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採月嘟嘴說道:“買什麼買啊,我的衣服還好呢,破洞補補就行了,現在買了,過年穿就成舊的了,相親成不成,也不差件衣服,到時候我好好打扮打扮就行了。”
孔氏想想也是,點頭說道:“嗯,那明天讓翠香幫你好好捯飭捯飭!”
姜採月“唔”了一聲,心裡卻想,當然要好好“捯飭捯飭”了,要是不把那小子嚇死,算我沒本事,到時候他看不上我,不想娶我,那就不怪我了!
想着她出去繼續做晚飯了。
第二天早晨,姜採月還是跟姜盛喜一起出門去割草了,走之前特意把霍鐵硯的銀子帶上。
兩人先一起來到霍鐵硯的小屋,見霍鐵硯今天果然沒出去打獵,在家裡等着,姜盛喜便問道:“鐵子,你說的柳條塘邊上那片草?好像確實挺高的。”
霍鐵硯說道:“嗯,是挺高的,就是裡面有點溼,恐怕要溼鞋。”
姜盛喜說道:“沒事,幹活還怕溼鞋咋的,你收拾一下,咱們這就開始吧。”
說話的時候,霍鐵硯已經起身穿鞋,打綁腿。
姜盛喜便到屋外看,站在門外說道:“鐵子,你這房頂不只得苫,整個都要重做啊,不然只苫也不會暖。”
霍鐵硯在屋裡大聲應道:“嗯,是全都得換,泥和木頭我都準備好了,等草割回來一起弄……”
姜採月趁姜盛喜不在屋裡的工夫,把銀子塞給他,小聲說道:“霍大哥,翠香沒收你的銀子,她讓我謝謝你。”
霍鐵硯微愣,說道:“你跟她這錢是我的了?”
姜採月說道:“開始沒說,見她說什麼也不留我才告訴她的,她說是你的就更不能收了。”
霍鐵硯嘆氣,說道:“唉,算了,不收不不收吧,只是你還拿回來幹什麼,留着花就是了。”
姜採月說道:“那怎麼行,怎麼能平白無故花你的錢。”
說完她也出屋去了,怕單獨和霍鐵硯在一起呆久了,大哥回家去告訴娘,娘就更不讓自己見霍鐵硯了。
霍鐵硯在屋裡打好綁腿,把銀子藏好,三人出了石屋來到東面的草甸子,動刀開始割草。
一邊割姜盛喜還在一邊問着:“月兒,你會打葽子麼?”
姜採月前世的時候割過稻子,說道:“會,就像割穀子或者麥子一樣打唄。”
霍鐵硯聽了卻笑了,說道:“那怎麼能一樣,稻子和麥子穗大,可以絞在一起,羊草穗小,要把兩股順在一起,像擰繩子一樣……”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一縷來,擰給姜採月看,擰完了把地上割好的草捆起來,只是三兩下的工夫,便捆得結結實實。
姜盛喜見了說道:“鐵子你活兒幹得這麼好啊,離村好幾年,什麼都沒忘。”
霍鐵硯說道:“是啊,那時候就討厭打打殺殺,想着還是不如回村種田的好,沒事的時候就找點活做做,所以什麼都沒忘……”
他這話卻把姜盛喜和姜採月都說愣了,從前聽別人傳說霍鐵硯出去這幾年是當土匪的,兩人還都不太相信,可是現在霍鐵硯竟然這麼說,難不成他真是做過土匪?
看到這兄妹看向自己奇怪的眼神,霍鐵硯也微愣一下,隨後失笑,卻沒過多解釋,低頭繼續割草。
姜盛喜似乎被嚇到,悄悄瞄了姜採月一眼,也什麼都沒說,彎腰也繼續割起草來。
姜採月一個人在那裡站了一會兒,撇了撇嘴,心中暗想,就算當土匪又能怎麼,最起碼他現在人很好吧,難不成他當過土匪,就會一言不合就殺人?不可能的事。
想着她也割草。
打草葽子不是什麼難事,姜採月看一眼就會了,只是捆草的時候有點吃力,因爲力氣小,總是捆不緊,所以草捆子容易開。
霍鐵硯見她捆得吃力,說道:“採月你別捆了,割好了放在那裡,一會我去捆。”
姜採月好強,說道:“沒事,大不了我小點捆就行了,割完放在那兒會被幾吹亂,再捆更費勁兒。”
霍鐵硯也沒攔着她,三人繼續幹活兒。
割草大彎腰,十分費體力,姜盛喜腰硬,割了一陣子後就受不了了,直起身來說道:“鐵子,月兒,歇一會兒吧,我腰都快累斷了。”
霍鐵硯也道:“行,那就歇一會兒。”
姜採月個子比較矮,倒沒像他們那樣吃力,不過兩個大男人都歇着了,自己哪好繼續,見大哥和霍鐵硯坐到一起說話,她便到旁邊一片榛樹處去找榛子。
姜盛喜見了說道:“這都啥時候了,榛子早掉光了,哪還有了。”
姜採月看了看,說道:“有幹在枝上的,咦,地上也有呢!”
一邊說一邊連摘帶撿弄了一捧過來,坐到姜盛喜和霍鐵硯身邊,問兩人:“你們吃不吃?”
姜盛喜從小吃到大,對這東西沒多大興趣,說道:“不吃,這裡沒石頭砸,嗑得牙怪疼的!”
說完起身,向旁邊的柳條塘裡走去,解手去了。
聽他說姜採月才發現,是啊,這裡是軟乎乎的草甸子,根本沒有石頭塊,霍鐵硯家那邊有,但是一里來遠,自己又不能跑那麼遠去撿,看來只能用牙咬了。
她這裡正想着,霍鐵硯已經坐到她身邊,伸手從她手裡拿起一粒,咔嚓一聲用手指捏碎,把榛仁撿出來遞給她,說道:“給,吃吧。”
姜採月目瞪口呆,暗想這傢伙手指是肉長的還是鐵的?比鉗子還厲害啊!
霍鐵硯見她發呆,說道:“想什麼呢,把榛子給我,我幫你捏。”
姜採月下意識把榛子放在手裡,接過那顆榛仁放進嘴裡。
榛仁沒完全乾透,有一點艮,但是吃着特別香,姜採月喜歡這種口感的。
看着霍鐵硯一粒一粒繼續捏榛子,她忍不住問道:“霍大哥,你從前到底是幹什麼的?真是當土匪的?”
霍鐵硯笑了笑,擡頭看着她,沒回答卻反問道:“如果真是,你會害怕我嗎?”
姜採月也笑了,說道:“怎麼會,土匪又不是老虎,難道你還能吃了我。”
霍鐵硯又抿嘴微笑,沒再說別的。
姜採月坐在那裡看着他,莫名其妙地說道:“對了霍大哥,我娘讓我今天晚上去相親呢,在我大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