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的中午,萬風和淑粟正在品茶,突然谷口白色煙幕升起,萬風唰的就站了起來,“啪”的一聲把茶具摔在地上,“淑粟準備箭駑,唐龍叫醒俞堂主,冼雲準備工具”。
萬風簡短的下完三個命令後,飛身進了城樓,白川一直坐在椅子上看書,見師傅突然進入知道仇劍山莊的人已經殺進谷中,忙站了起來。萬風走到桌前,提筆寫道:“季元一三六年十一月七日,仇劍山莊進範落魂谷,傳白川,送冼雲,守唐龍”!萬風急書完後,用紅漆封好,告訴白川一定要親手交門主手中,又叮囑白川回總舵,然後從懷中取出一本娟書,看了看白川。“川兒,這是落魂谷的陣法圖,回到總舵後要認真研習,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外傳。”
白川猛的愣在那裡,“原來師傅讓自己記住種花種草的順序,原來是一種陣法”!白川雙膝跪地,痛哭流涕。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
萬風一把將白川拉了起來,“哭什麼哭,都什麼時候了,快走吧”。
“師傅”!白川一把抱住萬風的大腿。
“走吧,走吧,告訴門主,萬風與落魂共存亡”,說着將白川推出門外,飛身躍到城牆邊,不再理身後痛哭的白川。
此時城上早已亂了起來,到處都是跑動準備箭駑的弟子,“慌什麼,俞夜準備五千騎,等仇劍山莊接近時殺出城去。”
“淑粟準備三千火鉤箭,防止仇劍山莊蝙蝠人。”
“唐龍準備二百門火炮,記住用特種藥”。
萬風又是連續下達了三道命令後,就停在城垛處,緊緊盯向前方的谷地。
仇劍山莊護法沈中帶領五千弟子奇襲了落魂谷谷口處守兵,五百人玄劍門弟子沒有一人逃出去,全數擊殺在谷口處,就是不知道爲什麼,谷口幾處看似平常的草垛無火自燃,升起濃濃白煙,“不好”!由不得護法沈中多想,立即組織弟子向谷中殺去,現在時間就是生命,沈中也想不了太多。
當沈中帶着仇劍山莊的人殺入谷中後,大吃一驚,這玄劍門人要幹什麼,種花園不成,這花種的太漂亮了,一片接着一片,每過百丈換一種新花,紅的、白的、黃的、粉的,看得仇劍山莊的人眼花繚亂,嗅着不同的花香,心情異常的舒暢,這哪裡是打仗呀,完全是賞花大會,有的女弟子趁師傅不注意,還彎腰摘下一朵兩朵聞上了聞,“啊,這花真香,是什麼花呀”。
特使鮑子帶着兩萬弟子殺到谷口時,見先鋒沈中已經衝進谷地,忙令五千蝙蝠人騰空而起支援沈中,自己帶着一萬鐵騎,五千重炮隊隨後跟入落魂谷中,馬蹄飛舞,一片片花草在四蹄的踐踏下花折草斷,滿目凋零,剛纔那種美不勝收的景色慘淡了不少,然而瀰漫的花香反而越踩越濃了。
落魂谷地不過十里的縱深,沈中的五千人馬半個時辰就接近了落魂城,突然落魂城四道城門全部打開,一隊隊鐵騎潮水般的涌出落魂城,沒等沈中擺開陣形就衝殺到一起,鐵騎與沈中的輕騎僅僅衝殺了數個回合,沈中的輕騎就損失過千,不得向後退去。
這時聽到有人喊到“蝠兵”!只見天空中遮天蔽日的飛來無數的蝙蝠人,黑色的蝠翼迎着風聲呼呼做響,手中拿着流彈,向玄劍門鐵騎投去。
“撤”!玄劍門鐵騎迅速向城內退去。躲過一波又一波的流彈攻擊,但也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落魂城上,萬風緊緊的盯着蝠兵,右手高高舉起,“放”!一排排帶火的箭駑飛上天空,直射蝠兵陣中,每一個被射中的蝠兵都轟的一聲暴響後,帶着火光從空中落下。
沈中重新整理陣形再次殺了回來,落魂城內一陣楔子響,數千鐵騎再次蜂擁而出。
特使鮑子指揮萬人鐵騎踏着滾滾花香而來,萬風再次舉起右手,“放”轟,轟,轟,二百門火炮同時開火。震的城下近萬戰馬驚嘶起來,然而炮彈並沒有落向城下,而是向三裡外的仇劍山莊的鐵騎落去,炮彈快接近鐵騎時突然爆開,一張直徑五、六丈的大網從天而降,呼的落入鐵騎陣中,被網中鐵騎人仰馬翻,一陣驚恐的喊叫聲後,再也沒了動靜,萬人鐵騎衝鋒那裡還顧得上這小小的插曲,依然瘋狂的衝向前方。
然而當萬風發出撤退信號,玄劍門鐵騎猛然撤回城內,仇劍山莊的鐵騎完全暴露在炮火下時,特使鮑子發現了問題的嚴重性。密集的馬隊成片倒了下去,幾聲呼喊和掙扎後,再也沒了聲音。所有的人都傻,“撤,快撤”。
