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筱希看着這幫新入學的大學生,說句實話,她真是有些鬧不清這些人的G點的,繳費過後於學理對她異樣的熱情也讓她腦袋的霧水,但是想着快點把宿舍搞好,再回趟家裡,畢竟走了這麼久,無論東西缺不缺的她都行回家一趟,那是她對家的渴望和執着。
京大的宿舍是四人間,還保持着樸素的作風,於學理幫着夜筱希連拖帶拽的把行李搬進宿舍,可是一進屋有點傻眼了,好地方都有人了,現在就剩下倆上鋪,快速的一掃,就毫不猶豫的把行李丟在了一個靠窗戶的牀鋪上,好不好的先佔了再說的,完全的土匪作風。
於學理拽這個大箱子,心裡頭嘀咕,什麼東西那麼沉,可是打開箱子他就傻了,這睡覺用的大件東西一件沒有,不說,倒是弄了一堆的什麼吃喝,弄得跟逃難的似的,而且他也沒有做過家務啊,心裡是明白卻東西,可是要說規規矩矩的列個單子,然後採購什麼的,他對着空蕩蕩的牀就有點懵了,把視線轉到夜筱希那邊,同樣接收到了求救的眼神,他一捂臉,罵了個娘!
於學理也傻,學校裡的宿舍對他來說就是個擺設,他平時喜歡玩,又離家近,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所以於學理自從上學後家裡的人幫忙收拾過後,那地方就沒折騰過,只是在放假的時候用塊大牀單給罩上,然後再上學的時候拽開。
可是這件事情明顯就是喲啊於學理來擺平,他來的目的就是如此,想了想打電話給系裡一個想鑽進他們圈子裡想了很久的狗腿,禍水東引,結果那人辦事還挺有效率的,沒多久就把該準備的不該準備的東西裝了一車帶來。狗腿呼呼喝喝讓人搬東西鋪牀的架勢挺唬人的,夜筱希同寢的兩個室友爲此看夜筱希的眼神都有點不一樣。
這兩人一個叫陳琪然一個叫王月月,陳琪然是本地人,爲人挺大方的,見到夜筱希時恍了下眼,稍微收斂了一下熱情,但沒一會兒就和夜筱希說上話了。王悅悅是南方人,皮膚白白的身形瘦削,白白嫩嫩的像塊豆腐,比陳琪然稍稍矮一些,也比她安靜,戴着個寬邊的眼睛,文文弱弱地跟夜筱希問好。
後來於學理叫來人幫夜筱希整理房間,她估計摸不清夜筱希的脾氣如何,也不再開口,直到夜筱希跟陳琪然說上話以後,才偶爾來插兩句口。
這和軍訓時候一腔熱血的宿舍又有點不一樣了,大家各自有着小心思,人大了,似乎心也跟着變大了,變得不再純然,既是無奈,又是情理之中。
整理完東西於學理被夜筱希好說歹說送走了,最後一個舍友到了,帶着一串老人進了屋,一看屋子裡三個牀鋪都被佔了臉上就擺出不快,連介紹也是老人幫着介紹的,這位叫張嬌,也是京都人,兩代的獨苗苗,家裡寵愛的不行。老人跟睡下鋪的陳琪然王悅悅打商量,能不能讓個位置給我家小嬌嬌?
慣得她!
美死她!誰呀?
頂安靜的王悅悅也沒鬆口,能從外地考入京大的哪個不是天之驕女?王悅悅在自家也是被呵護大的,來這讓個素不相識的寶貝疙瘩?兩個老人走下鋪行不通,又看着夜筱希,靠門邊開關時有風,窗邊也比門邊好啊。
“這位同學,你看那我們家小嬌嬌的身體不好,在家裡就總是愛感冒,你們以後就是同學,是室友的,要不你給行個方便?”老人家拉下臉面笑着商量道。
夜筱希心裡翻了個白眼,她真是打從心裡看不上這樣的嬌嬌女,她再嬌貴也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她站着不比人矮,坐着不比人矬,躺着不比人短,是吃的她也不比人少吧?憑什麼就讓着她啊?要是真殘疾也行,可是她的四肢都挺全和,讓給她?稀罕她!
