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卓……”
一直被林陽拽在手裡面的訛獸,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
“姓卓?”
陸熙影和陳圓圓齊齊一愣,她們倆是真沒有想到,歷史上有哪個姓卓的名人,既長的俊朗帥氣,又風度翩翩、溫潤如玉……最爲關鍵的,是能夠將琴彈得這樣好。
林陽的心中也充滿了疑問,想不出來的他,搖了搖頭,開玩笑地說道:“姓卓?總不可能是卓文君吧?”
訛獸舉起毛絨絨的小爪子,熟練的彈了一個響指:“恭喜你猜對了,他……不對,應該是她,就是那位寫出了名篇《白頭吟》的西漢著名才女——卓文君”
卓文君?
聽到這個名字,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這這怎麼可能”好幾秒鐘過後,林陽方纔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一臉的不相信:“訛獸,你是在逗我們玩嗎?他是卓文君?開什麼玩笑你剛纔自己都說了,卓文君是才女。既然是才女,那肯定就是女的。可是你的這位故交,怎麼看都是個男的好吧他怎麼可能是卓文君呢?”
不僅是林陽不相信訛獸的介紹,陸熙影和陳圓圓同樣不信。
性子比較急躁的陸熙影,一把抓住訛獸的耳朵將它提了起來,冷哼着訓丨斥道:“你這個老東西的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啊,居然連我們都敢騙他是卓文君?你當我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他要是卓文君的話,我就是李逵和張飛
“訛獸呀訛獸,你要是不願意說也就罷了,於嘛拿這樣的瞎話來糊弄我們?他明明就是個男的,怎麼可能是卓文君”陳圓圓的語氣雖然很平和,但她話裡的不滿還是能夠聽得出來。
“我沒開玩笑,也沒說瞎話,她真的是卓文君……”訛獸鬱悶委屈到不行。以前它不管說什麼話,哪怕是最最粗淺的謊言,別人也是深信不疑的。怎麼現在,說的明明是實話,林陽他們卻不肯相信呢?
還好,就在衆人質疑訛獸的時候,將古琴放到了茶几上面的中年男子開口了:“你們錯怪訛獸了,它沒有騙你們,我的確是卓文君。”
這話一出口,林陽他們頓時石化了。
訛獸說中年男子是卓文君也就罷了,怎麼就連中年男子自己也說自己是卓文君了?
這性別……也差太多了吧?
難不成,歷史上的西漢才女卓文君,其實不是女的,而是一個男兒身?
鳳求凰,也不是什麼屙絲追白富美,而是兩個好基友在高唱着‘菊花擡滿腚傷,的爆來爆去?
我勒個去啊……這也太狗血,太基情,太不和諧了吧?
林陽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和社會觀,似乎都在這一刻崩潰了。
“你是卓文君?你真的是卓文君?這……這怎麼可能?你明明就是個男的啊。”陸熙影和陳圓圓也被雷的夠嗆。要不是初次見面大家還不熟,要不是還有林陽這麼一個男人在場,她倆肯定會衝上去扒光對方的衣服,看看這自稱是卓文君的傢伙,究竟是男的還是女的。
自稱是卓文君的中年男子,臉上閃過了一抹無奈的苦笑。
“她真的是卓文君,至於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也是有原因的。”訛獸又一次開了口。
“什麼原因?”陸熙影和陳圓圓異口同聲的問道。
難道是變化之術?
林陽也好奇的猜測了起來。
既然他可以使用一葉障目符改容換貌,那麼卓文君是不是也能用類似的法術改變自己的容貌體態呢?不過,卓文君如果真的是用法術改容換貌,那麼她現在爲什麼不變回原來的模樣呢?只要她變回了女兒身,變回了本相,一切的問題也就能夠迎刃而解,何必像現在這樣無奈苦笑呢?
這裡面絕對藏着有故事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訛獸慢條斯理的咳嗽了一聲,然後斜眼瞄着衆人,哼哼着說道:“怎麼,你們很想知道原因嗎?難道你們就不怕,我又撒謊騙你們嗎?哼”
最後這一聲‘哼,,讓林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媽蛋啊……這兔子嬌哼起來,真的是怎麼看怎麼彆扭啊。
不過,從訛獸這番話的內容以及語氣來看,它對衆人剛纔的懷疑很不滿。
想想也是,自個兒明明說的全都是真話,卻偏沒人肯信。這樣的遭遇,換成誰也受不了啊。訛獸沒有直接摔門而出,已經是很厚臉皮…不對,是很客氣了。
雖然平時訛獸犯橫的時候,林陽都會讓黑咪出來收拾它。但在這個時候,懷柔政策顯然是比高壓政策要好很多。因此,林陽也就沒有將黑咪喚出來,而是笑着說道:“怎麼,生氣啦?好吧,剛纔我們懷疑你,是我們的錯,我們向你道歉……唔,要不這樣好了,爲表示歉意,改天請你去吃大餐賠罪怎麼樣?
