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晶盤停在暗淡下來的空域中,一道晶光飛出飛回後,三位聖者同時皺起了眉頭。對看了一眼。
“城主,沒想到這蟲城也如此的猖獗,竟然到聖域來撒野”。拄着手杖的老聖士道。
“顧豐長老,這不是我們聖海城要管的事,你也感應到了,那個藥罐子在跟着他,他不敢在聖域怎樣。不過,這藥罐子還是那臭脾氣,都這麼近了,也不見見老朋友,還說什麼請吃喜酒”。城主看了一眼綠光消失的方向,笑笑道。
“他怎麼敢見你,怕你問他先要寶貝,後隨賀禮,賠了不說,還得搭點”。豐胸聖女,捂嘴笑道。
“城主,這藥罐子這麼扣門,你怎麼和他打賭,這回可好,我們都得搭上點”。顧豐不情願的搖着頭。
“哎,有什麼辦法,爲了聖族的我都不得不討好他。誰讓人家是藥罐子哪”。城主輕然的一笑。
豐胸聖女盯着綠光消失的天際。“城主,你說這羽刀和響凌到聖域來幹什麼?是不是也是爲了聖海來的”?
城主深邃的眼神沉了沉。若隱若現笑容裡帶着幾分狠意。“武穎別理他們,聖海之戰不是小小的幾個把戲就能分出勝負的,讓他們折騰去吧,有聖雲城的老傢伙看着他們,我們何必多管閒事,我們還是早早到聖魂城,看看那裡到底怎麼了”。
“是”。武穎回了一聲,看向顧豐。“顧長老,那個小聖士很有意思。能從化形聖蟲手中逃了,你不想會一會”。
顧豐擼了一把稀稀的幾根鬍子看着遠處黑脊山巒。笑笑的搖了搖頭。“這樣的小聖士,你我都見得多了,能不能活到與你我對話的層次都兩說哪”。
武穎與顧豐相視一笑。城主反而多看了黑脊山巒兩眼。“走吧,我們別管理論這些不着邊的事”。
黑幕的天空,淡出一片大理石紋似的雲縷,三道晶光一閃消失在蔚藍的天壁,千里幕空沉寂下來。
晨曦。獨山殘壁下青青蒼蒼一片,乳白色的雲紗飄遊山腰,像輕輕起舞的裙帶抖着慢節奏身姿,緩緩的浮動着。絕壁上一棵枝幹盤曲如虯龍般的松樹,懸浮於半空。腿粗的枝杆根部伸出剛勁的龍爪,死死的扣入青色的岩石,強支着蔥籠的枝葉遮擋着清晨的霞光。
一張冷峻的臉半迷着眼睛對着五彩斑斕的朝陽。豆大的汗珠子滴里嘟嚕從臉上滾了下來。大半截長袍都流滿了水跡。看不出是太陽烤的,還是露水凝的。
莫邪向樹根邊靠了靠身體,冷峻的臉上現出一絲自嘲的苦笑。整整逃了一晚上,眼看真氣消耗光了,從岩石中一伸頭沒嚇死莫邪,整個人懸在懸崖邊上,好在有這麼一棵松樹在這。不然,扣着巖縫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得掉到崖下跌個骨肉分屍。
如果有一點真氣,莫邪真不怕這事,只要能催動黑色戰甲,再高的懸崖莫邪也敢試一試。現在別說催動戰甲了,莫邪都怕來一陣大風把自己吹下去。莫邪自從萬雲洞突破以來,就沒遇到過好事,樹靈害他,聖者殺他,瘋子吃他。蟲子追他,唯一與自己心靈相通的九兒,也爲了寒血冰晶不跟着他。莫邪這個沮喪呀!真的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還是露水,或是什麼混合物在臉上淌着。反正這裡沒人,就算掉兩滴眼淚也沒人看到,這麼大的聖境。誰認識誰呀!
莫邪孤寂的身影,罩着薄薄的淒涼的衣襟,隨着晨風呼啦啦的飄着。灰白霧霾甩下一滴雨露打在莫邪的額頭上,莫邪沒有去擦。任由露水滴下,一滴一滴的墜落,迴應着激盪在心間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哎,師妹你看那位聖士多有雅性,坐在懸崖松樹上看日出哪”!莫邪沮喪之時,一隊聖者從遠方飛來。一位麗容聖女一眼撇到莫邪,笑盈盈的拉了一下身邊的粉衣戰甲聖女。
“那哪”?“那哪”?“真的,哇噻!好瀟灑呀”!聖隊中一小隊聖女停了下來,看向懸崖松樹上的莫邪。
“死陽光,說熱就熱”。莫邪罵了一句,伸手狠狠的擦了一把臉,跟着臉色一寧,半迷的眼睛這纔看到一堆聖女停在碧空中望着自己。莫邪一愣,騎坐在樹身上的腿一擡,一腳踩在不粗的樹杈上,擺了一個更爲瀟灑的姿式。一手拄着膝蓋。向聖女們揮了揮手。“聖女姐姐們,一起看風景”。
粉衣戰甲聖女撇了莫邪一眼。“師妹們快走,別理他,你看他笑那個奸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裝瀟灑怎麼不跌死你”。
粉衣戰甲話音剛落,就是咔嚓一聲。莫邪拄着膝蓋的胳膊一沉,帶着幾分笑意的臉跟着就凝白了。“啊”的一聲驚呼,一頭紮下松樹。
“咯,咯,咯”,“哈,哈,哈”。空中的聖女一陣大笑,笑了兩聲後,所有的笑聲又截然而止,一個個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崖下雲霧。“人哪”?