夜筱希皺了皺眉,看不慣這樣的,“爺爺,跟你說實話,我這身體也不太好。”
老人無奈,臨時又出去買來架在牀上的帳子,釘在了靠外頭的上鋪處,眼看桌子都沒人佔,趕緊挑了個看起來最嶄新的,掏出筆記本電腦用鎖鏈鎖在桌上了。
這年頭能帶筆記本電腦來上學的人不多,因爲不夠普及的關係,其實帶在身上除了玩遊戲也沒什麼用,夜筱希是打算去辦一個臺式機的,可是好多年沒看大這東西心裡也有些好奇,於是便對着那又厚又笨的筆記本不由多打量了幾眼。
張嬌瞥他一眼,頗有些傲氣地昂着頭,從兜裡掏出個手機來——不是笨厚的直板手機,而是小巧的摺疊款!
陳琪然和王悅悅看了看自己口袋裡大傢伙,眼神難免帶上點羨慕,而夜筱希的東西放在口袋裡調了靜音,也不管別人的眼神,她是安安靜靜的收拾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原本在宿舍裡的那幾個老人家如同剛來時悄無聲息地走了,張嬌開口,“你們是哪裡人?”口氣中帶着一種優越感。
三個人自我介紹過,張嬌瞥了眼夜筱希,“昌市?昌市在哪啊?我怎麼都沒聽過。”
夜筱希回憶了一下說個臨近的城市,“就在那個地方朝南邊過去一點。”
張嬌表情有點不一樣,也不再搭理夜筱希,而是看王悅悅:“你是蘇市人吧?”
王悅悅笑了笑,很和善的說道,“是啊,我們那裡是有名的經濟海濱城市,以後有機會去我們那邊,帶你們吃海鮮啊!”
張嬌撇撇嘴,不鹹不淡的哼道,“還是算了吧?我媽她們單位就個從哪裡調動過來的,心眼兒賊多,蔫吧壞的主意多得是,我受不了這個!”
王悅悅白淨的臉僵了一下,夜筱希詫異地盯着理直氣壯的張嬌,這世界上還有這種不會說話的人?!
果然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真是長見識了!
陳琪然見狀也是不可思議,趕忙扯開話題談起家鄉的海鮮,夜筱希也加入進去,一時間沒人理她了。但是張嬌還有點搞不清狀況,自顧自打開電腦放歌聽,沒一會就來找同是京都本地的陳琪然說話,陳琪然尷尬地不行,推了張嬌請她出去喝飲料的的邀請,帶着夜筱希和王悅悅去食堂吃飯,在路上雙眼發直,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以後這幾年咱們可咋過啊!”
王悅悅回想到宿舍裡那個極品,也有些挫敗:“別跟她說話應該能……躲過去吧?”
她倆看着夜筱希,夜筱希傻了,也是一臉的鬧心,“你們看着我幹嘛啊?這方面我可是真沒經驗啊,我以前遇到的人都可好了!”是啊,到了高中就遇到了劉淼,那小丫頭看着可是比張嬌要嬌氣,可是私下裡卻是個大咧咧的丫頭,直率可愛。
唉,一想起她就忍不住嘆息,那傢伙說走就走,竟然也不給她打個電話,她還真的能在乎這些錢?那點事兒?以後都是一家人,她是真爲那倆人擔心,何瀟又是個不會照顧人的,也不知道他們娘倆過的好不好。
陳琪然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一擡手掛在夜筱希的肩膀上,羨慕的打趣道,“你啊,你,我要有你那麼張臉,我也遇不上壞蛋!”
託張嬌的福,三個天南海北聚在一起的女孩子一下貼近了,這種情緒大概可以稱之爲……戰友效應?
跟們打了招呼,夜筱希便拽着從西藏帶回來的行李箱打車回了家,打開家門,看着一室的清冷,有些許寂寥,轉身關上門,把東西拿到了臥室裡整理了起來。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敲門聲,這個時候會是誰啊?
帶着疑惑和不安,夜筱希悄悄的走到了門口,對着貓眼往外一看,竟然驚訝的微微張了嘴。
“劉哥……”夜筱希打開門,低聲叫了一句,還是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劉文昨天話說有個大生意要談的,這陣子估計都沒有時間,可是現在人怎麼就……
風塵僕僕的劉文站在門外,穿着一套墨蘭色的西服,整個人被成熟的氣勢承託的無比高大,夜筱希仰頭看他——原來他竟然也是這麼高的。
見是夜筱希開門,劉文心中極其高興,他心中翻騰,到底不敢放肆,丟下提箱迎面給了夜筱希一個擁抱。
夜筱希措不及防被濃郁的菸草味包圍,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劉文怎麼了?爲什麼身上煙味那麼重?
