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採月不再和他較這個真兒,其實她心裡清楚,雖然硯哥不好意思說,但確實是這樣,自己跟他一起去,確實拖累他,讓他爲了爹的事一次一次跑,已經很過意不去了,這次他要一個人去,自己就不再拖他後腿了。
想着說道:“唔,那你就自己去吧,只是……硯哥,你有沒有覺得我很麻煩,家裡不是這事就是那事的,什麼事都要你操心。”
霍鐵硯有些意外,輕捍着她的臉說道:“小丫頭,怎麼會這麼想,你的事願意讓我參與,我高興還來不及呢,現在我們都是一家人了,自家人的事,我哪能不管。”
聽到他這樣的暖心的話,姜採月忍不住把他緊緊抱住,摟着他的腰說道:“硯哥,你真好,我就知道,這個世上除了你,別人不會再對我這麼好了。”
霍鐵硯滿足地輕撫她的頭,說道:“我也知道,這世上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值得我對她這麼好。”
姜採月在他懷裡幸福地微笑,說道:“嗯,是啊,我就知道,潘景芬那個不自重的女人是沒法和我比的。”
霍鐵硯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提起潘景芬,無語地怔了一下,隨後苦笑着把姜採月摟住,兩人抱在一起許久也不願分開。
潘景芬回家後教沒教訓她兒子,姜採月和霍鐵硯也不知道,兩人也沒心情多理會她,姜採月當天下午幫霍鐵硯把地收拾出來,第二天一早,兩人都拿了筐,霍鐵硯陪姜採月進到山裡,找了一片蕨菜,讓她一個在這裡採,採完早回家,霍鐵硯便提着他的空筐向深山中走去。
看着他隻身進山,姜採月又開始擔心,暗想若不是實在太擔心父親,說什麼也不會讓霍鐵硯去做這麼危險事的。
雖然他本身是獵人,在山中出入慣了,可是自己卻那麼不放心,總是忍不住往壞處想。
她一個在山裡採菜,採得心煩意亂,蕨菜有些老,採完了那片,也只有大半筐,她便揹着筐慢慢向山外走,一邊走一邊到處看,想再找到一片把筐湊滿。
走着走着,聽到前面有聲音。
因爲已經快到山邊,她沒太害怕,低頭向前細看,卻見是有人在刨藥,也是一個女子,蹲在地上用小藥鋤在刨啊刨。
姜採月暗想,現在村裡人採藥都採瘋了,附近的藥材都挖得差不多,這樣在山邊刨藥的,多都是老弱婦孺走不遠的,刨也刨不了多少。
想着她繼續向前,沒有繞開的打算。
走到近前,發現刨藥的人竟然是許趕生媳婦。
姜採月微愣,說道:“趕生嫂子,怎麼是你?”
她對許趕生媳婦的印象還不算壞,雖然自家和許家沒輕了吵,但是她從來沒插過一句嘴,自家人上門,她也沒有一點討厭的意思,看樣子也是和翠香一樣,被婆婆欺負到發傻的傻媳婦,不然換了二一個,也不會容許春姑帶着順順在家裡一直住着。
許趕生媳婦見到她也很意外,說道:“採月妹子,怎麼是你,你就一個人?”
姜採月說道:“是啊,你不也是一個人。”
許趕生媳婦說道:“我一個人不奇怪,我家趕生不在家,可是你不是和霍鐵子訂親了麼,聽說他一步不離地跟着你,今天怎麼不見?”
姜採月說道:“哪有的事,別人說的話你也信,硯哥對我是不錯,可也沒到寸步不離的地步,他有他的事情要做,哪能總跟着我。”
“哦,要是這樣,我都想找你了,就是、就是……”
“就是你婆婆不讓?你理她做什麼,你是你她是她,你除了是她家媳婦,還哪裡和她有關係,腦子又不是長在她腦子裡,幹什麼要和她一樣。”
對於這事,姜採月一猜一個準,如果許趕生媳婦不是被欺負得狠了,一個剛從外地來的小媳婦,怎麼可能獨自到山裡來採藥,許家又沒缺錢缺成這樣,所以她便存心想煽動一下,看能不能給何氏搞點鬧心事出來,也算出口之前的惡氣。
許趕生媳婦有點畏怯,說道:“可她畢竟是我婆婆,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罵我。”
姜採月揹着筐太重,乾脆放下來,說道:“看你說的,婆婆能怎麼,我娘還是我嫂子的婆婆呢,你看我嫂子在我家是什麼樣?你跟她學不就行了,你婆要說你,你可以告訴她,這是和我嫂子學的,你家閨女那樣,就說明你們是這家風,所以兒媳婦這樣也得接受。”
許趕生媳婦又問道:“那你嫂子在你家啥樣?”
姜採月討厭死許春姑和何氏,哪會說好話,而且就算想說好話,也真找不出什麼來,便坐在許趕生媳婦身旁跟她叨唸起來:“我嫂子在我傢什麼樣,估計你想都不敢想,我嫂子打進到我家門來,除去改口那天叫我娘一聲‘娘’,再就沒這樣叫過,我娘還好吃好喝侍候她,直到分家那天起,她纔開始做飯,從前都是我和我娘倆人做,她只等着吃現成的。”
許趕生媳婦驚訝道:“這樣也行?她纔是媳婦,媳婦不是都應該侍候婆婆的麼,我見你娘那麼厲害,以爲你娘平常也和我婆婆一樣呢。”
“怎麼會,我娘要是那樣,我嫂子早就回孃家不回來了,我娘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和你婆婆不一樣,我娘幹活從來不發愁,覺得我嫂子嫁到我家來都沒要彩禮,虧欠了她,所以處處讓着她,就連我嫂子的衣服,除去內衣褲外,別的我娘都給洗。”
許趕生媳婦又驚訝道:“啊?你娘竟然對你嫂子那麼好?那她還動不動哭天抹淚的回來。”
姜採月道:“那是這兩年不慣着她了,人要是識慣,慣着點沒什麼,可是遇到不識慣的,你越慣着她,她就越覺得你好欺負,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非得把你踩在腳底下不可……”
說着她見許趕生媳婦低頭,她問道:“怎麼,是不是她們也欺負你了?”
許趕生媳婦頭垂得低低,道:“她們對你娘都那樣,我一個外地嫁過來的媳婦,你說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