松樹下濃密的松枝動了動。莫邪一臉的松葉,抱着松樹枝,張着大大的嘴。“啊,噗”,吐了一口松葉。“救……命…..噗,我……噗……真……氣……耗……噗……噗……啊”。
莫邪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聽咔嚓一聲。莫邪抱着的樹枝就斷了。莫邪在松枝上蹬了兩下,直線向崖下跌去。
嗖,一道白影從聖女中飛出。紅衣戰甲聖女一驚。“殷玉,別過去,小心上當”。
說話間數位聖女跟着飛入崖下的雲霧。風追霧飄間,莫邪急墜的身軀,慢慢的停在霧氣中,一葉鬱鬱蔥蔥大樹葉不知何時飛到了莫邪的身下。綠葉的不遠處,一枝含苞欲放的白色荷花,婀娜多姿的凝立在淡淡的霧海中。
莫邪驚得在樹葉上撲騰了兩下手,翻身坐在大樹葉上,驚疑的看向霧海中的聖女。
“聖堂妹,別看了,快點走,我們要在天黑前趕到萬雲洞”。一個哄亮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殷玉一揮手,翠綠的樹葉一閃飛下千丈山崖。“多謝——”山崖下傳來飄渺的聲音。
殷玉麗容泛起一絲笑容,轉身飛上雲端。
乳白的薄紗,時而聚合,時而散開,一塊碩大的岩石上莫邪一臉驚容的盯着空中朵朵霧花。許久一顆顆細小的水珠掛在莫邪的頭髮上,溼淋淋的掛着一串串。微風吹拂,一縷潮溼的髮絲撲了莫邪一臉。
“殷玉,殷玉”。莫邪嘴裡一遍遍重複着這個名字。腦海裡卻想着別一個名字“殷何”,“殷何”。接着莫邪的臉皮跳了跳。真是禍不單行,找自己算帳的人又到了。
莫邪只能這麼站着,他沒有任何辦法,現在就是一個靈動一層的小聖士來了,也能要了自己的命。別看這個石頭,莫邪能感知到高數十丈,跳下去逃命,,也是跌個半死,左右是死路一條,聽天由命吧。莫邪索性不再想這事,盤膝坐在大石頭上,閉目調息起來。
那霧推着霧,霧繞着霧,一動一移,一停一滯,一凝一聚不知道過了多久。
白天與黑夜交替着,搖曳緩緩聚散霧海,莫邪的臉上已經有了紅暈,可是莫邪並沒有着急逃走,反而感覺到這片霧海太好了。數天前過去的那波殷家的人,從霧海上殺了過去,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凝望了霧海片刻,閃身追了去。莫邪的臉上凝出一絲笑容,跟在敵人的屁股後面是最安全的。這也是莫邪一直停在這裡沒逃走的原因。
莫邪想到殷家的人後,知道這次行蹤已經敗露,殷家的人一定會以這個懸崖爲起點追殺下去。讓敵人追着後屁股,不如跟在敵人後屁股安全。近來莫邪後屁股總是被襲,打也把莫邪打聰明瞭。自己的弱點,就是敵人的弱點。
莫邪內斂神識調息之時,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冰九在的時候從來沒有注意到丹海那些浮動的晶珠,莫邪那時一直都以爲是冰九的玩物,此時細看莫邪大驚,只見層層晶珠內寒氣封印的是一種黑亮的尖刺,這尖刺細細一看,如滴着黑血的鋒刀,讓人全身都不禁打一個寒戰。
莫邪想破開晶珠看看那無數的黑芒尖刺是什麼,可是怎麼看都心驚膽戰,沒有勇氣破開。莫邪心中一陣激動,這可能是了不起聖物,一定能煉成驚天聖器。莫邪興奮的差點沒跳起來。
平靜了數次,莫邪才靜下心來。開始數落自己的術法,天晶手,凝盾決都已經練完。靈動七層的劈風斬、固根一境的困身術和鎖心繩還沒有練。莫邪非常感謝師傅莽然,是一位稱職的師傅,這一路修練要用的術法都準備的全全的才死。真是福積後世子孫。
唰,莫邪眉目間黃光一閃,一道黃芒出現,接着一道金黃的寒光,帶着黑色的芒點出現在霧中,一吸急去,又一吸飛回。莫邪並沒有着急用劈風斬,而是在空中隨意的把玩着。
莫邪凝視着空中黃芒,一閃黃芒一分爲二,一道黑芒閃現。莫邪臉上現出一點笑容,劈風斬後加層黑風斬,相信威力一定比以前更盛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