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忠走了,孔氏還在追問姜採月:“月兒,翠香真和張少爺在一起呢?張少爺真沒事?”
“當然沒事了娘,你看剛纔那小廝來報信兒,一看就假,張少爺要是被綁架,他的人怎麼可能想到咱們,當然是立刻回城裡給張老爺報消息了。”
孔氏說道:“嗯,也是呢,你走了之後,那小子也告訴我了,說張少爺其實沒被抓,就是我不放心,不聽你說一下,我這心裡不落底,好了,現在沒事了,走,回屋睡覺。”
姜採月道:“娘,春兒和冬兒都到我那兒去住了,我就也回去吧,不然語兒半夜餓沒東西吃,尋兒睡了嗎?睡了就放在你這兒得了。”
孔氏擺手道:“沒睡呢,沒睡也不用你管,一會我哄睡就行了,尋兒又不鬧人,你快回你的吧。”
姜採月便回家休息去了,回到家中躺在炕上還在想柳翠香的事,總算和張熙存在一起了,有個人疼她愛她,幫助她分擔,希望張家那邊別太過阻撓,讓翠香過點好日子吧……
第二天早上,東子走得早,到院裡來趕馬車的時候,姜採月出來和他說了幾句話,再回來張湘語竟然也醒了,她把張湘語餵飽,讓兩個丫頭在家裡哄着她,再做點飯吃,姜採月出門來到孃家。
一來她怕尋兒和順順早上起牀事情太多,娘忙不過來做不上早飯,再者想打聽一下翠香到底怎麼樣了。
她過來的時候,東子的馬車早就走了,進屋裡,見尋兒和順順果然都已經醒了,順順惺忪着眼睛,坐在被窩裡抱着衣服懶得穿,娘正在那邊忙活尋兒。
她問道:“這兩個傢伙,醒得這麼早,尋兒尿了沒?”
“尿過了,起來先尿的,然後就不睡了,在我身上爬來爬去,把順順也給鬧醒了。”
姜採月坐過來,說道:“我來給他穿吧。”
說完把尋兒接過來,給他往腿上套褲子,抱尋兒的時候,手摸到他屁股上那個硬梆梆的疤,姜採月還在心疼,從尋兒受傷之後,她便有些害怕給尋兒洗澡,每次看到他小屁股上和腿根上的疤,她都心疼得要死,一直躲着不敢看。
不過知道這疤已經形成,想弄也弄不掉,她只能努力讓自己無視,孩子現在都不當回事了,又在屁股上的,輕易沒人看見,礙不了太大事。
她一邊想着一邊給尋兒系揹帶上的扣子,問道:“對了娘,昨晚翠香和張少爺到底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在哪兒呢?”
孔氏聽了偷笑,道:“回來的時候都大半夜了,把你柳叔急壞了,還要去找,被我攔下了,你說是不是傻,人家倆人半夜在外面能幹什麼,他去找,沒準撞到什麼事兒呢!”
姜採月也笑,說道:“行,這進展還真夠快的,不過也沒準是咱們瞎想,或許人家在一起坐了半夜,看星星看月亮呢。”
孔氏不屑地擺手,說道:“嘁,鬼才信呢,倆人又不是大姑娘小夥子,都是什麼都懂的人了,半夜在一起還能消消停停啥事沒有?當你娘我是三歲小孩子,說騙就騙過了?”
姜採月又笑,確實,這話說了自己都不信,翠香和張熙存僵持了那麼久,總算解開心結同意了,張熙存不一鼓作氣纔怪呢。
“那他們現在在哪兒呢?張熙存住到翠香家去了?”
“沒有,你柳叔家哪有地方住,昨晚張少爺和他的隨從在咱家住的,剛纔東子採蓮一起走了,回鎮裡住去了。”
“哦。”
母女倆一邊聊着一邊打理完順順和尋兒,疊起被子到外屋做飯。
飯後孔氏在家裡收拾,姜採月便迫不及待地帶着兩個孩子來到柳翠香家。
柳翠香雖然昨天回來的得早,今天還是早早起來做了早飯,柳老忠吃完飯便出去了,要到田裡看看前些天種下去的種子發芽兒了沒有,萬一玉米粉籽不出芽兒還要補種。
姜採月進門見柳翠香正在屋裡收拾着,笑嘻嘻問道:“翠香,怎麼樣,昨天和張少爺怎麼談的,聽說‘談’到很晚啊!”
柳翠香的臉頓時紅了,嬌嗔道:“月兒你討厭,胡說什麼!”
姜採月笑道:“咦,你這是怎麼了,我哪有說什麼,你就怨我,該不會是做賊心虛吧?”
柳翠香氣得跺腳,道:“不理你了,看你今天是專門來笑話我的!”
“怎麼是笑話你,分明是來恭喜你的,這下以後不用再總說孤獨終老了,有人疼你愛你,陪你過日子了!”
柳翠香仍舊有些害羞,不過卻不再逃避,說道:“現在看着倒是,他是這麼許諾我的,可是誰知道以後呢,他家裡怎麼樣,讓不讓我們在一起,都不一定。”
姜採月說道:“沒事,你得給他點時間,讓他慢慢跟他爹孃說,剛開始他爹孃發或許會反對,但是時間久了,應該也就認可了。”
柳翠香道:“嗯,他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他說我們的事他肯定會跟他爹孃說,但是因爲吳小姐的死,要再等兩年,她爹答應過吳縣令,不過三年他不會娶別人。”
“嗯,這事我也聽說過,等一等不算毛病,反正現在你們也經常在一起,娶與不娶沒太大差別,只要他對你好,你對他好,比什麼都重要。”
柳翠香不說話了,抿嘴只是笑,不過才一夜的工夫,她整個人都和之前不一樣了,從裡往外的透着喜氣兒,再不像前陣子那樣愁眉苦臉,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姜採月跟她說了會兒話又問道:“怎麼樣,那以後可以再去酒樓了吧?還有哦,我打算再過兩個月就給語兒斷奶,到時候你可得幫我,說起來,現在算是我幫你帶孩子了,語兒從小沒娘,以後你就是她親孃了,要對她好點。”
柳翠香笑道:“知道了,我敢不對她好麼,不差別人,就是你這個婆婆也饒不了我,怕我刻待了你家兒媳婦!”
“去你的,一口一個兒媳婦的,說得像那麼回事似的,多點兒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