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已成他砧板上的魚肉,司空青御便不想隱瞞,“坦白的講,我今天沒打算讓你活着從這裡走出去。”
唐翩躚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莫名其妙被綁來這裡,說不怕是假的,但她也不會因爲一句話就嚇得方寸大亂。
俗話說的好,既來之則安之,隨機應變吧。
“你倒是夠直接!”冷眼看向司空青御所在的大致方位,她譏誚出聲。
當做是對他的讚賞,司空青御眼角微揚,盡顯狂傲,“我這個人一向光明磊落,明人不說暗話。”
彷彿聽見很好笑的笑話般,唐翩躚沒忍住的嗤笑起來,“光明磊落,你也配用找個詞?我看你壓根兒就不知道這幾個字怎麼寫吧!”
赫赫有名的毒梟不止一次的被一個年紀跟他女兒差不多大的年輕女孩當衆羞辱,當事人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和先前一樣反常,面露不悅的蹙了蹙眉,饒是也沒動怒。
但他手底下的人有些沉不住氣了。
身爲司空青御的得力干將,阿豪豈能容忍他人這麼藐視他的主子。
倏地從褲腰後摸出一把,怒氣騰騰的朝唐翩躚衝過去。
在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阿豪把口直抵她腦門。
沒料到這幫人手裡還有,唐翩躚呼吸一窒,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她倒是不怕死,剛被連家趕出來,說實話她現在是生不如死。
只是,她還有個女兒要照顧。
若她今天命喪於此,他日阿寺一旦再婚,後媽背地裡刻薄孩子怎麼辦!
身爲一個母親,生死關頭,她不得不考慮這些。
“敢諷刺我們舵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齜牙咧嘴的威脅了唐翩躚一番,阿豪扣動扳機,準備一打爆她的頭,正好替他們家舵爺解決了這個隱患,省得髒了他老人家的手。
面對即將而至的死亡,唐翩躚倒也不懼。
坦然的閉上眼睛,她默默在心裡跟女兒道別說對不起。
就在唐翩躚誤以爲她馬上就可以下去跟父母團圓的一刻,耳邊再度揚起了那個不怒自威的王者之音。
——“住手!”
面露不悅的睨了一眼什麼都好就是容不得別人對他這個舵爺有氣但又不想把她怎麼樣的無奈表情,“口齒挺伶俐。”
悶哼了幾聲,他轉怒爲笑,藉機開起了她的玩笑,“阿肆平常應該吵不過你吧?”
唐翩躚很不給面子的回以冷笑,“吵不吵得過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勞你這個外人操心。”
“現在又說我是外人了,剛剛是誰急着跟他撇清關係?”
跟她鬥嘴讓司空青御有了一種返老還童的感覺,他甚至享受的直眯眼。
“嘴巴長在我身上,愛怎麼說,隨我高興!”
唐翩躚也不知道她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像火氣特別大。
不知道是不是被姜芙蕖氣得,她現在只想找個人大吵一架。
望着眼前這個尚且還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子,司空青御除了會通過她和妻子一樣的臉想起妻子年輕時的樣子,還想起了女兒上官翎小時候和他鬥嘴的快樂時光。
“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別告訴我是誰,我不感興趣。我只想知道你爲什麼抓我,別的你說再多都無益!”
她越是表現出不想聽,司空青御就越想跟她分享他和女兒之間化不開的心結。
“你讓我想起了我女兒,她跟你一樣冰雪聰明伶牙俐齒。”
唐翩躚先是一愣,然後趁機又揶揄他,“如果你的女兒知道她父親在外面濫殺無辜,肯定會對你失望透頂。”
司空青御自嘲的彎了彎脣,表情漸漸變得憂傷,“她不理我已經很多年了。”
“活該!”扯起一抹冷笑,唐翩躚抓住機會繼續刺激他,“肯定是你壞事做得太多,連你自己的女兒都看不下去,明智的選擇跟你脫離父女關係!”
搖頭笑笑,司空青御高深莫測的眼神緊鎖她不放,“你在我的傷口上撒鹽,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殺了你?”
酷酷的勾脣,唐翩躚一臉的視死如歸,“怕你,我就不是唐翩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