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伴隨着一聲輕響,門被推開,敖洛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
手上還端着一個白瓷盅。
她來到姜祁面前,側身蹲下,輕聲呼喚:“姜祁?姜祁?”
“醒一醒。”
“唔?”
姜祁睡眼朦朧的擡起頭,見是敖洛,便笑道:“怎了?”
“你睡了許久,起來吃些東西吧,我煮了一碗蓮子羹。”
敖洛溫聲細語的說道。
說罷,轉身將那瓷盅放在了桌子上。
然後服侍姜祁起來。
姜祁很自然的配合着,坐到了桌子旁邊,毫不客氣的掀開蓋子。
“很香。”
“嚐嚐看。”
敖洛笑眯眯的說道。
姜祁舀了一勺,湊到嘴邊,卻沒有繼續,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敖洛。
“不用嘗就知道,這羹一定很甜。”
姜祁笑着擡起手,放在那蓮子羹之上,籠住水氣,手指一拈。
頓時,一抹粉色的氣機出現在了姜祁的手上。
“催情生欲,迷神亂心。”
“嗡!”
漆黑的長劍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敖洛的脖頸之後。
那引而不發,但卻讓人骨子裡的發寒的殺氣,讓敖洛周身僵硬。
姜祁卻只是繼續說道:“這似乎,是龍族的秘藥,起初,是爲解決龍族後代稀少,但後來卻被濫用。”
“我若是吃了這羹,恐怕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生出一個我的孩子。”
“你是誰?”
姜祁擡手點出一道神光,落在了敖洛的身上。
“嗡!”
敖洛的身形一陣扭曲,恢復了本相。
看面容,也是一位千嬌百媚的美人,眼角掛着淚痕,觀之生憐。
“真君饒命!”
女子嬌呼一聲,潸然泣下,慌忙道:“婢只是仰慕真君恩德,但深知自己不配,奈何無他法報答,不得已出此下策!”
“爲何變成敖洛之貌?”
姜祁挑了挑眉毛,問道。
“婢自知乃是蒲草之貌,不敢褻瀆真君,這才施了幻化之法。”
女子哭泣着,咬着下脣,良久,道:“也是爲了隱藏身份.”
“說。”
姜祁冷聲道。
“妾身.敖凝。”
“嗯?”
姜祁聞言一愣,皺起眉頭,說道:“你已經訂婚,甚至不日婚期在即,爲何做此等敗壞門楣之事?”
“妾身只是想報恩。”
敖凝低聲道:“若非真君,妾身怕是已經遭了蛟魔王毒手。”
“報恩的方式有很多,但無論如何,也不包括給我生孩子。”
姜祁冷哼一聲,絕仙劍再進三寸,道:“說實話。”
那兇戾的氣機,讓敖凝俏臉發白,下意識的說道:“妾身也是爲了給自己找一個寄託,找一個靠山!”
“繼續。”
姜祁不動聲色的說道。
敖凝哭泣道:“妾身並非自願匹配,而是被父王強逼。”“我那所謂未婚夫,乃是上古靈蛇異種血脈,父王強命我與他婚配,是爲了我們的後裔。”
“而妾身,不過是一個生子的工具罷了。”
說着,敖凝已經泣不成聲,但卻執拗的看向姜祁。
“與其誕下那長蟲的孩子,不如冒險與真君春宵一度,便是日後敗露,真君想必也不會不管。”
她好似破罐子破摔,把自己的一切想法都說了出來,陰暗的也好,其他的也罷。
姜祁靜靜的看着她。
就在敖凝忐忑的時候,姜祁說道:“既然你有隱情,看在洛兒的面子上,我明日與你父王分說,教他熄了這想法就是。”
“但今次之事,不得有第三人知,既是爲了你的名節,也是爲我不會被洛兒誤會。”
“你可明白?”
“妾身明白。”
敖凝忙不迭的點點頭,大着膽子看向姜祁,輕聲道:“敖洛姐姐真是好福氣,有真君常伴身側。”
說罷,她竟跪了下來,懇求道:“若是真君不嫌,妾願自薦枕蓆,終身侍奉,不求名分,更不求其他,只爲報答真君恩德。”
“還請真君莫要嫌棄妾蒲柳之姿”
說實話,這是一個很誘人的場景。
千嬌百媚的美人跪在伱面前,苦苦哀求你收下她,而且沒有任何的條件。
“起來吧,此事莫要再提,我今晚不曾見你,你也不曾來過。”
姜祁無奈的搖搖頭,擡手攙扶。
敖凝突然大着膽子反扣住姜祁的手腕,雙手緊緊的握着,淚眼朦朧的懇切道:“還請真君憐憫,便是不願,也請應妾身一個小小請求。”
不等姜祁開口,敖凝便小心翼翼的說道:“可否,讓妾抱一下您?”
姜祁聞言,遲疑了一會,還是站起身來。
敖凝喜出望外,乳燕入懷一般,飛撲進了姜祁懷中。
然後
“嗡!!!”
誅仙,絕仙,陷仙,三劍齊發!
三才陣勢樸實無華,但卻隔斷了一切感應。
敖凝的身軀驟然僵硬。
姜祁後退一步,看向敖凝微微張開的檀口。
似虛似幻的猙獰犬齒外暴,彷彿下一刻就會啃噬在姜祁的脖頸。
“現形。”
姜祁睜開天眼,玉虛真法轟然催動,一道彷彿實質的神光落在了敖凝的泥丸宮。
透過泥丸宮,神光直達靈臺紫府。
而在敖凝的靈臺識海之內,除了本身的龍族真靈之外,還有其他的不速之客。
那是一道猩紅的影子,長長的蛇身扭曲着,緊緊的纏繞着敖凝的真靈。
那蛇身之上,生有九頭,各具人貌,或美人,或青年,或老嫗,或頑童,不一而足。
這是相柳。
上古妖神,曾經是毋庸置疑的大羅巔峰神通者。
但現在.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更遑論如今天庭就是建立在上古妖庭的廢墟之上。
即便相柳躲過了巫妖量劫,但依舊免不了被清算。
而且是被清算了兩次。
大禹一次,大天尊一次。
但即便如此,妖神依舊是妖神,仍舊有興風作浪的底蘊。
依舊讓人不敢掉以輕心。
即便是如今的天庭,相柳也是當之無愧的禍害之一。
而且是輕易不能大動干戈的那種。
誰也不知道,這種上古妖族核心餘孽,如果瘋起來,會搞出什麼大活。
可即便是在如此嚴密的監視之下,依舊讓相柳找到了不算機會的機會。
姜祁心裡想着,打量着那相柳的分魂。
這玩意,應該怎麼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