前一刻還是氣鼓鼓的訛獸,在聽到了‘大餐,兩個字後,雙眼瞬間放光,脫口而出:“明天就去”
“沒問題。”林陽點頭答允。
對付吃貨,美食是最管用的。而訛獸,恰好又是吃貨中的老饕。
林陽這一招,還真是掐中了它的死穴。
在被一頓大餐收買後,訛獸總算是講述起了卓文君從女兒身變作男兒樣的原因:“當年司馬相如因病先亡,卓文君爲他守寡。一年後,就在司馬相如的忌日,將後事安排妥當了的卓文君,死在了他的墳頭上面。不過在死後,卓文君的靈魂並沒有前往陰曹地府,而是一路飄到了錦官城,飄到了琴臺古徑。因爲這個地方,是當年司馬相如向她彈琴示愛的地方。在兩人都活着的時候,曾經約定過,死後就算要去陰曹地府、要過奈何橋要喝孟婆湯,也要先在這個地方匯合,再一通前往。誰先死,誰就到這裡來等着另外一個人。不管是一年、兩年、還是百年、千年……”
聽到這裡,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到了自稱是卓文君的中年男子身上。
目光中,有欽佩,也有憐憫。
既然當初卓文君和司馬相如約定,死後要在琴臺古徑這裡相匯再一同前往陰曹地府。而現在距離西漢已經過了兩千多年,卓文君卻依舊逗留在人間、逗留在琴臺古徑這裡……那就只有一個原因:司馬相如的靈魂,一直沒有來過
訛獸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衆人的猜測:“只是,當時的卓文君,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在這裡一等,就是兩千多年而在這兩千多年的時間裡,她無時無刻不再思念着司馬相如。一兩年的思念或許沒什麼,但千百年的思念,卻足以⊥一個人的靈魂,漸漸變成她思念那人的模樣……”
思念的力量,竟然能夠讓卓文君的靈魂,漸漸變成司馬相如的模樣……這樣的事情,聽着覺得不可思議,但細細一想,卻也不是沒有可能。
望夫石的傳說,不也是因爲思念的力量所至嗎?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凡事只要是跟情掛上了鉤,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房屋裡面,陷入了沉默。
雖然訛獸這一段故事,講的很簡單,沒有什麼波瀾起伏。但衆人的心,卻是非常的震撼。
兩千餘年的苦等,只爲當初的一個約定。
要多麼大的毅力,要多麼深的愛戀,才能夠作出這樣的事情來啊。
這不是等一年、兩年,而是等了足足兩千多年
“我在錦官城裡,看花開花落,看朝代更迭。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我在這裡,只爲等你,只爲當初的那一個約定……”
卓文君沒有說話,可衆人都從她那略顯單薄落寞的身軀中,讀到了她內心深處對司馬相如說的這一句話。
你可以說卓文君傻,但不能否認,她對司馬相如的愛,已經超越了時間的束縛。
“我以前覺得,鳳求凰已經是一個很感人的愛情故事了。可沒想到,在鳳求凰之後,在司馬相如和卓文君死後,竟然還藏着一個更加感人、更加震撼的愛情故事兩千年,無數的朝代變遷。不變的,卻是一顆等待愛人的心……”陸熙影在感嘆之餘,用她那悅耳動聽的嗓音,輕輕地唱道:“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相戀只盼長相守,奈何橋上等千年……”
這一段唱詞,用在卓文君的身上,再合適不過。
她可不就是爲了愛情,在琴臺古徑這裡,等了上千年的歲月嗎?
只是,司馬相如去了什麼地方?爲什麼沒有按照約定,到琴臺古徑這裡來
他是遇到了什麼意外嗎?還是早已經轉世輪迴了?
沒有人知道。
等到陸熙影一曲唱罷,卓文君的臉上早已經淌出了兩行清淚。
在伸手擦去了臉上的淚痕後,她衝着陸熙影笑了笑,感激道:“唱得真好聽,謝謝你。”
隨後,她將目光投向了訛獸。
一貫沒心沒肺的訛獸,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卻是那麼的難看和尷尬。
有問題
林陽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