劉文埋在夜筱希的頸窩裡,手臂在短短的幾秒內用力地縮緊,努力忍耐了一下已經很久不曾出現在自己身上的雀躍,他啞着嗓子儘量正常地措辭,“好想你……”
夜筱希一個哆嗦,甜滑的嗓音震盪在耳廓裡,癢的耳朵一緊——細細的汗毛好像都豎了起來。
尼瑪……
有點小激動?!
爲什麼?
劉文裝作不知道夜筱希的不自在,回想到於學理電話裡對他說的夜筱希住校的事情,有些失望又有點慶幸,失望從此錯失了和夜筱希時常相處的機會,又慶幸自己不必每天煎熬自己,如果總是見面,他越來越無法相信自己的自制力了。
夜筱希沒有提讓劉文留下,而劉文也沒有說自己i要走,倆人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夜筱希有些緊張,可是她明白劉文是個君子,也許是下了飛機到學校折騰的有些累,也許是心神放鬆,夜筱希竟然闔上眼,陷入淺眠,安靜的屋內不一會兒響起兩個人的鼾聲。
突然夜筱希驚醒,她被一陣簡直要將她勒到窒息力道弄醒,掙扎睜開眼後,就感覺到一雙鐵臂環在自己的腰上,越收越緊,劉文火燙的胸膛緊緊地貼在她的後背上,耳邊還能聽到對方不安的囈語。
再被勒下去就要死了……
於是她趕忙掙扎起來,誰料到她一動彈,劉文的手臂收的越發緊了,簡直像誰要搶他懷裡的寶貝似的,夜筱希無奈極了。只能使勁回過頭去,果然劉文的臉也和她的緊緊貼在一起,呼吸間滾燙的熱氣噴地她耳朵都紅了,此刻的劉文叫她看去有些陌生,雙目緊閉臉泛潮紅,牙根緊緊地咬住,不知道夢裡出現了多麼可怕的場景。
“喂!喂!醒醒!”夜筱希一邊試圖掙脫一邊朝他低吼,見他沒有反應,咬咬牙張嘴咬了他耳朵上一口。
緊閉的雙眼倏地就睜了開,內裡是滿滿的幽深和茫然。
他猛然渾身一顫,醒來時的茫然一掃而空,驚駭莫名地轉頭盯住夜筱希,隨後一個虎撲將夜筱希抱在了懷裡,喘息聲如同夜幕下捕獵的雄獅,不安幾乎溢出了身體。
夜筱希先是一僵,做了幾年朋友的默契讓她看出了劉文現在的情緒很不對,沒有堅持和對方保持距離,夜筱希遲疑了一下,還是環上了劉文的後背,拍一拍,“……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呼吸漸漸平復,勒住夜筱希的力道變輕了一些,劉文嚥了口唾沫,嘶聲回答:“……我……我夢到你……死了!”
夜筱希皺了皺眉,猛然想到自己死前的場景,軀體一下僵硬了,房間裡只有劉文繼續說話的聲音:“你躺在一個很大的房間,身邊只有一個上了歲數的女人,你扯着她的手不知道在說什麼,我,我聽不到,我想把你拉起來,可是卻抓不到你,然後我看到你被東昇帶回家,然後入殮……天哪,我不知道怎麼會夢到這些,你在看我,但無論如何我都抓不到你。”劉文喃喃的聲音猛然一頓,臉側貼到的皮膚冷得嚇人,他猛然鬆開夜筱希起身看她,就見夜筱希滿臉驚懼地嚇白了臉。
多嘴!
