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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玄回來後的第二日,就有一人來訪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洛勝川。
“洛勝川,你真的要與我一戰!”唐玄站在小院中,聽清了洛勝川的來意。
“不錯!這幾天裡,我已經分別挑戰過雲濤,白鐵衣等幾個新晉弟子,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我突破五重境,新晉弟子裡,能夠讓我挑戰的就只有你了!”
洛勝川眼中的戰意濃烈,是徹徹底底的戰鬥狂人。
“既然如此,我們找個地方吧!”
唐玄沒有過多猶豫,雖然他不像洛勝川一樣對戰鬥如此狂熱,但唐玄同樣是年輕人,同樣對勝利有着渴望,而且,和洛勝川的戰鬥也是他期待的,或許會讓他在刀法上有更多的領悟。
兩人出門後,找到了凌霄峰的一片空無人煙的懸崖上。
狂風席捲,兩人衣裳獵獵,相對而立。
洛勝川的眼眸如鷹聿一般銳利,還未出劍,整個人的氣勢已如一柄利劍,刺破雲海。
唐玄將手握在百鍊刀的刀把上,他的氣勢不像洛勝川那麼犀利,卻如同磐石一樣,任由狂風如何肆虐,也無法動搖其分毫。
“你是用刀的?”洛勝川幾次見唐玄出手,他都是用拳,以爲他專注於拳法。
“不錯。”唐玄淡淡道。
“很好,希望你的刀法不要令我失望!”
洛勝川話音一落,長劍已出鞘,一抹森寒的劍光直刺唐玄,凌厲無比,還未刺中唐玄,就令其汗毛倒豎,產生自己身體已被洞穿的錯覺。
“洛勝川的劍越來越強了!”
唐玄腦海中閃過一念,鏘!百鍊刀出鞘,刀光縱橫。
與那犀利到極點的劍光碰撞在一起,爆起刺眼的火花。
唰!
兩人幾乎同時消失,再次出現,已經在十米外,劍刀又一次碰撞在一起。
叮叮叮叮叮叮……
刀光劍影,不斷碰撞。
一個身影飄逸如雁,一個卻是虛影無蹤,兩人的身法都是頂尖級別,真氣也相差不多,每一次的碰撞,看起來都是勢均力敵,不過唐玄清楚,洛勝川的劍法造詣比他要高不少。
他能夠完全接下洛勝川的劍,還在於自己的靈魂強大,感知遠超常人。
否則十劍之內,他必然會被對方刺中。
眨眼間,兩人已經對碰上百下。
“好!接我的秋雨劍!”
洛勝川陡然後退,身體短暫滯空,他的目光更加犀利,彷彿就要化爲利劍刺出。手腕一抖,細密的劍光籠罩了四周,宛如萬千雨絲落下,美麗卻致命。
“斬風!”
面對這種無孔不入的劍法,唐玄選擇一力破萬法。
狂暴的刀光如同洶涌的巨浪,吞噬所有企圖靠近的劍雨。
“雨勢”越來越狂暴,從開始的淅淅瀝瀝,變得傾盆而下。
唐玄始終紋絲不動,將刀法催動到極限,一刀連着一刀。
刀勢終於攀向了頂峰,唐玄狂嘯一聲,一刀劈出,如月華漫天,剎那間,漫天的雨絲盡皆在刀光輻射下崩潰。
“好刀!”
洛勝川的眼中抹過一絲震驚,對方的刀法十分的簡單,精妙程度遠不及他,但那種氣吞山河的氣勢着實令人吃驚,在那月華般的刀光之下,洛勝川只能選擇後退,同時手腕一抖,漫天雨絲盡皆收攏,化爲犀利的一點,連刺了十多劍。
十多下的碰撞,因爲速度太快,傳到人耳朵裡,只有一聲極爲刺耳的震鳴。
當~~
一道藍色身影飛退。
和唐玄凝聚了精氣神的一刀相比,洛勝川顯然略遜一籌。
唐玄的氣勢不可避免的衰弱,不過這早在他預料之中,他真氣雖然耗盡,肉體力量卻仍然在,猛地一踏地面,唐玄如離弦之箭追上洛勝川。
飛退時候,洛勝川的劍已經歸鞘了,看到黑色身影衝來,洛勝川的眼神變得空茫一片,他反手握住劍把。
鏘!
一道極致的劍光耀起!
鏘!
一抹如水的刀光同時耀起!
劍光與刀光再度碰撞。
洛勝川身體一震,以更快的速度飛出去,撞在一顆大樹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唐玄的身體也不可避免的後退幾步,站在原地。
“不可能,你怎麼會這一招……”洛勝川的傷勢不算嚴重,很快直起身體,盯着唐玄,眼中滿是震駭。
這招拔劍術是他引以爲傲的底牌,曾經助他多次以弱勝強,雖然唐玄用的是刀,但明顯和他這招同出一轍。
“還要多謝你,上次我看到你和曹大龍一戰,我回去琢磨了很久,運用到刀法上,總算是小有所成。”唐玄並無隱瞞,坦蕩的說道。
“什麼,你看我用了一次,就能將此招轉化爲刀法!”洛勝川如遭雷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從小到大,一直以天才著稱,無論是家族還是宗門,他一直是衆人注目的焦點,一向也對自己的天賦極有自信,但是現在,他歷經磨礪的劍道之心產生了動搖,因爲這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他修煉拔劍術耗費了一年時間,而且是經人指導,纔有所成,唐玄卻在看過他用了一次後,短短十多天就自己領悟出來了。
這種差距令他有些心灰意冷,甚至對未來的劍道之路都產生了懷疑。
唐玄不知道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差點毀掉洛勝川的劍道之心,只是敏銳的感知到洛勝川身上的鋒芒在衰退,眼中的神采也逐漸黯淡,這對一個劍客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略微一皺眉,唐玄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他開口道:“洛勝川,我能領悟出這一刀也是頓悟,機緣巧合。”
頓悟是武者極爲稀有的機緣。
傳聞有些武者會在某個契機下忽然開竅,使得在一瞬間領悟出許多平常難以理解的武學。
唐玄之所以這麼說,就是要讓洛勝川重拾信心。
洛勝川搖搖頭:“你不用安慰我,差距就是差距,你能看我使用一次就領悟出自己的拔刀術,是我小視了天下人,宗門天才無數,我也不過是個外門弟子,我太高看了自己,以爲自己到哪裡都能得第一,可笑,就算我真的得到宗門第一,白霜帝國還有其他三大宗門,白霜帝國之外,整個炎天域,整個九天大陸,又有多少強大勢力,有多少天才妖孽,我洛勝川只不過是武道的初學者……”
洛勝川聲音有些低沉,他收劍歸鞘往下山路走去。
看着他走下山,唐玄微皺着眉,站在原地。
內心的關卡,靠別人是沒用的,只有自己闖過去纔是真正的成長,洛勝川品嚐到真正的失敗,內心的驕傲受挫,也許會毀滅掉他的劍道之心,從此後庸庸碌碌,淹沒在凡人中,但若是他能堪破這次心劫,或許會真正破繭成蝶。
唐玄內心總有預感,洛勝川不會是這麼輕易被人擊敗的。
“天才,何其之多,我也同樣要時刻警醒自己!”
洛勝川的那番話,同樣可以放到自己身上,唐玄明白隨着自己越來越鋒芒畢露,在宗門裡嶄露頭角,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要不斷在武道之路上前進,就不能有任何懈怠,自尊但絕不能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