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被氣得快哭,道:“少爺,你就別鬧了,你要是真敢弄個二房的女子回去,別說吳家小姐,就是老爺都能把你皮剝了!”
張熙存醉醺醺地說道:“誰鬧了,我纔沒鬧,他越生氣我越要娶,他們讓我不痛快,我也不讓他們痛快……”
姜採月沒心思聽他的醉話,和週六紅扶着柳翠香,來到最近的一家醫館,進門便叫郎中:“先生,快點來看看,我們這位姑娘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郎中看到柳翠香弄得血淋淋的,連忙放下手邊的病人跑過來,讓柳翠香把手拿開看了一下,哎喲了一聲說道:“哎喲,這口子還挺深,怎麼弄出來的?正在額頭上,肯定要留疤了。”
柳翠香自己沒太當回事,姜採月卻很緊張,說道:“大夫,那你好好給處置一下,用點好藥,讓她的疤儘量淺一點吧。”
週六紅也道:“是啊先生,我這個妹妹沒嫁人的,臉上留不得疤。”
這個時代對女子的容貌很在乎,成親之後臉上弄出疤來沒辦法,但是成親之前要是知道臉上有疤多半不會娶,認爲很不吉利。
郎中嘆氣着氣說道:“唉,我儘量吧,這麼好的姑娘,誰也不想她弄出疤來……”
說完讓徒弟遞過藥和工具,開始幫柳翠香清理傷口。
那邊的管家見她們都憂心忡忡的樣子,也跟着擔心起來,探頭向這邊看,以爲身後好幾個家丁,應該能看好張熙存,自己稍微走一下神不要緊。
結果看來看去他一轉眼,見之前還站在柳翠香和姜採月、週六紅三人旁邊的張熙存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李管家嚇得大叫:“少爺呢、少爺呢?!”
那幾個家丁只顧看着熱鬧了,沒留意什麼張熙存到哪裡去了,聽到管家叫這幾人也毛了,轉身向外便跑,到街上去找張熙存,管家便也跟着跑到外面去。
他們一出屋,張熙存從醫館的屏風後走出來,到姜採月身邊急急地說道:“你的銀子朝他們要,他要是不給,改天我過來算啊,你千萬別叫他們進來!”
說完又拉住醫館的學徒問道:“你們這兒有後門嗎?”
那學徒下意識地往後門處指,張熙存一個箭步就躥了過去。
姜採月本想抓住他不放,先把銀子要到手再說,可是這傢伙動作太快,她沒有抓住,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他溜走了。
張熙存前腳出去,後腳李管家又回來,進屋問道:“你們誰看到我家少爺了?!”
那醫館學徒又往後門指,李管家連忙朝外面叫道:“後門,後門!少爺從後門跑了,快回來追!”
說完他第一個向後門跑去。
姜採月錯過了張熙存卻不能錯過他,一把便把他揪住,說道:“管家你別走,先把我的銀子還了再說!”
那管家急道:“我現在沒空,你等一會兒我把少爺抓回來的!”
姜採月哪會放他走,真放走了回頭就沒人了,說道:“不行,我放你走你們不回來,我到哪兒找人去,你先給錢,給完錢就能找人了。”
管家沒辦法,到袖子裡掏了一錠銀子塞進姜採月手裡,從她手裡扯出袖子便走。
姜採月看了一下,好像只有五倆,張熙存的那些人一上午點了十來個好菜,又喝了十小壇上好的花雕酒,再加上他們打碎的東西和柳翠香的治傷錢、賠償錢,根本就不夠,她高聲叫道:“錢不夠!”
可是李管家和家丁們都已經跑過去了,哪還有人聽她說話。
姜採月又跟到後門,站在門外大聲叫道:“張熙存,你們賠的銀子不夠,改天來還我,不然我就到你家去要!”
叫完了還在心裡暗想,完了,今天肯定是賠了,都說到人家去要,怎麼可能要得回來,想指着這些人主動回來送銀子,簡直做夢麼!
唉,翠香還因爲他們受了傷,真是倒黴!
想着再次回到屋裡,看着大夫給柳翠香上藥包紮。
包紮完後又問了柳翠香的狀態,也不迷糊也不暈,應該是沒傷到腦子,她這才放心一些,和週六紅又扶着柳翠香回到酒樓。
她們回來的時候,另外幾個公子哥早就走沒影兒了,夥計們也把屋裡的東西收拾乾淨,東子和姜採蓮、陳大元回了廚房,賬房先生算完賬在櫃檯後等着,見她們回來問道:“東家,那些人呢?他們連酒菜錢再加上打的東西錢,一共四兩八錢銀子,再加上打傷翠香姑娘,小的覺得怎麼也得收他們十兩!”
柳翠香嘆氣道:“十兩也不多,我覺得應該要五十兩,要是翠香臉上留了疤,哪是錢能換回來的。”
掌櫃往柳翠香臉上看,擔心地說道:“五十兩可夠嗆,要五十兩他們肯定說東家訛人。”
姜採月道:“沒事啊,現我就是想訛也訛不到了,人跑了,就留下五兩銀子,勉強夠本吧,只是翠香的傷白受了,破了相卻一點補償都沒得到。”
柳翠香坐到一張桌子旁邊,輕輕摸着額頭上的繃帶說道:“沒事啊,我這一點小傷,我以後也不打算嫁人了,什麼破相不破相的,你要你和六紅姐不嫌棄我就行了。”
週六紅道:“看你說什麼呢,我們倆也沒準要娶你,嫌棄你什麼。”
姜採月卻道:“那也不行啊,吃這麼大的虧不能白吃,你等着的,我一定要打聽到這小子是哪兒的,找到他把你受傷錢要出來。”
週六紅說道:“你不用打聽了,我知道,我給他們送水的時候聽說了,那個姓張的他爹就是從前許趕生和你大哥給打工的那個財主,叫張什麼庭的。”
姜採月驚訝地說道:“你說那小子是張祿庭的兒子?”
週六紅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就是張祿庭的兒子,我聽到的時候還覺得巧呢,沒想到他能到咱們的酒樓裡來吃飯。”
她這裡說着,姜採月卻愣了,一提到張祿庭,她就忍不住想到爹,張祿庭被綁架的事,她敢保證就是爹那一夥人做的,現在爹他們沒影兒了,張祿庭卻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的安排,不讓壞人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