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雙雙眼睛裡，沒有任何的情緒，就是純粹的紅。
紅的瘮人。
“嚯。”
姜祁很不走心的感嘆一聲，說道：“大場面。”
這個反應，讓相柳分魂們愣了一下，但馬上就反應過來。
青蚩笑着問：“看來，姜真君之前一直在演戲？你一開始就知道我們的存在？”
“你是這裡的主魂？”
姜祁卻不回答，只是饒有興趣的問道。
此話一出，青蚩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裡，主魂。
這兩個詞一出來，青蚩就感到了不對勁。
“你知道我們的法門？”
“有點難。”
姜祁笑着點點頭，說道：“我花了半個時辰才捋清楚，雖然都是分魂，但分魂之間也分主次，就好像一棵樹，每一根枝丫上都帶着若干葉子。”
“而你，應當就是枝丫，而其他人，則是葉子，是這樣吧？”
“你在說謊。”
青蚩皺眉，搖頭道：“半個時辰，看透我的法門，這不可能。”
“是誰告訴你的？大禹？還是昊天？”
姜祁笑了笑，說道：“說實話，你還真輪不到這兩位出手對付你，甚至多看一眼都欠奉。”
“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高，伱如今不過是一個苟延殘喘的餘孽。”
“至於我半個時辰參透你的秘法.愛信不信。”
青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還沒等他開口，姜祁就繼續說道：“其實我很好奇，你不像是傻子，更不是看不清形勢的人。”
“你也應該知道，現在這個時代，有妖族的生存空間，卻沒有妖神的。”
“爲什麼要出來冒頭？而且是以這種冒犯天庭的舉動？”
這是姜祁一開始就存在的疑惑。
相柳不是傻子，能在人皇與天帝的輪番清算之下還存在的妖神，不可能沒學會謀定後動。
但相柳這次搞的事，說實話，有些小打小鬧。
也就是相柳本身有些扎手，但也就是扎手而已。
大天尊以往的監察，不過是懶得付出代價罷了。
但如果還不識趣，要跳出來，那就純屬自找死路。
現在的三界，是人族的，是天庭的，唯獨不是妖族的。
所以，相柳的這個操作真的很迷。
“想知道？”
青蚩的神色突然變了。
原本的難看，疑惑驚訝，都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戲謔。
“姜真君的演技不錯，但我們的好像也不差？”
“到剛纔爲止，我們演的怎麼樣？”
姜祁聞言，眼睛眯了起來。
“你的目標，一直都是我？”
青蚩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
而後，眼中紅光暴漲！
“嘶！！”
將近五百隻相柳分魂，從在場每個人的識海竄了出來，互相糾纏在一塊，變成一個令人作嘔的蛇團。
密密麻麻的鱗片與腦袋閃爍着詭異的光。
“嘶！！！”
所有的相柳分魂在青蚩的指揮下，衝向了姜祁！
即便是姜祁，在這等攻勢之下，也被攝住了心神，眼睛變的呆滯起來。
來自上古妖神的秘法，不是那麼好抗衡的。
但姜祁卻一點都不慌。
青蚩眼看着，那無數冒着紅光的眼睛逼近姜祁，然後慢慢的侵入姜祁的識海。要成了！
他不禁咧嘴一笑。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局，爲的不是別人，正是姜祁。
從一開始，相柳的一連串動作，都是在鋪墊，都是在爲了讓姜祁入局。
他當然知道大天尊和人皇的眼裡沒有自己，但也正是因此，纔給了他機會。
一個能夠和姜祁正面相對的機會。
北海衆神成了傀儡，想要解決，難度不上不下。
最後來的人，只能是姜祁，因爲在大天尊看來，這是一個歷練姜祁的好機會。
但如果這就是相柳最開始的目的呢？
拿姜祁的命，換金烏太子的精血！
這纔是相柳這一番佈置的原因。
他當然知道這裡面的風險，也知道最後很可能會引出大天尊親自出手。
但他必須去賭一把。
妖族，需要一位金烏皇者！
而現在，只要掌握了姜祁，至少就有了和大天尊對話的資格！
然而.
“三教之中無上品，古來唯道獨成尊。”（這句話在現實中的釋義不做解釋，但放在這裡，三教說的是人闡截，也不是沒有上品的意思。而是三教之中的，都是無上的品階的意思。只是化用，不要代入現實釋義。）
輕歌慢吟的聲音從姜祁的周身響起。
卻並非是姜祁開口，而是姜祁身上的簡樸道袍！
只見那道袍發光，阻擋了一切異常。
“果然來了！”
青蚩冷哼一聲，並不意外，擡手揮灑出一道神異的波動。
這波動只出現了一瞬間，但卻帶着無法言喻的偉力。
“哈！”
然而，眼看着姜祁身上的古樸道袍馬上就要暗淡下去。
下一刻，一聲輕笑響起。
“誅仙，陷仙，絕仙。”
淡漠的聲音帶着無匹的霸道。
這讓青蚩神色大變！
“不是玄都！”
“你是！！！”
“錚！！！”
淒厲的劍鳴打斷了青蚩。
只見三道絕兇的劍光沖天而起，僅僅是餘波，就讓青蚩變成了無意義的碎肉。
但是，這劍光卻沒有去管在場的相柳分魂，而是被不可言說的偉力駕馭着，破開了空間，不知道去了何處。
姜祁的神色無比的古怪。
因爲他的腦海裡多了一道聲音。
“小子，三日後還你，現在你太師叔祖要去追寶貝。”
“這寶貝上古之後便了無聲息，這是唯一一道存在於世間的氣機。”
姜祁默默的站起身，整理衣冠，對着已經融合的空間裂縫恭謹的拱手行禮。
“弟子姜祁，預祝太師叔祖一切順利。”
“惟願太師叔祖聖壽無疆，聖德無量。”
如此，三拜之後，姜祁直起身子，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明白了，一個個都是千層餅。
就我傻乎乎的認爲這是考驗。
咋你們這些大佬都喜歡耍小孩呢？
姜祁無奈的搖搖頭，擡手，掐訣。
“玄玄大千，道妙無量，都天神聖，靈一法生！”
“恭請！”
“闡道神物，雲霄洞至寶，太華山天珍。”
“陰陽寶鏡。”
“嗡！”
姜祁話音落下，一面鏡子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姜祁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