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長生大帝看着眼前跪地行禮的姜祁,微微一笑,也不見如何動作,姜祁便被一陣清風扶了起來。
“認出本座了?”
他笑眯眯的問道。
姜祁躬身道:“若是連掌教老爺這般的話外之意都聽不出來,晚輩又如何當得起太師祖方纔的誇讚?”
這話的言外之意則是:老爺子您向着晚輩,提點的很明顯,晚輩自然是上道的。
“哈。”
南極長生大帝輕笑,虛點姜祁,笑罵道:“滑頭,與你師祖當初一模一樣。”
“玉鼎當初也是你這般的滑頭,本座有無極大道,衆妙之門,他偏偏不學,只一心撲在劍道上。”
“煩的本座沒了辦法,將他扔到上清處,磨練了五百年,自己悟出來一道玉鼎殺劍,惹得上清那夯貨與我搶人,若非本座看的嚴,你如今該是截教門下弟子。”
姜祁聞言,小心翼翼的說道:“太師祖這話不全對,以我家師祖對您的孝心,對我教的忠心,二者擺在這,無論如何也不會改換門庭的。”
“哈哈哈哈哈。”
南極長生大帝哈哈大笑,不再去說這些東西,而是對姜道:“今日本座心情好,許伱三問,無不可答也。”
姜祁聞言,卻並非驚喜,而是陷入了沉思。
這是獎勵,卻也是考驗。
姜祁思索良久,垂手在旁,輕聲問道:“晚輩第一問,吾之師尊,您的徒孫楊戩,何時登臨大羅境界?”
南極長生大帝聞言,意味莫名的看了一眼姜祁,說道:“百年內。”
姜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在師尊閉關後,他查閱過相關的記載,凡是閉死關破大羅者,十之有九會功敗垂成,而剩下的那個一,也非得是少說千載,多說萬年也尋常的時間。
而現在,自家的掌教老爺金口玉言,楊戩百年內成就大羅仙!
這才姜祁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心,他不怕師尊閉關多久多久,只怕師尊突破失敗。
畢竟那可是大羅境界,便是再怎麼有把握,也不可能萬全。
收攏了心思,姜祁再次開口,問道:“晚輩第二問,太師祖您.現在是什麼存在?”
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奇怪,但南極長生大帝卻很明白姜祁在問什麼。
笑着指了指自己,說道:“此身乃是化身,卻也不是化身,比不得一氣化三清,卻也不差多少。”
“真要說的話,此身是我的兒子之一。”
“嗯??”
姜祁疑惑的眨眨眼,不太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雖然在前世知曉的神話傳說中,南極長生大帝是元始天尊第九子,號元始真王,但很明顯和姜祁現在知道的東西不一樣。
自家掌教老爺要是有孩子,還至少有九個,那不可能沒人知道。
可現在掌教老爺卻親口承認,南極長生大帝是他的兒子.
那現在與姜祁交流的到底是元始天尊還是元始真王?
若是後者,爲何姜祁方纔以對掌教老爺的大禮拜下,對方竟然敢認?
南極長生大帝輕歌慢吟,道:“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然,本座另闢蹊徑,闡明天道,以身代三,再約束道則,非是三生萬物,而是三生九。”
“所以,有了九個‘兒子’。”
姜祁聽的眼暈,明明是很簡單的說法,但就是不明其意,想要往深了去想,腦子裡卻只是一片混沌。
“啪。”
一個彈指打在姜祁的腦門,讓姜祁驚醒了過來,回神後,姜祁連忙下拜,道:“晚輩狂妄,眼高手低,覬覦大道,請太師祖責罰!”
“還有第三問。”
南極長生大帝只是笑呵呵的把姜祁扶起來,而後才說道。
姜祁這一次沉思良久,擡頭問道:“您爲何要親自送弟子去天外天?”
“有人希望天條改變,自然就有人不希望做改變。”南極長生大帝的答案並沒有在姜祁的意料之外。
“畢其功於一役,是昊天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
姜祁聞言恍然,笑道:“勞煩太師祖爲弟子奔波,弟子慚愧。”
“本座可看不出你的慚愧。”
南極長生大帝瞥了一眼面前的小滑頭,笑罵道:“小子,這次你去天外天,可真的是去贖罪的,至少在塵埃落地之前,你是一個罪人。”
“弟子明白。”
姜祁淡然的點點頭。
“走吧。”
南極長生大帝沒有再多說什麼,袍袖揮灑之間,姜祁的身影消失不見。
大帝眺望滿天白雲,嘴角微微一笑。
“滑頭的小兒。”
三個問題,一問師尊乃是孝,二問自己,乃是少年好奇心性,三問天條,乃是忠。
這三問,幾乎沒有任何一個是與姜祁自身有關的。
“便算你通過考驗。”
南極長生大帝說着,自己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姜祁再出現時,發現周圍已經滿是黑暗,不遠處,有一座城,城的兩側是巍峨的城牆,各自延伸到不可見的極遠處。
他發誓,自己距離那城,至少有萬里之遙,但就是這麼遠的距離,擡頭依舊看不到那城的最高點。
“小子,三問,卻無一問是爲自己的道途,是覺得本座沒那個本事指點你?”
南極長生大帝出現在了姜祁的身邊,如此問道。
姜祁微笑道:“待晚輩有朝一日晉升大羅,若太師祖覺得晚輩還算勤勉,祈求再賜三問,到了那時,纔是晚輩求太師祖指點前路的時候。”
“現在的話,太師祖若是出手,我家師祖可就沒臉見人了。”
“哼哼。”
南極長生大帝意味莫名的哼了一聲,甩手道:“你看那城,便是玄都城,連接玄都城的城牆,就是天外長城。”
“你要去的地方,便是這天外長城的某一段。”
“去休,去休。”
姜祁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感覺自己的腦門被彈了一下。
頓時,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姜祁幽幽轉醒,不自在的扭動了一下身軀。
一道道漆黑的鎖鏈帶着陰沉的血跡,綁縛在自己的身上,每一道鎖鏈的盡頭都鑲嵌在牆壁裡,這就導致姜祁只能貼在牆上。
這些鎖鏈帶着封禁法力靈炁的功能,不知其極限在哪裡。反正姜祁是一點也動用不了。
“嘩啦.”
姜祁扭了扭脖子,鎖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音,藉着一點點光亮,姜祁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三面鐵壁的牢房,除了自己這一面和門口之外,其餘兩面牆上也各自綁縛着一個人。
姜祁的目光固定在了左邊,瞪大了眼睛。
左邊牆上綁縛的那人也看了過來,對着姜祁微微一笑。
“真是何處不相逢。”
“姜道友,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