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採月應了一聲,親兄妹的,總不能連這點事都不幫忙,畢竟嫂子不在家,只是單純的幫哥。
應完她便出門走了,邊走還在想着,再有三天就要過年了,霍鐵硯一個人守着小石屋,多冷清,真不知道他一個人要怎麼過……
回到家裡燒了燒兩屋的炕,又做了些家務,柳翠香知道她一個人在家,又過來坐了一會兒,說了點閒話,孔氏和姜盛喜回來,翠香便走了。
姜盛喜喝多了酒,回到家裡扎到炕上便睡了,孔氏和姜採月收拾了一下,兩人也要休息。
熄了燈之後,孔氏還在念叨着:“月,你大舅媽說明天讓你去送親,我沒答應她,蔣毛根那死樣,別再成親當天弄出點什麼事來。”
姜採月說道:“我大舅媽也是,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明知道我和蔣毛根不對付,還讓我去送親。”
孔氏說道:“可能是隻是順便說一下,你是秋芳的堂妹,不好意思不說唄。”
姜採月說道:“唔,她知道就好……”
說着忽然想到別的,說道:“對了娘,我老舅家和二叔家買咱家的豬肉,是不是都沒給錢呢?”
孔氏這纔想起來,說道:“哎呀,可不是咋的,你不說我都忘了,可不是沒給怎麼的!”
姜採月說道:“這都什麼人啊,馬上都過年了,還不給錢,是想賴下吧,不行,我明天我要去!”
孔氏想了想,說道:“算了,你別要了,還是娘去要吧,你老舅那兒的就算了,你姥姥住在他家,拿咱們點肉還要錢,你老舅媽就算給了,背後也指不定怎麼敲打你姥呢,要你二叔家的你也不能去,你都把你二嬸給打了,再去錢,你二叔不揍你纔怪,還是娘去,他們不敢惹娘。”
姜採月聽了不甘心,說道:“爲什麼我老舅家的就不要了,我看就他家的最應該要,他們要是對我姥好也就算了,給他多少我們都認,可是他對我姥本來就不好!”
孔氏說道:“不好是不好,可總比更不好強吧,你要完了,你老舅媽要是趁你老舅不在家的時候罵你姥,你說你姥多難受,還不會對咱們說。”
姜採月無語了,感覺姥姥在老舅家,娘就像被潘秀花掐住了喉嚨一樣,一點也不敢得罪人家。
不過既然娘這樣說,那自己也只能依了,不然真像娘說的那樣,姥姥因爲這件事受氣,娘知道了肯定埋怨自己,自己心裡也過意不去,潘秀花那樣對姥姥,早晚會有報應的,天不報人報,姥姥總有沒的時候,以後有她好瞧的!
母女兩個靜了一會兒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孔氏和姜盛喜就去孔繼德家了,今天孔秋芳出嫁,他們要到何家屯去送親。
他們走了,姜採月想想沒事幹,便把兩個屋子都燒暖,又帶了些辣白菜去了鎮裡,主要目的不爲賣菜,而是要把墓碑取回來,今天二十八,明天二十九,正是上墳的日子,明天再不立碑,總不能拖到年三十去,反正當初二叔和三叔也說,風水先生說臘月二十九是立碑的日子。
今天她帶的辣白菜不多,鴻升酒樓留下之後便沒多少,而且年前人又願意買東買西,雖然今天不趕集,卻也很快賣光。
賣完之後姜採月在街邊僱了一個馬車,到做墓碑的地方把墓碑取出,覈對過碑上的文字沒有錯誤之後付了定金之外的銀子,然後用紅綢把碑裹了,又用草袋子之類蓋好,把碑運回家裡。
車伕把墓碑卸下來,放在姜採月指定的位置,領了車錢離開。
西院的姜採蓮看到她在門口鼓搗,問道:“採月姐,你在弄什麼?”
姜採月不想讓她知道,說道:“沒弄什麼,蓋蓋院裡的東西,怕落雪。”
姜採蓮又問道:“姐,明天給爺奶上墳,你們家去嗎?”
其實姜採蓮還算好,不像姜採豔那麼多歪心眼,只是因爲家裡大人不讓她和姜採月來往,姐妹兩個纔沒那麼親,姜採月對她也不算很反感,說道:“嗯,去,我們一家都去。”
姜彩蓮小心地問道:“可是、可是我爹和我娘說不讓你家去,去也把你們趕走。”
姜採月擡頭看了看她,見她還是個小孩子,有嘴無心,沒和她一般計較,說道:“我爹也是爺奶的兒子,我家爲什麼不能上墳,你爹孃愛說什麼說什麼,反正我們會去的,好了,你別和我說話了,回頭看你爹孃知道,又要罵你了。”
說完她先進屋去了,姜採蓮便也回屋去了。
姜採月回家的時候已經是過午,她回來沒多久,姜盛喜便先回來了,姜採月見只有他一個人,問道:“哥,咱你自己回來的,娘呢?”
姜盛喜說道:“大舅和大舅媽在家哭,捨不得秋芳,娘在那邊勸呢。”
姜採月撇嘴,說道:“娘也是好心,讓大舅家把姥姥接過去,他們不接,如果接了,家裡多一個人,不是也就不會那麼空了。”
姜盛喜說道:“你這丫頭,咱就這麼沒人情味兒呢,不勸大舅媽,還不勸大舅了,那咋也是咱孃的親哥。”
姜採月有氣,說道:“我怎麼沒人情味兒了,沒人情味兒,這幾天會在他家累得狗一樣。”
姜盛喜不愛聽她說話,道:“行了行了,你那個嘴,和娘一樣沒好話,我走了,到鎮時去取碑,趁着人家沒關門拿回來,明天還得給爺奶立碑呢。”
姜採月說道:“行了,別去了,什麼事都等你,黃花菜都涼了,我已經取回來了。”
姜盛喜十分意外,說道:“你去取回來了?”
姜採月說道:“是啊,你沒看房檐底下多出東西。”
姜盛喜跑到外面看了看,回來說道:“月兒行啊,連這事都能記得,可讓我省事了。”
姜採月說道:“那當然了,你當我像你媳婦那樣,一天到晚啥事也不管。”
姜盛喜無語了。
姜採月又說道:“對了哥,明天咱們早點去吧,剛纔我還聽採蓮說呢,二叔和三叔賭着氣,明天要和咱家幹架,咱們早早去把碑立上,堵他們嘴去。”
姜盛喜點頭,說道:“嗯,好,那明天咱就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