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完全清醒過來的管琳琅哭得不成樣子,她窩在被窩裡,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枕頭都打溼了一大片。
劉義昀坐在牀邊,一聲接着一聲的嘆息:
“琳琅,別哭了,我們再去找馬姐想想辦法。”
馬姐是《行酒令》的製片人,她如果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會氣死。而且她對這部劇付出的心血太多了,原本投資就不是很多,馬姐力破衆異,無米也要成炊。現在好了,是真的一點米也沒有了。
“怎麼和她說呢?我們把投資方給惹毛了。”
管琳琅鼻音濃重,眼睛裡佈滿血絲。劉義昀垂下眼皮,盡力不去看她這幅可憐巴巴的模樣,最後面色凝重的說:
“我去和她說吧,你好好休息。”
說完便離開了。管琳琅看着那個身影逐漸遠離,她突然大喊一聲:
“對不起,昀哥,對不起。”
劉義昀身子僵了一下,他緩慢的回過頭,彎了彎嘴角,眼裡閃着淚光:
“沒事,比夢想重要的事情很多,琳琅,我希望你能記住這句話。”
管琳琅點點頭,目送他離開。她心情很是低落,但幸好一個電話打來,那邊傳來的陶陶的輕鬆愉悅的話語讓她有所心安。
陶陶依舊沒有想起來她,不過經過在醫院的幾天相處,陶陶已經很信任她了,經常會打電話向她報備,說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健康,這些都讓管琳琅很開心。
至少陶陶過得好,不是嗎?
這邊陶陶掛了電話,她原本充滿喜悅的眼眸,瞬間變得黯淡。她從真皮米色大沙發上站起來,眼神掠過別墅的每一處角落。
她面無表情的走上樓,然後進入自己的房間,坐在牀上,她看了眼手機,管琳琅發送的表情包十分可愛,她不自覺的笑了笑,接着一瞬間陷入悲傷。
是的,各位讀者,你們沒有想錯,陶陶沒有失憶,她只是在裝糊塗而已。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因爲那天在醫院,她早就醒了過來,只不過是頭太暈,沒有睜開眼睛。
她聽到了琳琅清亮的聲音,聽到任廷君那噁心的謊言,也聽到了他把琳琅支走後對錶面上看起來昏迷不醒的自己說的每一句話。
她的心猶如刀割,任廷君呀任廷君,你怎麼這麼可怕,我們在一起有半年時間了,原來我一點也不瞭解你,也從來沒有進入過你的心裡。
暗自思索着,她感到任廷君站了起來,伴隨着打開抽屜的聲音,接着一陣疼痛從胳膊傳來,她立刻意識到任廷君可能想要殺人滅口,於是慌亂的叫了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陶陶用失憶的藉口讓任廷君留她一命,她深知這是她運氣好,才能讓任廷君相信自己。所以接下來,爲了奪回屬於自己和父母的一切,她必須要堅強面對這雜亂的一切。
首先就是要讓任廷君放鬆對自己的警惕,爲了讓他相信自己,她到現在也沒有把事實琳琅,一是怕琳琅走漏風聲,她現在連琳琅也不敢全信,二是怕琳琅氣憤不過,口不擇言,一不小心破壞了自己的計劃,那就全完了。
其次是要好好想想,怎麼應對林呦呦,這個狠心的女人,自己那麼信任她,對她那麼好,她竟然勾引自己男朋友,還害自己父母,陶陶當然不會放過她,不僅僅要讓她身敗名裂,還要讓她永遠痛苦。
接着公司一定要重新奪回來,爸爸一定要救回來,媽媽只能聯繫最好的醫生去醫治,而且還要搞清楚,媽媽怎麼就摔成了植物人,怎麼就利用職務造假,這些都要理清,然後還他們公道。
至於任廷君,他和林呦呦一樣,必須受到懲罰,他要被所有人唾棄,也要和她陶陶一樣,嚐嚐親人離開自己的痛苦。
這樣一番思索之後,陶陶開始準備佈局,任廷君是她蛛網上的一隻小蟲子,但她也不是那隻蜘蛛,她也是一隻被困住的小蟲子,她只是想拉着他一起死而已。
外面的陽光燦爛,屋裡卻陰暗晦澀,陶陶躺到牀上,一滴淚悄然從她眼角滑落,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該有多好,她還是那個敬仰着他的小女孩,那樣的日子多好啊!
可惜了,永遠回不去了……
陶陶一聲嘆息,她抹了抹眼淚,從牀上起來,她必須要振作起來,爸爸媽媽還等着自己呢!至於任廷君嘛!不去想他,反正兩人現在的關係已經回到原點,她要做的,就是要讓任廷君對她的愧疚之情加深,其他的什麼都不重要。
接下來的日子,陶陶纏着任廷君,去看了在醫院監護室裡的羅菲。看到媽媽,陶陶自然是十分難過,她坐在病牀前,眼圈泛紅。
“雖然我記不起來了,可是看到她躺在牀上不說話,我心裡真的好難受。”
陶陶擡頭看向身旁的任廷君,水汪汪的大眼睛帶着淚水,讓人很是心疼。任廷君抿抿嘴,不動聲色的將她摟在懷裡。
“好了,別哭了,阿姨這個樣子我也很無奈,但現在是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呀。如果你再次受傷,阿姨就算醒了也不會開心的。”
“是啊!那我不哭了,我笑。”
陶陶抹抹眼淚,擡頭燦爛的衝任廷君一笑。任廷君被她這幅可愛的模樣逗笑了,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小臉。陶陶趁此機會,立馬撒嬌道:
“廷君,以後我能經常來看媽媽嗎?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啊!”
“好哇,不過……”
任廷君眉頭一皺,接着緩慢開口:
“我怕你記性不好再走丟了,以後讓呦呦陪你吧!”
林呦呦也來看過陶陶兩次,不過都是在任廷君在場的時候,她只是很平常的和她交流,關心的話中是藏不住的虛情假意。
“好呀,呦呦很好呢,我很喜歡她。”
“是嗎?那就太好了。”
任廷君用手摸着陶陶及腰的長髮,微微一笑。其實經歷了上次爭吵後,他已經煩夠了林呦呦這個貪心的女人,但她現在知道自己的底細,他只好一直容忍着她,任她在公司裡招搖跋扈,不過他很快會想到辦法,徹底清除了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