劉文一下清醒了,回神的時候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夜筱希的模樣讓他心疼極了,她一定是被自己嚇到了。
“希希,只是個夢而已!”劉文連忙安慰,伸手將夜筱希擡起來抱在懷裡像安慰孩子似的緊緊摟住,臉緊緊貼着她的臉,像兩隻在野外互相汲取體溫的野獸,“真的,只是個夢而已。”
但夜筱希的體溫仍舊冷得嚇人,甚至開始泛起一陣輕微的顫抖,她也夢到過,她感覺得到那種被推入火爐中焚燒的滋味,恐懼,毀滅,太可怕了。
劉文急得要命,使勁兒搓着夜筱希的臉,試圖將她從恐懼中喚醒出來,“別怕,我不說了。我在你身邊呢,你要是生病了我就是想盡一切辦法都會醫治好你,別怕……別怕……”
其實他沒有說,在那個古怪的夢裡,他看到了自己,看到自己在聽聞夜筱希死後大醉一場,然後在三十歲生日當天被一個欠了鉅額貨款的一個小老闆給捅死在了路上,甚至他的事情成了轟動一時的大新聞,各種天妒英才的話紛紛而出,而劉老爺子面對這一切卻露出令人費解的表情,始終未掉一滴眼淚……
那個夢中的自己和靳東昇如今世一般是很好的朋友,他們常常在一起,甚至比今生要來的親暱,而他也知道他的家庭,他的境況,因爲好奇而多了一份關注,因爲關注得久了,竟然某個人的一舉一動也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看着她的叛逆,看着她的胡鬧,一次又一次,然後他看到了她走進了一個不可逆轉的結局,再一步步在另一個女人的手段下,她步步退讓,最後逼死了自己,也讓他的目光中少了一副景緻。
冥冥中,他覺得這個夢透着古怪,可是隻字片語的卻無法連接在一起,他竟然荒誕的想到了靳東昇曾經說的那個夢,難道這是一種回憶,一份未了的緣分?
夜筱希忽然推開了他。
劉文有些無措,跪在牀上,還維持着擁抱夜筱希的姿勢,顯得有些滑稽,他小心翼翼地去拉夜筱希的手,卻被一把甩開。
夜筱希的臉白的嚇人,連嘴脣上的血色也褪的一乾二淨,卻小毛驢似的抿着嘴不肯示弱,他瞪着劉文,劉文甚至能從目光裡找到令他摸不着頭腦的懊惱……彷彿是,被看透了心思?!
這種認知讓劉文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難道她……
“跟你沒關係。”夜筱希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不去看眼前這個人,這個人重生前就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男人,他除了沒有女朋友外,可是說是個零缺點的男人,雖然有人傳言他和靳東昇有些曖昧,可是她很清楚,他倆都不是,以前這人就是好命,順風順水的,自己跟他比起來簡直不能活,以前比不了,這輩子她好像還是跟他有很大的差距,心口的委屈和重生後所發生的那些又讓內心止不住地翻騰,那彷彿被窺到了秘密的情緒甚至擰起一股結實的繩索從毛孔裡鑽出來了……這繩索把全身都束住,令她動彈不得。
劉文又來抓她的手,又心疼又無措,他看出夜筱希的抗拒,他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他擔心自己的靠近會給她更大的壓力。
“希希……”
洶涌的委屈讓他簡直無所適從,他想讓夜筱希好,想讓她每天都能無憂無慮,他的之所以這麼努力,可以說是夜筱希給了他源源不斷的動力,讓他想變得更強,讓她能做一個自己想護就能護住的女人。
劉文委屈巴巴的站在沙發邊上,最後嘆了口氣,抓起自己有些皺巴巴到底西服就往門口走。
可是剛到門口就被一個柔軟的靠墊被打到了後背,“你睡沙發。”說完夜筱希拖着有些發虛的腿進了自己的房間。
劉文看着她的房門,鬆了口氣,露出一抹寵溺的笑,這丫頭……
夜筱希一下脫了力,虛弱地跪倒在地板上,抱着自己的枕頭愣愣地出神片刻,眼淚無聲無息地淌了下來,被她一袖子揩乾,恨恨咬牙——
死亡是她一輩子的陰影,哪怕重生了那麼多年,她都沒能擺脫掉這種宿命的恐懼。這些年她潛意識讓自己遺忘了那段記憶……可爲什麼劉文竟然會夢到,那些不可思議的東西?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前世兩個人的交集並不多啊?
