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陰星綻放光芒,幽幽月華洋洋灑灑的落下,看起來美輪美奐,但只有九頭蟲知道,那背後是多麼恐怖的威壓!
“鎮。”
太陰星君朱脣輕啓,僅僅一個字,便將那九頭蟲冰封在了月華之中,無力的掉到了地上。
讓姜祁想不到的是,在這一連串的變動之後,灌江口的百姓們壓根就沒有逃離的意思,從始至終最多就是躲遠一些。
現在看到這九頭怪蟲被降伏,一個個的直接湊了上來,好奇的觀瞧。
“唉。”
一位老者被簇擁着,身穿華麗的祭祀袍,手中節杖頓了頓,嘆息道:“二郎爺爺近些年來修身養性,連這般的鬼東西都敢打上門來,真是人善被人欺。”
說罷,老者擡起頭,看到了那天空之上的太陰星君,昏黃的老眼中閃過了屬於二郎真君的神光加持。
“灌江口百姓!”
“拜!”
隨着老者一聲令下,一衆百姓紛紛跪拜。
老者道:“灌江口生民百姓,叩謝九天金闕廣寒太陰星君恩德!”
話音落下,一衆百姓齊齊複誦,如此再拜兩次。
姜祁認出了這位老者,乃是當代的二郎神廟祭司,嚴格來說,算是姜祁這個廟祝的手下。
但二者之間並沒有統管關係,一句話,都是在二郎真君手底下幹活,只不過因爲姜祁的身份特殊,這位祭司對姜祁很尊重。
面對一衆百姓的朝拜,太陰星君顯得很坦然,到底是有名的神祇,天底下供奉太陰星君的人也多的是。
“諸位不必多禮,此乃本君分內之事。”
太陰星君淡淡的說道:“此間事了,本君迴轉廣寒去也。”
兩句話挨的很緊,百姓們沒有察覺什麼不對勁,只有老祭司愣了一下,擡眼看向姜祁。
姜祁嘴角憋着笑,微微點頭。
這倒也不是姜祁臆想或者假傳聖旨,自己師尊的性子他可太知道了。
說白了丫就是一傲嬌怪,之前帶着姜祁去廣寒宮,甚至接下了撫養下一代太陰星君的事,都能看得出來,師尊和太陰星君之間,就差那麼一層窗戶紙了。
老祭司見狀,帶領百姓們再次下拜。
“我等恭送太陰星君!”
少了九天金闕的祝詞,看起來敷衍,但實際上卻不然。
果然,太陰星君在聽到之後,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恭送姨姨。”
姜祁也站在半空拱手行禮,只不過乃是傳音。
“你好生看護此地,等你師尊出關,必有獎賞。”
太陰星君也微笑着傳音。
言外之意則是,就算你師尊不獎勵,姨姨這裡也有獎。
“是。”
姜祁笑着點點頭,目送太陰星君離去。
而後,落下身形來,走到了百姓們的中間。
姜祁擡頭,看向那被冰封住,也不知還活着沒的九頭蟲。
擡手拍了拍,冰冷刺骨的意味從掌心傳來。
“康叔叔。”
姜祁回頭喊了一聲。
“在。”
康太尉越衆而出,警惕的盯着那冰坨坨。
“勞伱押着這怪回神廟,我已傳書真武蕩魔司,那邊會有人來接手。”
“唯!”
康太尉點點頭,帶着一衆草頭神,將那冰坨子扛走。
原地只剩下了姜祁妙音以及一衆百姓們。
“小姜廟祝!”
“哈哈哈哈,我就說咱們灌江口的大日子,小姜廟祝一定會回來!”
“你們是沒有看見,方纔小姜廟祝那叫一個威風,看來已經是仙人了啊!”
百姓們紛紛打着招呼,七嘴八舌的說着。
漸漸的,話題卻拐到了妙音的身上。
“這位仙子是小姜廟祝的朋友還是.”
“去去去,莫要瞎說!”“說起來,這位仙子方纔可是救了咱們的命,要不咱們給建個生祠?”
