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寒浞暗地裡準備船隻之時,位於另一面少康大營之中的少康卻在翻看資料,他所看的並非是紅石峽谷的地理資料,也不是寒浞往日行軍打仗的資料,而是六十七年之前,大將軍定遠率軍強渡紅石峽谷擊潰幽都大軍的資料,少康越看眼中精光越盛,許久之後少康放下手中資料,帶着一抹自信的笑容自言自語道:“順流而下,襲取敵營,寒浞……你會用同樣的手段嗎?”
不錯,六十七年之前定遠所使用的破敵之法,與如今寒浞準備使用的方法幾乎一摸一樣,到底是因爲英雄所見略同,還是因爲當年定遠的戰略給寒浞留下的印象太深,亦或者是因爲寒浞沒有料到少康會對那場六十七年前的戰役產生聯想,從而照搬了當年定遠的戰略,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原因,少康都已經在雙方的鬥智之中佔據先機,就是不知寒浞是否能夠及時察覺,並且改變戰略了。
事實證明當寒浞想要做某件事情的時候,其效率確實迅速無比,不過七日的時間手下人便回報,已經弄到了足以讓十萬大軍乘坐的船隻,而這也是寒浞命令之中要求的數量,雖然這附近有不少依靠河中打漁爲生的百姓,但能夠在區區七日內便得到足夠的船隻,很顯然這些人動用了些許不光明的手段,不知多少冤魂因此誕生,不過一向只問結果不問過程的寒浞對此毫不在意,在他看來只要能夠達到想要的結果,用點手段也不算什麼壞事。
有了足夠船隻在手的寒浞,當即決定不再繼續與少康糾纏,他要以迅雷之勢將此戰結束,讓世人知道他寒浞的威風,於是寒浞當即命令那支駐紮在通往雷澤之地道路之上的軍團,對少康防守雷澤之地的軍團發起猛攻,以此來牽扯少康的注意力,而當少康的注意力放在南方之時,自然就會忽略北方的動靜,如此一來寒浞的奇襲才能夠更加容易成功,但他卻不知他的這道命令,卻恰恰堅定了少康的想法,讓他認定寒浞便是要在這紅石峽谷故技重施,以水路突襲他的大營。
“哼,典型的聲東擊西之策,難道寒浞當真以爲我看不穿嗎?看來稱霸大荒多年的寒浞,早已在權利與奉承之中迷失了自己,從而小看天下人的智慧!”少康看着手中雷澤之地苦戰的情報冷笑道,少康略經思索之後便定下將計就計之策,他讓定艾率領一支軍團共計十萬人向南挺近,做出要援助雷澤之地的架勢,同時命令營中另外兩支軍團隨時做好出動準備,並且少康並未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任何人,就連玄幻都並不知情,便是爲了最大限度的保密。
既然當年定艾都能夠進入大寒王朝的高層之中,雖然她僅僅是較爲邊緣的存在,但無可否認她是一個成功間諜的事實,而定艾能夠做到的事情,爲什麼不可能有別人能夠做到,如今少康麾下大軍雲集,大小將領數以百計,這其中定然會有大寒王朝的臥底,若是早早便將自己的想法泄露,定然會被寒浞知曉,到那時說不得會被寒浞所利用,將計就計之下反倒是少康要蒙受損失。
事實證明少康的保密之舉很有必要,就在支援軍團剛剛出了少康大營沒多久之時,詳細情報便已經送到了寒浞的手中,寒浞看着手中的情報冷笑不已,心中暗道少康畢竟還是嫩了一些,而後寒浞也不管自己那支猛攻雷澤通道的軍團是否會有危險,他當即下令大軍立刻乘船,入夜之後隨流而下繞到少康後方,對其發起奇襲。
當天入夜,寒浞親領十萬大軍乘船,由紅石峽谷北端繞到少康大營的背後,登岸之後的寒浞立刻便下令對少康的大營發起突襲,在寒浞想來少康的精力都被牽扯往雷澤之地的通道,絕對不可能料到背後遇襲,但當寒浞很順利的攻進少康的大營之時,他才突然發現自己錯了,本應已經歇息的少康軍中將士從四面殺出,將寒浞統帥的十萬大軍團團包圍。
“投降吧,寒浞,你已經無路可走了!”少康遙遙的看着寒浞喊道,寒浞聞言哈哈大笑片刻,而後一把抽出腰間上邪劍遙指少康,渾身法力涌動不休,口中大聲說道:“少康,這一次卻是朕栽了,不過你別得意,雖然朕如今處於劣勢,但朕麾下如今尚有十萬大軍,今日朕便與你拼個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寒浞,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少康也是大聲笑道,寒浞聽聞少康之言卻是心中一緊,不過他面上卻並未表現出來,而少康接下來卻指着寒浞身後的大軍高聲說道:“你是想要魚死網破,卻不知你麾下這些將士是否願意,他們家中可還有着老少妻兒,若是他們戰死於此,家中老幼何人贍養?這些你都考慮過嗎!”
