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採月也奇怪,道:“誰知道他們又搞什麼名堂,剛纔我回來的時候遇到姜採豔,她還跟我沒好氣,說什麼‘批是不定誰看誰笑話’,好像突然有什麼好事似的,走到他家門口,又聽我二嬸叫什麼要發財了,大概撿到金子了吧。”
“撿到金子?撿到****吧,我纔不信她們有那好運氣呢。”
孔氏一邊說一邊離開窗口,道:“不行,我得去打醬耙,天有點陰了,別想一會下雨,早點把醬缸蓋上……”
“娘我去吧。”
“不用,你看孩子吧,半天沒見到尋兒了,看他一個勁兒往你身上爬。”
母女兩個都沒太在意,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了。
晚上東子等人回來,聽說姜採月已經把募兵的事安排好,東子十分過意不去,對姜採月說道:“姐,你借的銀子我會還的,不會讓你爲我欠債。”
姜採月笑了,說道:“傻小子說什麼呢,好好幹你的活兒就行了,這些事不用你管。”
姜盛喜知道妹妹借錢給自己捐的軍馬,也有些過意不去,一個勁張羅着,明年一定要多賺錢。
由於擔心楊里長那邊有變化,第二天姜採月沒敢離去酒樓,在家裡和等着,有什麼情況也好及時應付。
不過還好,一直等到晚上也沒消息傳回來。
可是這一天東院裡都靜悄悄的,姜仲貴到張熙存的田莊去打工不在家,柴氏昨天跟姜採豔出去之後就沒再回來,一整天連醬缸都沒開,姜採月感覺可能真有什麼大事兒。
她抱着孩子到村頭去看了一趟,結果連潘家都一樣鎖着門,姜採豔竟然把孩子託付給劉二奶,昨天和潘景玉、齊氏、柴氏一起進山去了。
姜採月估摸着,沒準真是潘景玉在山裡挖到什麼了。自從和姜採豔的事情被抖落開後,潘景玉的生意做得一直不順利,實在收不到別人的藥,他便自己上山去挖,所以從春天到現在,他一直在山裡泡着,總跑山的人,誰還不行遇到點啥,自己爹當土匪,偷偷攢下來的東西還賣了五百兩銀子呢。
姜採月不是愛眼紅的人,別人能賺錢自己又不是不能賺,只是覺得被好東西被潘景玉得到有點瞎而已。
打聽過了回到自己家裡,又把家好好收拾了一下,現在盧先生不在,她便兩邊都住,有時在自己家,有時在孃家。
她收拾完後抱尋兒帶着嚕嚕出院,又要往孃家走。
前後沒多久的工夫,劉二孃的茶棚裡便聚了好幾個人,在那裡議論着什麼。
她走過來問道:“咦,劉二奶,牛嬸,你們這是說什麼,興致勃勃的。”
劉二孃眼睛瞪得老大,壓低着聲音說道:“哎呀月兒啊,老潘家這下可發財了,潘景玉他們挖了那麼大一根參回來,三四個人一起擡回來的!”
姜採月哭笑不得:“二奶,你這話也太玄乎了,三個人擡回來,那得多沉啊,我就沒聽說過參能長那麼大!”
“哎呀,不是沉,是長!連鬚子加葉子,用紅布裡着,真是三四個人一起拿的!”
“喲,那可真不小,二奶你看清了,真是參?”
“看清了,姜採豔到我這兒來抱孩子,我還問了呢,她親口跟我說的,她家挖到參了!”
姜採月撇撇嘴,心想這還真是走了****運了,該着老天爺不讓潘景玉死,趕在這節骨眼上賞給他根參,這老天爺也是不認好壞人,連潘景玉都幫,真心眼瞎。
“唔,參就參吧,人家運氣好,咱們羨慕也沒用,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吧,你們聊着,我得回家幫我娘做飯了。”
說完她抱着尋兒走了。
她前腳後,後腳幾個女人還在小聲點指,說道:“看看,酸了吧,以爲自己有本事,折騰好幾年,估計也比不上人家潘景玉挖的這一根參……”
姜採月走在前邊隱約聽見,搖頭想着,這些人啊,真是一個比一個眼皮淺,自己強的時候說潘景玉眼瞎,放着能賺錢的女人不娶,娶完柳翠香又娶姜採豔,一個不如一個,現在潘景玉挖棵參回來,她們的話風就立馬變了,又覺得潘景玉了不起了,豈不知哪種意外之財,根本享不了一輩子,從前自己爺爺挖參,也沒少賺過,可是到頭還是什麼都沒攢下,這人想要過得好,就得腳踏實地,一步一步走才行。
她抱着尋兒回家,根本沒和孔氏提這事,該做什麼做什麼。
不過就算她不說,這樣大的消息,怎麼可能傳不進孔氏耳朵,她回來沒多主,經常不見人影的許春姑就跑回來了。
進院蹺腳往東院看,問孔氏道:“我二嬸在家沒?你們聽沒聽說,潘景玉家是不是真挖到千年老參了?”
她嫁到姜家以來,也沒主動和孔氏說過幾句話,難得的幾次說話,卻連“娘”都不叫一聲,從來不把孔氏放在眼裡。
孔氏近來也越看她越不順眼,只是本能地不想讓兒子休她,才一直將就着。
不過今天許春姑帶回這個消息還真讓她震驚,說道:“沒回來,昨天晚上出去之後就沒回來,你聽誰說潘景玉挖到千年老參了?真的假的?”
“哎呀,滿屯子都傳遍了,我娘也不信呢,讓我回來看看,我二嬸要不在家,那可真沒準,聽說我二嬸都去幫忙挖了。”
孔氏來了興致,到窗口對姜採月說道:“月兒你聽見沒有,潘景玉好像挖到千年老參了,是不是昨天姜採豔跟你耍橫就是因爲這個?”
姜採月坐在炕邊淡淡地說道:“嗯,是挖到了,我剛纔聽劉二奶說了,不過有什麼大不了的,一根參還能讓他家活一輩子是怎麼的,至於這麼大驚小怪麼。”
孔氏仍舊覺得震驚,道:“那可不一定,看多大的參了,聽說真正的千年老參,拿到京城裡能直接換個縣令,那潘景玉要是憑着這棵參當上官,那還不真夠活一輩子!”
姜採月十分不屑:“娘你聽誰說的啊,那縣令就那麼好換,一棵參就能當官兒,那爺從前採那麼多參,咱家咋什麼官都沒當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