“沒見識,那不叫生祠,人家本就是神仙中人,該叫廟宇!”
姜祁打了個四方羅圈揖,笑道:“諸位,諸位,先停一下!”
衆人也都很給面子的安靜了下來。
“廟祝。”
老祭司開口說道:“這魔怪是什麼來歷?”
姜祁道:“這怪名爲九頭蟲,乃是昔年孫大聖取經之時攔路的魔怪,當時恰好師尊路過,便助孫大聖降伏此魔,可最後還是讓它跑脫。”
“如今,怕是來報仇的,不敢去找師尊,便盯上了灌江口。”
老祭司聞言,冷哼一聲,道:“這該死的畜牲還真會找時機,一下子攪的大家沒了興致。”
“因爲它在怕。”
姜祁笑着說道,見人們不解,便接着說道:“大家還不知道吧,師尊升官了!”
“奉玉皇大天尊金旨,咱家二郎真君爺爺如今已經是天庭一品的五方煊赫正神!”
“大家日後要改一下稱呼,不能稱真君,該稱神君纔是!”
說罷,姜祁解釋道:“也正是因此,這魔怪自知此乃他最後的機會,這才兵行險招,驚擾了大家。”
話說完,周圍卻一片安靜。
姜祁納悶的眨眨眼。
“這等大事怎不早說!”
老祭司第一個反應過來,原本的垂垂老朽變的精神振奮,好似活出了第二春。
他瞪了姜祁一眼,而後大聲的吩咐左右。
“來人!將玉像請回去,再召能工巧匠,齋戒三日之後,重刻牌位!”
“二郎神廟所屬,隨老夫來!我等要重新擬訂二郎爺爺的寶誥!”
“廟會由七日更改爲十四日!”
“明日!搭建祭天台,凡灌江口百姓,一道隨老夫祭天謝恩!”
老祭司有條不紊的安排着,最後一推姜祁,瞪眼道:“還有你個不知道輕重的小子,趕緊回神廟坐鎮,廟內所有祭器都要拔高一個規格!”
“這等大事,只有你這廟祝能做!”
“真是,年輕人不知道輕重,成了仙也是這樣!”
末了,姜祁又被瞪了一眼。
姜祁也只能無奈的苦笑,說道:“老祭司您先忙,晚輩這就回去。”
他明白老祭司的意思,在二郎爺爺升官這等大事面前,其他的都得完後排,可姜祁卻放在了最後才說。
也不怪他被老祭司瞪了。
說罷,姜祁拉着妙音,逃也似的離開了人堆,直奔二郎神廟。
路上,妙音一直憋着笑。
直到二人進了二郎神廟之後,姜祁纔看了她一眼,無奈道:“想笑就笑。”
妙音掩口輕笑,道:“咱們的大廟祝居然被訓成了這樣,也算是一樁奇聞。”
姜祁無奈道:“沒法子,那位老祭司可以說是看着我長大,也早就簽下了文書,壽終正寢之後,會直接成爲二郎神廟的祭酒官。”
說罷,姜祁掃視四周,然後有點傻眼。
問題來了,老祭司只說要把一應祭祀禮器都拔高一個規格,卻沒說具體要什麼樣子的。
而姜祁,完全不懂這些。
妙音看出了他的窘迫,道:“我來吧。”
“嗯?”
姜祁愣了一下。
妙音沒好氣道:“我也做過玄女廟的廟祝,而且現在看起來,似乎比你稱職些。”
姜祁如蒙大赦,諂媚的笑着請妙音仙子上座。
妙音無奈的看着他,說道:“我做一個單子,到時候你交上天樞院,自有一品大神的禮器祭器送來。”
“好。”
姜祁連連點頭,然後看着妙音在二郎神廟裡四處逛了起來,一邊逛,一邊記錄着什麼。
見狀,姜祁也沒有去打擾,轉身盤坐在了師尊的神像之前。
眼中帶上了思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