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臉上肌肉一顫,眼底浮現出一股深深的痛楚,自語我錯了,我不該回去的。那樣我即使不孝,但你們卻會很快樂的-”
一步一步,鐵山就這樣木然的離開了。
蓮心悲呼一聲,口中淒涼的喚道:“師兄,師兄-”
憂鬱的氣氛瀰漫四方,一段血海深仇牽動着四人的心腸。
不管明天會是怎樣,至少今天這裡留下了太多的悲傷!
夜色漸漸迷茫,一天的光陰就此消逝,距離明天的時間越來越少,等待着鐵山的命運會是怎樣?
微風吹來,花香四溢,幽靜的古道上瀰漫着淡淡的塵土氣息。
漫步而行,笑滄海神情淡定,臉上掛着親切的微笑,彷彿在踏春遊玩,不時的東張西望,觀賞着沿途的風景。
身後,柳雲陽雙眉緊鎖心事重重,整個人沉默不語。
看了一眼前方,笑滄海問道:“雲陽,你跟我走了半天了,爲什麼一直不開口,也不問我原因?”
柳雲陽看了他一眼,平淡的道:“不開口是因爲我在想心事,不問你是因爲該說的你自然會說,不需要我追問。”
笑滄海呵呵一笑,讚許道:“越來越聰明,也越來越沉靜了,應該表揚兩句。現在時間不早了,你的心事應該也想得差不多了。你可有興趣聽一聽,我一直徒步前行地原因?”
柳雲陽漠然一笑,神色平靜的道:“你願說我願聽,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在意。”
聞言,笑滄海回頭打量了他一眼,笑盈盈的道:“懂得與我來這一套了,不錯,有長進。雲陽啊。你跟着我一起有多長日子了?”
柳雲陽冷漠的道:“二十五天了。”
笑滄海點頭道:“是啊,二十五天了,好快啊。在修煉之人而言,二十五天其實很短。即便是二十五年,也只是轉眼雲煙。只是你的這二十五天卻與常人不同,因爲你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柳雲陽落寞道:“人總是要變的,這是你告訴我的。”
笑滄海微楞。隨即笑道:“你啊,以前人比較沉默,現在還是比較沉默,只是言詞卻凌厲了不少。好了。不說你的改變了,反正每次提到你,你都滿心戒備。我也不想去探聽你地秘密。現在我們說一說目前的事情。你知道我爲什麼不急着趕路。反而有意放慢速度嗎?”
柳雲陽眉頭微皺,遲疑道:“可能是你想了解一下。這一次前往傲月山莊的有多少人,然後分析傲月山莊找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笑滄海嘿嘿笑道:“說得很好,只是不全。我除了想先了解一下修真界地動靜之外,還有一個猜測,那就是傲月山莊多年以來,從不曾如此鋪張的辦什麼壽筵。這一次他們選擇這個時候,會不會與我有什麼聯繫。或者說傲月山莊並不完全指望我,還另外找了其他人。”
柳雲陽沉思不語,神情之中有着幾分怪異,隱隱透露出某種訊息。對此,笑滄海有些疑惑,只是他並沒有追問,僅是牢牢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迴應。
片刻,柳雲陽恢復了平靜,擡頭道:“會不會是你猜錯了,這次地壽筵可能是修真界出了什麼大事也不一定。”
笑滄海心神微動,淡然道:“希望是我胡思亂想了,好了,我們繼續趕路,反正時間充裕,等後天我們先去免費吃他一頓,然後再談其他事情。”
柳雲陽臉色微變,嘴角掛着幾分陰森的笑意,默默的跟着笑滄海離去。
保持着徒步前行的速度,笑滄海與柳雲陽在經過了一個時辰後,來到了一個不知名地小集鎮。
看着三三兩兩的趕集之人,柳雲陽眼神有些迷亂,一幕幕的往事又浮現在了他地腦海裡。
這一刻,柳雲陽陷入了回憶,他只是失魂落魄地跟在笑滄海身後,無意識地看着兩旁的行人與景緻。
突然,一樣東西印入了他地眼中,讓他
加迷亂,頓時停下了腳步,折身朝一旁走去。
數尺外,一個婦女正在叫賣胭脂水粉,身旁站着兩個年輕的姑娘,正興趣十足的在挑選着各自喜歡的物品。
柳雲陽漠不作聲,只是走到婦女身旁,眼神留意着小攤上那些五顏六色的小瓶子,他知道里面裝的就是女人用的東西。
對於柳雲陽的出現,那婦女僅僅只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在意。
可那兩個年輕的姑娘家卻抿嘴而笑,小聲的指指點點,似乎在嘲笑他一個男人也當街買這些玩意。
柳雲陽沒有理會她們那怪異的眼神,只是靜靜的看着一個粉紅色的小瓶子,神態有些怪異。
婦女見他這模樣,臉上堆滿笑容的道:“公子可是看上這粉紅色的胭脂了?這可是很多女孩子都喜歡的,要是買回去送哪家的姑娘,保證她對你另眼相看,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柳雲陽伸手取來那小瓶,神色略顯羞澀的問道:“多少錢?”