第二天一早,劉文伸了伸痠疼的胳膊腿,露出有些沒出息的笑,他竟然被人攆到沙發上睡了一個晚上,說出去都丟不起那個人。
忍着聲,呲牙咧嘴的站起來,看了眼時間,走到陽臺往樓下看了看,買早餐的攤子出來了,於是輕手輕腳的下了樓,拿着茶几上的鑰匙下去了。
過了十來分鐘,劉文嘴裡叼着一個包子,把早餐放在餐桌上,想了想,留了張字條就帶着行李離開了。
等他走後,夜筱希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用手在裝着包子的塑料袋上摳了個洞洞,嘴裡嘶樂了一聲,把豆漿插上吸管,也開始吃了起來,一口一口咬的用力,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耍脾氣呢。
可是夜筱希卻全然不知道樓下竟然有人在窺視着這一切。
徐楠坐在車裡的後排,翹着腿,指尖夾着一根香菸,微微仰着頭,輕輕的吐着菸圈。
“咳咳咳……楠姐,你能不能先別抽了?”夜瀾湘被嗆得鼻子眼睛都用了,可是她卻是真的忌憚這個女人,所以只能商量,博一點同情。
徐楠聞言一笑,“呵呵呵,小姑娘你是不知道這個東西的好,怕嗆呀?那把你那邊的窗戶打開唄?”
夜瀾湘一聽,閉嘴不再說話,爲了能看的更清楚所以密閉的車廂裡就她這邊的窗戶是打開的,就因爲這個煙才都從她那邊走,徐楠的態度就是擺明了不樂意,夜瀾湘壓下心裡的惱火,抿着嘴看着窗外。
徐楠懶懶一笑,也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不錯……燈都熄滅了呢……這次她到時要看看靳東昇又什麼不死心的!
不管那些夢境是不是真的,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如果她想站在靳東昇的身邊,那夜筱希無論是否離開,倆人都是宿敵,她們之間的戰爭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
雖然這段時間靳東昇的把事業放在了首位,可是,她知道他還是賊心不死,如果夜筱希再出現的話,難保他不會低頭,她費了這麼多的功夫,隱忍了那麼久纔有了今天的結果,她絕對不能再讓靳東昇回到夜筱希的身邊。
夜瀾湘悄悄的擡起眼看着在後視鏡裡面露詭笑的女人,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徐楠看着清秀可人,那次偷拍夜筱希和劉文在醫院那次被抓個現行,當時根本沒把徐楠當回事兒,可是後來才發現自己掉進了毒蜘蛛的巢穴,她這人的手段特別多,雖然她跟夜筱希之間鬥來鬥去的吃了她不少虧,可是和徐楠是兩回事兒,這女人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太陰了,說一套做一套,你也不知道她是哪句真哪句假,惹上她就好比是沾上了一塊甩不掉的東西,如果真心要弄下來,只能被她撕下去一塊肉,現在夜瀾湘還沒有那個打算,所以只能被她所用。
“在看我呢?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還能說什麼不是?”徐楠輕笑着把菸蒂揉捏在菸灰缸裡,拖着香腮,俯身靠近夜瀾湘,微微眯着眼睛,展現着一股魅惑的味道。
“楠姐,真是有魅力,我什麼時候也能這樣呢?”夜瀾湘乾巴巴的說道,心裡發毛。
“不急,你急躁什麼,現在你還小,等再有兩年我就要羨慕你了。”徐楠慢悠悠的說道,一雙毒蛇似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夜瀾湘,誰也猜不出她心裡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是的,這點夜瀾湘一點都沒有猜錯,徐楠對夜瀾湘早就有了一份算計,這不過是剛剛開始,至於往後,她需要再次衡量的她的價值,而在她未被自己所用的時候,她絕對是安全的。
夜瀾湘看了看手裡的相機,轉過頭,“楠姐,夠了吧?”
“你自己看着辦,上次的效果就不錯,你很會把握。”
“楠姐……”夜瀾湘的臉色特別難堪,上次是她嫉妒,是她要壞夜筱希,可是他們倆都分手了,她是真的沒有那份心思了,而夜筱希跳級考上京大的事情對她的打擊也不小,從不認爲自己比她差的自己,自然也希望快點追趕上她的腳步,而且只有自己也跟着一樣出色,夜家,不應該說自家的三叔纔會對她重視,爲她付出,畢竟她是夜家雙姝的一個。
再有,現在憑藉着孫婷的關係,她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圈子,在外人眼中,她雖然沒有顯赫的家世,可是卻是個自強自尊的好女孩兒,是個當賢妻良母的不二人選,所以奔着這個,她也必須把自己武裝起來,優秀的教育背景,人品,相貌,和她自己對人心的掌握,她就不信自己撈不到一個好老公,一個讓自己帶出去又面子的男人!
