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魯聽完又拍桌子,叫道:“不行,少一個子都不行,我們就要兩千兩!”
姜採月坐在那裡又淡淡地說道:“十五兩也多,十兩。”
“你孃的死丫頭,拿我侄子的錢卡我……”
姜採月眼睛倏地瞪起:“敢罵我娘,一兩都沒有了,立刻給我滾出去!”
樑豔秋見狀連忙勸道:“妹妹你別生氣,叔叔他說不是這個脾氣……”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姜採月打斷:“誰是你妹妹?你哪來那麼大臉叫妹妹,我姜採月這輩子就兩個姐,都不是好東西,我不想再有第三個不是好東西的姐!”
樑豔秋臉色漲紅,改言說道:“姜、姜姑娘……”
她本以爲這樣說姜採月能依了,因爲從前都是這麼說的,也聽見別人這樣叫姜採月。
可是今天姜採月氣不順,聽這話繼續嗆她:“對不起,我是霍鐵硯的妻子,已經不是姑娘了,你應該叫我霍夫人!”
“你……”
樑豔秋的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委屈地抖着嘴脣說道:“姜採月,你也太欺負人了,你搶了我的男人也就罷了,我願意爲了他跟你低聲下氣,可你也不能這樣羞辱我!讓我叫你霍夫人,你覺得我心裡會是什麼滋味?”
“你心裡什麼滋味我還真不想知道!我就知道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硯哥向我求親的時候海誓山盟,說他今生只喜歡我一個人,只娶我一個人,絕對不會和其他女子有染,他霍鐵硯從頭到腳都是我姜採月的,結果卻跳出個不要臉的自稱是他‘元配’?我呸!一個男人從來沒承認、連個手指頭都沒碰過的女人,也好意思說自己是人家元配,還說我搶了她的男人,我真懷疑了,是不是全天下女人的臉皮都貼在你臉上了,能厚顏無恥成這樣!”
樑豔秋被她一通譏諷,便已經無地自容,再聽她說霍鐵硯如對她如何如何,樑豔秋又酸又痛,忍不住“嗚”地一聲哭出來,捂着臉便跑出去了。
霍魯生怕樑豔秋跑了沒人侍候自己,指着姜採月罵道:“小賤貨,我侄子不在家你就得瑟吧,等我侄子回來的,我不讓他剝了你的皮纔怪!”
姜採月把手往腰上一叉,說道:“好啊,我等着,我倒要看看,霍鐵硯回來是怎麼剝我皮的,他要是不剝我皮,剝的沒準就是你的皮!”
霍魯瘦弱的身體直哆嗦,翻着三角眼叫道:“好你個忤逆不孝的東西!你等着的,等鐵子回來的!”
叫完哆哆嗦嗦地出去,追樑豔秋去了。
把這兩人氣到半死走了,姜採月纔算出了口氣,坐回桌邊說道:“氣死我了,一大早晨的,沒出門先惹一肚子氣。”
週六紅說道:“別說你了,我也氣半死了,早上一來,霍魯就已經罵一通了,樑豔秋又給我好頓哭,哭得好像我也搶她男人一樣,弄得我沒招兒,才任他們呆在那兒。”
姜採月道:“我知道,難爲六紅姐了,幫我管着賬,帶要幫我應付這鬧心事。”
“看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當初我跟許家鬧心的時候,不也是你們幫的我,被這些不講理的欺負的滋味兒,我可嘗過,一瞅他們,我就想起我那時候了,要不是怕鐵子回不高興,真想把他們打出去。”
“沒事,該打就打,又不是當着硯哥的面兒打,他沒什麼好丟人的,至於他回來霍魯告狀之類的,到時候再說,我就不信,硯哥會因爲他們來難爲我,要真那樣的話,就直接把他和他叔、樑豔秋一起趕走,沒他我也過得挺好,幹什麼要他個不明事理的男人!”
週六紅聽完笑了,說道:“你可別的,咱們店裡四個女子,就你和鐵子感情最好,連採蓮和東子都比不上你們,你要是再跟鐵子掰了,那我們可真都不敢找了,感覺全天下的男人,就沒一個靠譜的。”
姜採月聽完嘆氣,說道:“唉,硯哥靠不靠譜我心裡有數,現在擔心的是張少爺啊,不知道他那裡怎麼樣呢,不行,你還是看店吧,我這就得走,早點趕到縣城去,好早點打聽張少爺的消息。”
“行行,你快去吧。”
姜採月點頭,拿厚衣服,叫上趕車的夥計一起出門。
週六紅跟出來送,姜採月還在叮囑:“六紅姐,若是霍魯和樑豔秋再來,一文銀子也不給他們,反正我也不在,他們要不出,敢作就讓人往出打,打傷再治,沒什麼大不了的。”
“我知道,家裡你放心,我能照顧得好,你快去辦事吧。”
姜採月這才上馬車,又向縣城裡趕去。
被霍魯和樑豔秋耽誤得有點晚,等他們趕到耽陽城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擦黑了,不過還好城門沒有關,姜採月和夥計進到城中。
常來城裡,連客棧都熟悉了,知道哪家客棧人比較少,哪家條件比較好。
姜採月估摸着,到晚上的時候,正街的客棧都要住滿了,便帶夥計到背街上找了一家,就是上次賣蕨菜時和柳翠香找的那家。
由於住客棧的女子不多,上次又有張記米行的人來找,客棧的掌櫃和夥計都記住姜採月,見她來跟她打招呼:“姜大姑娘來了,這次又來做什麼生意?”
姜採月敷衍道:“家裡有點幹蘑菇和木耳,用不了就弄出來賣一賣。”
“那這次是不是還要賣給張記米行?是的話我們派人去給您找王管事。”
姜採月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很少的東西,自己到集市上就能賣完,然後買點年貨就回家了,不用麻煩王管事了……”
這次她來,還真帶了些山貨,榛子松子蘑菇木耳什麼都有,畢竟是要去見吳縣令,空手去不好,花錢買的東西,估計他那裡都成堆了,便弄點山貨來,就算他自己不吃,賞給下人也不至於浪費了。
她和夥計在客棧住了一夜,第二天夥計趕着馬車,把她送到縣衙的後門。
姜採月來前已經和客棧掌櫃打聽過了,吳縣令確實還沒走,仍舊在耽陽縣衙裡。
下車之後她來到後門輕輕敲門,敲了半天才有家丁把門打開,問道:“你是哪位,敲門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