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輝,安和寺路7號還需要去留意一下,不要讓房東太太發覺我們都已經走了,人去樓空的話,會引起她的警覺。”凌雲鵬思考着還有哪些地方需要及時補漏。
“凌哥,你放心,我已經跟房東太太打過招呼了,說是你出門採風攝影去了,戲癡閉門構思寫文章,這兩天就我和哪吒兩個人在家吃飯,讓她少燒幾個菜。”阿輝沒想到凌哥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凌雲鵬望了望阿輝,笑着用右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阿輝,你還真是個鬼機靈。”
阿輝笑了笑:“凌哥,你再睡一會兒吧。待會兒你還要和我一起去新住處呢。”
凌雲鵬點點頭,確實,剛纔跟阿輝和守義說了會兒話,就覺得有些疲憊了,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快把身體養好,讓傷口快點痊癒,後面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解決呢,於是便又躺下休息了。
秦守義很快就把那間獨門獨院的屋子租下了,房東見這間凶宅租出去了,心裡也喜滋滋的,拿了錢便走了。
秦守義連忙驅車來到隆源旅店,跟傅星瀚碰了面,把情況跟他說了一下,傅星瀚也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於是跟秦守義一起去伯爵夫人的房間,跟她講明利害關係。
“爲什麼?我們爲什麼又要搬走?”伯爵夫人沒想到剛過了一夜,她又要搬到其他地方去了,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讓她難以適應。
“夫人,昨天你也看見了,我們老大爲了把安娜接過來,都已經受傷了,現在你家附近都是警察,而柳爺的人也到處在找你,也許很快他們就會發現你藏身在這兒,而且這裡人多嘴雜,你又是一個外國女人,太引入注目,所以我們老大讓你跟我們住在一起,你現在跟我們走就是了。我們不會害你的。”傅星瀚把情況跟伯爵夫人挑明,讓她意識到自己除了跟着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了。
伯爵夫人沉思了片刻,她知道傅星瀚說的是真的,從昨天凌雲鵬受傷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來,昨晚她家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安娜也不會如此驚魂不定,凌雲鵬也不會在去接安娜的時候,身受重傷。
“好吧,我相信你們,尤其是你們的老大。”伯爵夫人站了起來,同意跟秦守義他們走。
傅星瀚去前臺辦理了退房手續,店老闆很是納悶,不是說好了一天一塊大洋的伙食,現在怎麼才吃完早餐和午餐就走了。
“小姐,你今天早上給我的伙食費我還沒用完,還剩些錢。”店老闆把剩下的法幣還給傅星瀚。
“不用了,老闆,不好意思啊,臨時有點急事,只能退房了。”傅星瀚又從手袋裡拿出一塊大洋遞給店老闆。
店老闆十分納悶,不敢接這塊大洋。
“老闆,如果有人問起那兩個外國女人的事情,還請你守口如瓶,你就當我們幾個從來沒來過。”傅星瀚想用這一塊大洋充當封口費。
店老闆起初懷疑這幾個人挾持了這兩個外國女人,這些人會不會是綁匪啊?不過看上去那兩個外國女人對這些人態度很是恭敬,照理說,那兩個外國女人,尤其是那個像貴婦一樣的女人應該非常傲慢,非常憤慨纔對,但從她的眼神裡,完全沒有驚恐,憤怒,厭惡這種神情,反而是感激,欣賞,期待,尤其是對昨晚進來的那個受了傷的男子,這個貴婦居然很是心疼,用手帕給他止血。這麼看來這夥人並不是挾持了這兩位外國女人,而是在幫助她逃命。
店老闆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擡頭望了望傅星瀚,把大洋收下了:“放心,小姐,我當是什麼也沒看見。”
傅星瀚笑着點了點頭,隨後走出旅店,上了車,秦守義立刻啓動,雪佛蘭朝華龍路駛去。
華龍路上的這戶獨門獨院的院子後面有一塊凹進去的空地,秦守義就把汽車停在了這兒。秦守義把房門打開,伯爵夫人進來看了看,雖說這裡的環境和設施條件跟她的小洋樓不能比,但這裡確實比較僻靜,住在這裡確實要比住在旅館裡更安全,只是伯爵夫人也沒料到,自己會一下子淪落到如此境地,這都是那張藏寶圖惹的禍。
其他都好說,就是這裡沒有電話,要知道她現在最迫切的就是接聽瓦西里的電話,如果在這裡常住的話,簡直是與世隔絕。
“夫人,你就先住在這間屋子裡,有什麼需要,你告訴我們,我們會盡可能滿足你的。”秦守義把兩間朝南的並排的房間中大一點的那間留給伯爵夫人和安娜住。
“那你們住哪裡?”伯爵夫人望了望自己的那間房子,又望了望四周。
“我們就住剩下的兩間。”秦守義指了指隔壁的這間和對面朝北的那間。
“嗯,還可以,要是有電話的話就好了。”伯爵夫人聳了聳肩。
這時,院門開了,阿輝攙扶着凌雲鵬進來了。
伯爵夫人一見,趕緊上前兩步,跟凌雲鵬擁抱了一下,碰到凌雲鵬的傷口,凌雲鵬打了個寒戰,眉頭皺了一下。
“哦,林先生,你終於回來了,你的身體怎麼樣了?”伯爵夫人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凌雲鵬還是有些氣虛:“夫人,你就在這兒將就幾天,等你家那裡警報解除了,你再回去。”
伯爵夫人點點頭:“林先生,你們幾個就一直住在這裡嗎?”
“是啊,這是我們的家,我這也是爲了夫人的安全着想,原本想讓夫人住好一點的飯店,但現在外面風聲很緊,所以只能委屈夫人和安娜跟我們幾個住一塊兒了。”
“沒關係的,這裡挺不錯的,謝謝你,林先生,爲我和安娜考慮得這麼周到。“伯爵夫人很有禮貌地向凌雲鵬表示感謝:”哦,林先生,請問這裡附近有沒有電話局,我想跟我的家人通個電話。”
“電話局有是有,不過離這兒很遠,而且現在夫人不宜拋頭露面,我剛纔坐黃包車過來的時候看見街上都貼了夫人的照片,警察局正在尋找你和安娜。”凌雲鵬講的是事實,警察局因爲伯爵夫人和女傭的失蹤而發出了尋人啓事。
“警察在找我,這有什麼關係,我又沒有犯法?或許警察還能保護我。”伯爵夫人並沒有覺得警察尋找自己是件麻煩事,相反,她認爲可以藉助警察來剷除柳爺。
“夫人有所不知,這柳爺的把兄弟就是警察局長的內弟,警察如果找到你,那不就是等於柳爺也找到你了嗎?昨天夜裡我把安娜接出來的時候,已經出了命案,你現在出去不等於是自投羅網嗎?”凌雲鵬把其中的利害關係再度挑明。
“但是,我住在這裡,與外界失去了聯繫,連打個電話都不行,這跟坐牢有何區別?”伯爵夫人懊惱地坐在了椅子上。
“夫人要是想打電話的話,其實很好解決的。”凌雲鵬慢悠悠地說道:“我二弟的一個朋友就在電話局,讓他拉根線過來不就行了?”
凌雲鵬朝秦守義望了望,秦守義馬上明白了,凌雲鵬想要讓他私接一根電話線,這對於秦守義來說,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