寒浞聞言面色大變,他知道少康此言不單是對他一個人說,也是對他身後這十萬大軍說的,這便是少康的攻心之計,果然那十萬大軍聽到少康此言不禁面面相窺,他們知道少康所言在理,若是讓他們死了家中老少如何生活,再想到寒浞平日裡的做事風格,很顯然想要指望他照顧家人並不現實,相較之下少康反倒很爲他們着想,不如……
人心便是如此,一旦有了背叛的種子種下,只要有一點土壤便會生根發芽,而這土壤可能是各種各樣的因素,就好比如今這土壤便是活命的希望與家中老小的生計,在這土壤的培育之下寒浞身後的十萬大軍不自禁的與寒浞拉開一點距離,而正是這一點距離讓寒浞心中一冷,他明白少康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些士兵或許不會直接反水去幫助少康,但想要讓他們爲自己賣命卻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難道說今日自己當真要死於此地?
“不,朕絕不認命!”寒浞高聲喝道,他左手一動將玄天邪王劍抽在手中,與已經拿在右手之中的上邪劍一同散發出妖異的紫黑色邪氣光芒,在這光芒與衆人的目光注視之下,那高達百米的邪氣幻象再次出現在寒浞身後,不過讓人震驚的是這邪氣幻象已經不再是之前那咆哮之狀,而是一副平靜的面容,此時一些年齡在八十歲以上的高手才隱約認出,這幻象的面容竟然與一個早已死去多年的人十分相似,而這個人便是昔日與玉璣子和寒浞一起並稱爲‘幽都三巨頭’的七夜!
“七夜,助我一臂之力吧!”寒浞的高呼之聲證實了高手們的猜測,這邪氣幻象竟然真是七夜,卻不知已經死去六十餘年的七夜,爲何會化作邪氣幻象依附在寒浞身上,但是衆人卻知道此時的寒浞遠比之前更難對付,只見邪氣幻象形態的七夜竟然好似聽到寒浞言語一般微微點頭,而後本是飄渺虛幻的邪氣幻象顏色越發濃郁,竟然有實體化的趨勢!
“絕不能讓邪氣幻象實體化,大家立刻發動攻擊!”少康見狀立刻高聲喊道,他這一聲猶如驚雷一般讓衆高手想起此時不是發呆的時候,於是衆高手立刻各施絕技對着寒浞攻了過去,卻只見邪氣幻象突然大喝一聲,聲波化作氣浪四散開來,竟然將大部分的攻擊硬生震散,小部分能夠突破氣浪的攻擊威力也是大爲減弱,根本無法給寒浞帶來絲毫困難,片刻之後邪氣幻象完成實體化,就好似一個百米高的七夜本人站在寒浞身後一般,那逼人的威勢讓衆高手不禁心中一顫,甚至於一些心智不堅之人當場便失去戰意。
“擋朕者,死!”寒浞大喝一聲便朝着少康衝了過去,七夜幻象幻象隨之而動,大地在七夜幻象的腳下顫抖,天空之中的雲朵都被其散發出的氣勢推出老遠,單槍匹馬發起衝擊的寒浞,在七夜幻象的護持之下根本無人可擋,即便是煉虛合道之境的宗師級高手,也無法抵擋七夜幻象最爲普通的一腳,這一路之上留下數十個滿是肉泥的大腳印便是最好的證明,最終寒浞來到少康面前之時,僅剩玄幻一人擋在他的面前。
“此路不通!”玄幻擡頭看着七夜幻象低聲說道,寒浞聞言非但沒有放慢腳步,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着玄幻衝去,手中兩柄至邪之劍揮動之間,七夜幻象手中也凝聚出一柄長達百米的邪氣上邪劍,隨着寒浞那下劈的動作朝着地面上的玄幻揮下,劍未到勢先臨,其實化作風壓將玄幻身後的少康吹飛出去,但是玄幻身上卻是波瀾不驚,就連衣角都未被吹起。
“有點意思,但……還不夠!”玄幻口中輕喝一聲,他隨手在腰間一抹,一道紫光出現在玄幻手中,赫然是玄幻自獨孤求敗處得到的紫薇軟劍,只見玄幻以紫薇軟劍隨手一蕩,七夜幻象這勢大力沉的一劍竟然被他輕鬆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