“行了,我也累了,送我回去吧。”徐楠發話,這算是告一段落。
夜瀾湘像是送瘟神似的,回去的時候車速明顯快了很多,徐楠下車後,她纔算是鬆了一口氣,半晌,打開相機,把照片翻看了一遍,露出一絲嘲諷。
孫婷啊孫婷,你的價值就快要結束了……
徐楠回到夜總會便聽說靳東昇帶着朋友過來了,她換上笑臉,整理了下頭髮變走了過去。
包廂裡都是幾個和靳東昇最近走的很近的生意夥伴,這些生意人出來就是要面子,靳東昇的黑道背景對於他們來說不像政客那麼敏感,甚至於他們,他們倒是希望和這樣人結交,畢竟很多事情不好用正當手段做的時候,就特別需要這樣的人,雖說弄不好會被反噬,可是誰也不是傻子,自然回把握好那個度,於是這邊是兩廂得利的好事。
靳東昇喝的也差不多了,可是喝醉卻特別難,嘴上說是放下了,可是心裡還是過不去,想再拉下臉面去好好的問問夜筱希,想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她真的做了嗎?
可是……
這個時候徐楠進來了,看着坐在一羣人中一身黑色襯衫,神情中帶着一絲紈絝的靳東昇,心跳有些凌亂,笑着跟包廂裡的人打了一聲招呼,又敬了一圈酒,三兩下便讓這幫人都對徐楠另想相待,看着徐楠的模樣,雖然不是多驚豔,可是卻特別耐看,招人看,也都無不羨慕的看向靳東昇。
“東哥,以後我們來嫂子這裡是不是得給打些折扣啊?”有人打趣道,說真的靳東昇這裡的消費真是高的離譜,但是在京都的夜場裡卻太有名了,招待個客戶朋友的如果不來這裡就好像不重視別人似的,這話說的是玩笑,可也半是認真。
“劉哥,這裡現在是嫂子打理,你看看你,咱們找嫂子不就行了?”然後轉過頭,對着徐楠,“是吧?嫂子!”
徐楠爽快的說道,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你們既然是東哥的朋友,就是我徐楠的朋友,下次來就是了!”
靳東昇從杯沿裡看着徐楠,這樣的她,怎麼讓他覺得有些捉摸不透的感覺?她好像變了……以前她好像不是這樣的。
他對徐楠真的只是小時候的那份恩情和青梅竹馬的友情,當初是,現在是,將來依然還是,這點有沒有夜筱希的存在都是一樣,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好像是錯的離譜,當初爲了徐楠在夜總會裡不被人欺負,比人喊她嫂子他也沒當回事,可是如今他覺得再這樣似乎不行了,他就是沒有夜筱希也不想就這樣把人生一輩子的幸福爲了別的什麼,將就在徐楠的身上,那對她,對自己都不公平。
可是……徐楠經歷的很多都躲不過他的牽連,如果他這樣做的話,會不會……
唉……
徐楠悄悄的觀察着靳東昇的表情,一顆心微微沉了下去,他……終究還是看不到自己嗎?
爲什麼?
到底是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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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學期開始了,夜筱希也正式成爲了一名大學生,因爲和黃老有這特殊的關係,而黃老又是金融學院的老大,現在跟高中的時候大有不同,學校裡的學習氛圍很濃,作爲一個國內首屈一指的學府,來這裡的自然都是是各地的精英,看着臉面上不起眼,但是每個人對於自己的將來都有一番規劃,課時的安排很自由,有時候雖然是同一個班級,卻不一定能常常看到,而夜筱希在上課方面就是如此,不是她逃課,而是常常她被黃老叫道他的課題組裡吃小竈。
黃老對夜筱希是真心喜歡的很,看得兩個師兄都忍不住眼紅,雖然會嫉妒,但是還是跟黃老一樣對小師妹特照顧,因爲這個小丫頭除了一張讓人賞心悅目的漂亮臉蛋外,真是格外會做人,知道他們這倆師兄在外租房子又沒有個女朋友,吃飯跟自己一樣解決,第二天就樂呵呵的拿了兩張金卡給他們倆,說讓他們平時就去店裡解決吃飯的問題,而且帶着朋友去也都是免費。
“這怎麼好意思啊?”大師兄有些不好意思,撓着頭髮。
“希希,你說真的?我一天可不少吃啊?狐朋狗友的也不少,你真不怕?”二師兄的嘻嘻哈哈的笑道,拿在手裡看着。
黃老看着這倆沒出息的小子,使勁的咳嗽一聲,倆人嚇了一跳。
“老師,我們跟小師妹開玩笑的。”二師兄笑呵呵說道。
“放屁!”老爺子啐了他一句,然後開口道,“你們倆都拿着吧,那也是你小師妹的心意,咱們的科研經費有限,你倆也是到了談朋友的年齡,生活費那麼點也不夠,這回你小師妹弄了個飯店,你們自己吃飯解決了,以後帶對象去吃也行,都收下吧!”
