鞭指着餘元說道:“餘元,你身爲截教三代弟子,難道不知如今正值封神量劫,凡入局者生死難測,況且你的弟子餘化心魔入體,已是有死無生,你又何必爲他趟這趟渾水,還是趁着入局不深,早早回你蓬萊洞府去吧!”
餘元聞言卻是大怒道:“姜尚小兒,安敢期我,我徒餘化修的是正宗上清道法,怎麼可能會有心魔產生!”
姜尚聞言心中暗道果然如此,餘元所言也正是他所疑惑之事,三清聖人所傳之三清道法,其中蘊含有三清聖人對道的理解,可保修煉之人心魔不生,餘化身爲截教四代弟子,金靈聖母的徒孫,他所修的自然也是上清道法,但他偏偏被心魔所控,這其中定然有着不爲人知的事情發生,而這事情就連餘元都不知道,所以他才如此來勢洶洶。
姜尚指着地上那灘黑色灰燼與斜插在地的化血神刀說道:“既然你不相信,我也無話可說,化血神刀與餘化的骨灰在此,便請你帶回去吧。”
“嗯?”餘元轉頭看向化血神刀,片刻之後竟是面泛冷笑之色說道:“姜尚,你休要欺我,我徒餘化何曾有過什麼化血神刀?”
“是麼……”姜尚聞言雙目微闔,以此掩蓋住雙目之中不住閃爍的精光,口中卻是繼續說道:“餘化入魔,便是因爲這化血神刀所致,我原本以爲此刀乃是由你煉製,但你卻對此毫不知情,顯然一切的關鍵便在這化血神刀之上,只要弄清這化血神刀的來歷,一切的疑問便可迎刃而解,餘元,你且先稍安勿躁,七日之內,我定給你一個交代!”
“七日……”餘元面上怒色未消,但卻也不復方纔那般殺氣逼人,他隨手對着地面的黑色灰燼一招手,黑色灰燼便飛入他的袖口之中,餘元居高臨下俯視姜尚說道:“七日之後若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哪怕違逆天道大勢,我也要滅了西岐,爲我徒兒償命!”
看着餘元的身影化光消失,姜尚不禁深吸一口氣,感嘆一聲:“化血神刀來歷成謎,七日時間當真未必夠用,七日之後餘元若是不能得到滿意的答覆,恐怕闡教與截教真要正式開戰了,這一切……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西岐大營,中軍大帳之中,化血神刀擺在正中的桌案之上,姬昌、姜尚、楊戩等人沉默圍觀,良久之後姬昌嘆道:“化血神刀來歷成謎,唯一可能知情的餘化卻已經魂飛魄散,我曾試着以後天八卦推算其來歷,但是結果……唉……”
姜尚聞言卻是淡然說道:“世人皆知,侯爺後天八卦有鬼神莫測之能,而那幕後黑手既然敢將這化血神刀交給餘化,自然早已做好防備侯爺推算的準備,而且不知諸位是否察覺一事?”
姬昌聞言連忙說道:“不知何事?先生但說無妨。”
“那餘元到來的時間,太過巧合!”姜尚手搖羽扇緩緩說道:“餘元雖爲金靈聖母弟子,其天資自是毋庸置疑,但由於餘元早年間行事過於霸道,無端造了不少殺孽,因果纏身使得他的修爲一直卡在大羅金仙之境,而如今乃是封神量劫,整個人界都被量劫凝聚的血煞之氣包裹,以餘元區區大羅金仙的修爲,根本不可能提前算到餘化有難,而在人道禁制的壓制之下,以餘元的修爲也不可能在片刻之間從蓬萊到達汜水關,換言之……”
姬昌略一思索便面色難看的說道:“有人早已料到餘化將會身死,並刻意引餘元來到汜水關!”
姜尚點頭說道:“不錯,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這一切,而此人很有可能便是贈予餘化化血神刀之人,再不濟也是知曉化血神刀來歷之人,我們只要能找到此人,一切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楊戩聞言皺眉說道:“可如今餘化已死,即便餘元告知我們那人的身份,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呀!”
