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存放蕨菜的店面很好找,不需要很好的位置,只要夠大,價格相當就可以了,所以兩人過傍晚到的城中,轉了一圈之後便相中了一處,不過當天沒定,又到別處看了看,然後找了一家客棧住下,晚上商量之後覺得那處房子還好,第二天便去租下了。
事情辦得很順利,兩人決定便不回村去了,讓車伕回去告訴姜盛喜一聲,直接運蕨菜過來就行了。
車伕走後,柳翠香有點活心,對姜採月說道:“月兒,要不我們去見熙存吧,我想先把懷孕的事告訴他,看他是什麼反應。”
姜採月說道:“那好吧,那我們就去見他,只是估計現在吳縣令還沒走,你們的事,他應該也還沒和他爹說,所以你別太逼他,萬一壞事就不好了。”
“我怎麼會逼他呢,只是想跟他說幾句話而已。”
“行,那咱們這就去吧。”
於是兩人出門,步行向張熙存家走來。
畢竟已經認識這麼長時間了,姜採月還是張湘語的半個奶孃,對於張家住在哪裡還是清楚的。
兩人來到張家門口,柳翠香不好意思,躲在旁過不敢過去,姜採月只好自己走上前,對守門的家丁說道:“小哥,我是魯寧鎮來的,是你家少爺的朋友,想要見見他,麻煩你進去通報一聲。”
家丁上下打量着問道:“請問夫人怎麼稱呼,小人進去也好告訴我家公子。”
“我叫姜採月,是鎮裡鴻升酒樓的老闆,我和我朋友一起來的,她在那邊,姓柳,你跟你家少爺說,他就知道了。”
家丁好像也知道姜採月的名字,客氣地說道:“原來是鴻升酒樓的老闆,您先等會,小人這就進去稟報。”
說完一溜小跑進去了。
姜採月跟他說完話,轉身回到柳翠香身邊,說道:“看樣子還好,家丁知道咱們呢,等着吧,估計一會兒張少爺就出來了。”
頭一次到張熙存家來,還是自己主動來的,柳翠香十分忐忑,站在那裡搓着手,說道:“你說他會不會不在家?”
姜採月說道:“不會的,他回來不就是送吳縣令麼,還把語兒帶回來了,一年到頭都不回家幾天,總算回來,不得帶着語兒陪他爹孃。”
“嗯,倒也是。”
柳翠香便惴惴不安地和她一起等着。
家丁進去的時間有點長,不知道是不是張家的府邸太大了,還是一時沒找到張熙存。
過了半天,家丁一個人出來了,沒有姜採月和柳翠香想像張熙存,柳翠香一陣失望,跟姜採月一起走過去。
姜採月問道:“請問張少爺呢,他不出來見我們?”
家丁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姜老闆,我家少爺不在家,不過我家老爺在,他說……請姜東家進去說話。”
“你家老爺?!”
姜採月還真沒見過這位張祿庭張員外,說道:“既然你家少爺不在,那我就不進去打擾了,麻煩你再跟張老爺說一聲,我們這就走了。”
家丁連忙說道:“別別,姜老闆,我家老爺好像有事情要和你說,你這樣走了,小人沒法交待啊。”
姜採月更加懷疑,張祿庭和自己有什麼事可說,根本就不認識好吧,不過也有可能是張熙存的事,所以還是進去看看吧。
於是點頭說道:“那好吧,那我們就進去一下。”
說完拉着柳翠香的手就要進門,可是卻又被家丁擋住。
家丁更加爲難地說道:“姜老闆,真對不住,我家老爺只說請你一人進去,沒說讓這位姑娘也進。”
姜採月和柳翠香都愣了,姜採月說道:“可是我們倆一起來的,我進去她不過去,你讓她去哪兒呆着?”
家丁伸手向門口比了比,說道:“這位姑娘可以到門房裡等着,等你和老爺談完事情,出來再找她。”
姜採月轉頭看向柳翠香,見她臉色發白,感覺張家是在針對她。
姜採月攥了攥她的手,說道:“沒事的翠香,張老爺應該只是有事我說,不方便人多在場,你放心好了,在這裡等我吧,我進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柳翠香微微咬脣,說道:“那好,你進去吧,我在這裡等你,有什麼話出來再說。”
“嗯,好,我先進去了。”
就這樣柳翠香進到門房等着,姜採月在家丁的帶領下進到張府之中。
張家不愧爲耽陽縣最大的財主,府邸修建得精緻華美,斗拱飛檐,雕樑畫棟,絕對比縣衙還要氣派。
姜採月邊走邊看,這還真是自己這一世見過最豪華的宅院呢,不知道以後自己能不能也住上這麼好的府宅,如果能的話,儘量早點,讓爹孃也跟着多享點福。
她不好意思看太多,掃了幾眼之後便收回目光,跟家丁向庭院深處走,一路來到張祿庭的書房。
家丁讓她在門外等着,自己先進到屋裡去稟報,片刻後出來說道:“姜老闆,我家老爺請您進去。”
說完把門打開,姜採月見他不打算再進,便一個人進到書房之中。
書房裡古香古色,存了不少書籍,到底看不看知道,但是表面上給人的感覺,張祿庭還不算是個土財主,多少也能有點學識。
此時的張祿庭正在書案後坐着,手裡拿着一本書,桌上放了一杯茶,無論是氣度還是這情景,都讓人覺得很悠閒。
“你就是鴻升酒樓裡姜姑娘?請坐。”
張祿庭說話的聲音還算和氣,並不讓人緊張。
姜採月應道:“是我,謝謝張老爺。”
說完坐到一邊的椅子上。
她坐下之後張祿庭又說道:“從前我總聽存兒說起你,如何如何能幹,如何如何精明,還以爲是個很強悍的女子,沒想到竟然是個弱質纖纖的小姑娘真有點意外。”
姜採月笑了笑,說道:“那是張少爺過獎了,其實我就是一個掉進錢眼兒裡的鄉下丫頭,和別人沒什麼不同。”
“誒,那可未必,能慧眼識珠,挑中霍大將軍當夫君,姜姑娘必然有你的過人之處。”
姜採月含笑說道:“張老爺取笑了。”
心中卻在想着,原來他對自己的客氣,也是源自霍鐵硯,難怪這個時代的人都說,妻以夫爲貴,嫁個什麼人,對女子來說真是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