黃老一發話,倆人就不用猶豫了,一人一張,樂的不行,黃老說的是真的,經費有限,他們現在還沒有出成果,自然有些窮,他們倆男生又懶,時不時的就是用泡麪對付,他們絕對敢說這市面上的就沒有他們沒吃過的方便麪。夜筱希開的火鍋店在他們這裡不是秘密,甚至夜筱希還寫過關於開火鍋連鎖店的可行性分析報告,進行過市場調研,雖然說不是什麼大項目,可是以她的年齡和經驗寫出來的東西有典有據,現在也一步步的按着她預想的操作,從當初的兩家門店,到現在在京都十家門店,雖然規模大小不一,可是品質和服務是一流的。
他們倆就曾經爲了解饞去過一次,那好吃的差點沒把他們的舌頭給你吞下去,倆人肚裡沒有油水,自然吃的比較多,最後結賬一看賬單,差點吐血,把半個月的生活費給吃了,雖然是花的錢有點多,但是那味道,至今難忘啊!
黃老笑看着夜筱希那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小模樣,心道,你個小丫頭片子纔多大啊,拿糖衣炮彈轟炸你倆大師兄,也是真有你的了。
但是這樣也好,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在一個老師門下,又有不少牽扯的利益,能讓他們和平共處纔是有更大成績的基礎,幾個要是鬥起來,他也什麼都不用幹了,隨後黃老給那兩個人安排了工作,自己拽了把椅子,讓夜筱希過來。
這是什麼?
這就是吃果果的吃小竈!
這一下午讓夜筱希受益良多,一個認真講,一個認真聽,時間過得飛快。
曾經以爲自己讀過很多關於證券類的書籍,又在交易所偷師大半年,怎麼也算得上半拉內行,沒想到,經過黃老一番深入淺出的講解,她夜筱希就是個初出茅廬的丫頭片子。
“那麼,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呢?”黃老等着她自己做最後的決定。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果斷跟進二十萬股的深宏達,均價十二塊三。
夜筱希回去以後有把筆記整理了一遍,查了下火鍋店裡匯進來的存款,一切完畢這才安心入睡。
一早上被電話鈴聲吵醒是什麼感覺?
夜筱希暴躁的從牀上爬起來,摸了好幾下才從被角下拿了出來,掏出手機,迷糊着眼睛,“誰啊!”
“劉文!”
“咳……劉哥,真早呀,呵呵呵……”夜筱希乾笑了兩聲,也意識到了剛纔的口氣有點衝。
秦立東剛從新租下的辦公樓回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特想騷擾夜筱希,單手控制着方向盤,車窗外吹進清涼舒爽的晨風,“我那股票怎麼樣了?沒給我賠光了吧?”自從上次做了那個怪夢惹了夜筱希後,這還是倆人第一次通話,劉文的心裡別提多緊張,琢磨了好幾天才找到這個話題,既安全,又可是聊很久。
果然那邊兒小丫頭立刻各種反駁,劉文嘴角兒上翹,把車子停在一邊,“你竟然不聽我的話又給我半倉,長本事了你?甭廢話,今兒給我全買上。”
“不行,不行,昨天老師又教了我不少新東西,我覺得後面確實能看漲,但咱也得留條後路是吧?這建倉可有學問……”
聽夜筱希跟那兒鸚鵡學舌似的現學現賣,劉文樂了,故意哼道,“跟我裝大師傅也沒用,這次要是漲了要是你給我抓瞎,我那份兒你給我賠啊……成了,逗你玩兒的,好了好了,不跟你鬥嘴了,記着給我買上,必須的全倉!”
掛了電話心情很好,打開車載CD,跟着華哥一起唱道,“曾經爲你心動,曾經爲你心痛,自己的心自己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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