“所以在這七天之中,我們需要做兩件事。”姜尚伸出一根手指說道:“第一件,就是要弄清楚此人的身份,此人既然能夠一言引得餘元自蓬萊不遠萬里來到汜水關,顯然深得他的信任,很有可能便是餘元平日好友,所以想要得知此人身份,最好的辦法便是從餘元入手。”
楊戩聞言接口說道:“此事便交給我吧,我所修之《九轉玄功》有一法門,可變化諸般法相,想來從餘元之處套得那人身份,應是不難。”
“也好,你的修爲雖與餘元相差甚多,但一來人道禁制限制了他的修爲,二來《九轉玄功》玄妙非凡,再加上你本身性格謹慎,想來從餘元處套得那人身份應是不難。”姜尚點了點頭,而後伸出第二根手指說道:“第二件,便是在楊戩套出此人身份之後,找到證明此人將化血神刀贈予餘化乃是居心不良的證據,只要有了這證據在手,再加上我三寸不爛之舌,定能讓餘元將仇恨轉移到此人身上,從而消弭闡、截二教的爭端!”
卻說楊戩領命自汜水關而出,一路向東而行,半日之後的太陽落山之時,他終於來到了蓬萊島,只見楊戩身形一轉竟變化爲金靈聖母模樣,駕着金色雲朵落入蓬萊島中,島中的餘元感覺到自己佈置在島上的禁制被人碰觸,神識查探卻發現來者竟是自家師尊,餘元連忙走出迎接,行禮口稱:“師尊萬安,弟子餘元有禮,卻不知師尊法駕到來,所爲何事?”
楊戩面無表情緩緩說道:“吾算得吾那餘化徒孫今日遭劫,但這其中另有玄機,然如今正值封神量劫,血煞之氣影響吾之推算,故吾親自來你這蓬萊走一趟,有事詢問一二。”
餘元聽聞‘金靈聖母’是因餘化遭劫而親來此地,心中頓時生出感動之情,口中言道:“師尊但有所問,弟子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楊戩心中暗喜,但面上卻仍舊是古井無波般說道:“吾且問你,今日除吾以外,還有何人曾來你這蓬萊島,又與你說了什麼?”
“這……”餘元聞言略一猶豫,但想到自家師尊不可能無端詢問此事,於是他當即拱手說道:“回稟師尊,弟子這蓬萊島平日訪客倒是不多,但今日卻十分熱鬧,除師尊之外,另有三人曾來弟子蓬萊島中一敘。”
楊戩雙目微眯,雖然人數之多有些超出預計,但楊戩卻很明白,那幕後黑手便應該在這三人之中,於是楊戩暗自平復心中波瀾,口中平淡的說道:“哦?是哪三人?所說何事?”
餘元答道:“這三人,一人乃是師叔羽翼仙,弟子平日替他照看洞府,今日迴歸特來道謝,一人乃是聞仲師弟,聞師弟有感封神量劫有變,想要邀請弟子出山助他匡扶殷商,最後一人乃是弟子平日所交好友,名叫……”
姜尚驚訝道:“申公豹!”
楊戩看到姜尚這驚訝的表情不禁疑惑道:“不錯,就叫申公豹,師叔難道認識此人?”
姜尚卻是搖頭說道:“我並不認識此人,但如果我所料不差,餘元便是從他那裡得到的消息。”
楊戩聽聞姜尚之言,只得壓下心中的疑惑繼續說道:“正如師叔所料,昨日一早,這申公豹以尋訪道友的名義去了蓬萊島,而後裝作不經意的閒談一般告訴餘元,他近日算到餘化命中劫難將至,也是他告訴餘元近日西岐大軍正在攻打汜水關,他雖然從始至終沒有勸餘元離開蓬萊,但餘元汜水關之行卻是因他而起,所以我以爲此人便是幕後黑手!”
姜尚聞言略一沉思之後便搖頭說道:“不,不是他,這申公豹我也曾有所聽聞,據說他乃是豹子成精,最近幾十年才突然竄起的妖族天才,但他妖族之身畢竟不如人族先天道體,哪怕他的天賦多麼驚人,區區幾十年所能夠獲得的修爲也極是有限,根本不可能煉製化血神刀這等後天靈寶,但他卻也與那幕後黑手脫不了干係……楊戩,辛苦你再走一趟,去將那申公豹給我捉回來,我要親自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