“轟”仇劍山莊的馬隊亂了套,馬踩馬,馬踩人,驚叫夾雜着死亡氣吸,籠罩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殺呀”萬風再次指揮玄劍門的鐵騎殺了出來。城前立即變成一場屠殺,玄劍門的鐵騎銳不可擋,揮動閃亮的彎刀,瘋狂的劈殺着驚慌失措,完全喪失戰鬥力的仇劍山莊的弟子。
戰場頓時寒光閃動,刀風血影,漫天的殺氣夾雜陣陣血腥立即沖淡濃郁香氣,原本沁人心腑卻變成死亡的地獄一般陰沉和嗆人。到處是唰唰的刀光聲,到處是短暫的悲呼聲,一切都在這花香中變得蒼白而無力。
在追着屁股的巨網下,仇劍山莊的人那裡還顧得上那些落在後面的人,逃吧,誰先逃出去誰命大,玄劍門鐵騎整整追殺了十里才歡呼的撤回到城下。
萬風卻下了一個讓衆人都不理解命令,“俞夜帶領全部鐵騎在城外休整,清點敵我傷亡情況,在城外紮營”!俞夜雖然有些不解,但是經過剛纔一戰,殺得仇劍山莊死傷遍野,那才叫過癮,也沒多想立即組織兩千人防禦,餘下人員清點戰果,很快清點的結果就出來,“仇劍山莊亡三千六百七十三人,傷無;玄劍門亡四百一十一人,傷一百七十一人。”這戰果太驚人了,接近了十比一的比例。
俞夜很快將戰果報到萬風手中,萬風看了看,不停的搖着頭,嘆了口氣:“太少了,太少了”。
淑粟站在萬風身邊,這還少,多少是多呀,“這已經讓仇劍山莊望而生畏了”!萬風笑笑並沒有說什麼。
很久才命人送酒肉給城下,同時送給俞夜一封密信,說什麼要縱深佈防,佔據城外有利地勢,自己有辦法保證城外安全等等的話。
俞夜看到信後雖然心有不快,可是人家是落魂城主帥,總不可能把數千人送到虎口吧,怎麼說今天這一仗打的太漂亮了,體現出落魂城的防禦和攻擊能力。
特使鮑子引兵撤到了谷口,清點了人數後,陰沉着臉進行邱江的大帳,邱江看到鮑子垂頭喪氣的進來,呼的站了起來,反而笑着迎了上去,“鮑特使辛苦了”。
鮑子唉聲嘆氣坐到桌子上,“邱城主,報莊主吧,我這次罪責難逃了”。
“哎,鮑特使,我們是打先鋒的,就是要探一下敵方的虛實,損失千八百人,又算什麼”。
鮑子看了眼邱江,隨手將一張娟紙放在桌上,揹着手站到大帳門口,深深的嘆了口氣。
邱江看了看鮑子,將娟紙拿了起來,一串驚人的數字出現在邱江的眼簾,驚的邱江手都抖起來。“三千七百二十九人”,我的天呀,死傷這麼多。剛纔邱江聽說鮑子敗了下來,心中大喜,本來兩人之間就有點隔閡,這回自己向莊主多報點人,我看你鮑子臉往哪放,邱江以爲,也就損失千人左右吧,邱江都提前樂呵呵的寫好了戰報,準備發走了。在寫數字問題上,邱江還想了很久,最後咬咬牙狠狠心寫了一千五百三十人,自己心中還打着鼓,是不是報多了。
當邱江看到這個數字時,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鮑師兄,落魂城有多少人”?
鮑子深吸了一口氣,“我抓了一個虐待,說有一萬人”。
“出城多少人”?
“五千”。
邱江立即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來人快召屈鬆特使,姚梅、沈中、譚雨護法來大帳”。
“鮑師兄快請坐”!邱江現在真的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哪還顧忌那些個人恩怨的事,如果此仗打不好,莊主知道了,自己的腦袋也得搬家。
很快屈鬆、姚梅、沈中、譚雨四人進了大帳,沈中一身是血,低着頭,行了一禮後,坐到了椅子上,自己五千輕騎雖然損失嚴重,鮑特使一萬鐵騎和五千蝠兵也沒少損失,如果不是重炮隊前進的慢,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有個高個的頂着自己怕什麼。
“各位,大家看一下”,邱江把鮑特使統計的數字交到屈鬆手中,屈鬆等人都瞄了一眼,心中雖然震驚,但是事不關已,也都沒說什麼。反而看向邱江。
邱江和鮑子兩人都明白,這麼大的損失隱瞞是瞞不住的,早晚都得被莊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