婦女笑道:“很便宜的,才三十五文錢。”
柳雲陽略略點頭,也不討價還價,付了錢後有些興奮的轉身離去。
笑滄海之前就發現了柳雲陽舉動,那時候他只是笑了笑,暗道柳雲陽開竅了,知道買女人用的東西去哄女人了。
然而當他看見柳雲陽轉身,帶着一臉陶醉的笑容朝自己走來時,笑滄海敏銳的察覺到,柳雲陽的神情有異,彷彿中邪了一般,神智有些不清醒。
閃身來至柳雲陽身前,笑滄海發現他竟然失去了驚覺性,就那樣直直的撞在了自己身上,臉上滿是迷惑之情。
伸手撫摸着他的額頭,笑滄海問道:“雲陽,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怎麼突然間好似變了一個人。”
柳雲陽愣愣的看了他一會,隨即低頭看看手中的粉紅色瓶子,又擡頭看看四周,整個人立時清醒過來,神色很是離奇。
察覺到他已經清醒,笑滄海追問道:“剛剛你究竟怎麼了,爲什麼失魂落魄,彷彿中邪一般,舉動異常呢?”
柳雲陽笑了笑,卻沒有一絲的笑意,只是收好手中的胭脂,急步離去。
跟在柳雲陽神後,笑滄海連聲追問,可柳雲陽神色木然,根本不理。
見他執意不說,笑滄海也是無奈,只是輕輕拍着他的肩膀,嘆息道:“我知道你心中隱藏着秘密,只是你要記得,秘密僅僅是秘密,你依舊要好好的活下去。”
柳雲陽看着他,微微點頭,隨即陷入了沉思。
以往,在野山村裡,每過一段時間,柳雲陽就會將打獵所得的一些皮毛拿到十幾裡外的集鎮去換錢,然後買一些生活的必須品。
剩下的錢多數要存着,當然他也會時常給美麗的妻子買一些小玩意,既可以哄她開心,又可以表達自己對她的愛意。
那時候,每當趕集柳雲陽都會很高興。
他總是一早就出門,匆匆的賣了皮毛,然後去那些賣胭脂水粉的地方,既羞澀又興奮的挑選着胭脂水粉。
對於那些女人用的東西,他本不在行,也不甚感興趣。
之所以要買,是因爲妻子美麗賢惠,出身大富人家,他希望自己能讓她過得更好更開心。
如此,每一次趕集,雖然很多人笑他一個大男人買那東西,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他卻苦在臉上甜在心裡。
一個人樂滋滋的趕回家,討好妻子柳慧。
這些,是從四年前開始,一直延續到一個月前,因此他記憶猶新,每當看到有買胭脂水粉的,他總是習慣性的停下,腦海中浮現出妻子那雙美麗的眼睛。
那時候,他就會忘記了一切,沉浸在舊夢裡。
觀察着柳雲陽的神態,笑滄海臉上露出幾絲苦澀,不明白這個年紀青青的青年,他的心中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爲什麼他的心蒼老得就像是位快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