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鵬清楚當初在鴻恩寺的寮房裡,高子睿讓金嘉琪將一些實驗數據資料和製劑流程用相機拍攝下來,讓金嘉琪帶回組織,讓我軍自行生產抗鼠疫APM試劑。可後來因爲救護車上只有三個空位,凌雲鵬安排秦守義帶着高子睿和沈芝筠離開,因而金嘉琪只能留在山上,金嘉琪不能和高子睿及沈芝筠一起下山,於是臨行前她便將膠捲交還給了沈芝筠,因爲高子睿的手稿無法帶下山,所以那三卷膠捲成了高子睿今後進行研製生產APM試劑的唯一倚仗,畢竟這凝聚了高子睿的全部心血。
“金小姐,今天很晚了,你就留在這裡過夜吧,明天你再回去吧!”凌雲鵬主動挽留金嘉琪。
金嘉琪珍惜和兄長相處的每分每秒,見凌雲鵬主動挽留她多待個晚上,金嘉琪心裡甭提有多高興了,她連忙點點頭:“謝謝凌隊長,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沒多久,楊景誠回來了,帶回了好多可口的酒菜,大夥兒一看,高興壞了。
“啊呀,鳳爪,我就饞這一口。”阿輝興奮地直接用手拿起一隻雞爪啃了起來:“真香,真好吃。”
“我也來嚐嚐。”傅星瀚擠到前面,用手拿起一塊五香牛肉就往嘴裡塞,邊嚼邊點頭:“不錯,是大富貴酒樓的五香牛肉。”
“你這張嘴還真是叼。”楊景誠指了指傅星瀚:“吃吧,我今天把大富貴剩下的熟食全都包圓了。”
“哇,老楊,你今天可真是豁出去了,下半個月不過啦?”凌雲鵬捶了楊景誠一拳。
“看見你們一個個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高興。”楊景誠說着,眼睛紅了。
確實,自凌雲鵬幾個入住了博仁診所之後,他們之間相處融洽,楊景誠早已把這些人當作是自己的親兄弟,他在家時就是排行老大,所以對下面的弟妹多有照顧,無奈後來由於饑荒,戰亂,疾病,他的幾個弟妹都相繼過世,而父母也早已離世,老楊家也就他一根獨苗了,所以他將這份親情轉移到了凌雲鵬這些人身上,像兄長一般關心,照顧着他們。
自上次秦守義把高子睿夫婦送回來後,告訴楊景誠他們雲霧山上的危急情況之後,楊景誠和林曼芸就一直替他們捏了把汗,牽腸掛肚,如今終於見到他們活着回來了,內心的喜悅無以言表。
秦守義見楊景誠眼裡淚光閃爍,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抿了抿嘴,感動得無語。
“來來來,我給諸位斟酒,祝賀大家凱旋而歸。”楊景誠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給在座的每一位斟滿酒,然後舉杯慶賀妙影別動隊的隊員們勝利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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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爲我們死裡逃生,幹。”凌雲鵬舉起酒杯,跟大家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酒杯發出悅耳的碰撞聲,大家爲這次歷經九死一生還能團聚在一起而感慨萬千。
隨後,傅星瀚將他們在雲霧山上遇到的種種艱難險阻,坎坷困頓,又是如何一一化解的驚心動魄的過程,繪聲繪色地告訴了楊景誠夫婦,聽得這夫婦二人時而張口結舌,時而凝神靜氣,時而義憤填膺,時而淚光閃爍,時而開懷大笑。
“來,大家舉杯,這杯酒,我提議,敬裴俊傑,張勇,李立峰三位,他們也是我們的好兄弟,他們的壯舉給我們中國軍人長臉了。我要向上峰報告,給他們請功。”凌雲鵬內心激盪不已,拿着酒杯的手不停地發顫。
聽完凌雲鵬的一番話之後,大家都沉默了,紛紛將酒杯裡的酒灑向地面,以寄託他們的哀思。
“雲鵬,你們這次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我和曼芸都聽得直起雞皮疙瘩,太驚心動魄了,沒想到你們不僅完成了任務,還消滅了這麼多的鬼子,你們這次可是立大功了。”楊景誠眼含熱淚,一仰頭,喝乾了杯中酒:“要是多幾個像你們這樣的,何愁不把這些東洋鬼子趕出中國去?”
大家頻頻碰杯,慶賀這次歷經種種劫難而絕處逢生,也慶賀這次不僅圓滿地完成了任務,讓高博士和他的未婚妻逃離了魔窟,順利到達上海,而且還用智謀消滅了一個鬼子大隊,真是可喜可賀,可圈可點,可歌可泣。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點醉意了。
“哪吒,我交給你的那隻鐵盒呢?”凌雲鵬醉眼惺忪地轉過頭來問秦守義。
“在呢。”秦守義從貼身衣袋裡掏出那隻鐵盒交給凌雲鵬:“老大,給。老大,這裡面是什麼呀?很重要是嗎?”
“這裡面裝的可是寶貝,那是高博士千辛萬苦搞出來的實驗數據資料,我得物歸原主。”凌雲鵬一邊將鐵盒子放入自己的口袋裡,一邊故意把這個信息透露給金嘉琪。
果然,金嘉琪一聽鐵盒裡裝的是實驗數據資料,心頭一喜,當初自己把所拍攝的資料交還給了高子睿夫婦,原本以爲這次再也得不到這份珍貴的資料了,不覺有些遺憾,沒想到凌雲鵬居然搞了個備份資料,倘若能將這份實驗數據資料帶回組織的話,那我根據地也能自行生產抗鼠疫試劑了。
雖說如今國共合作,共同抗日,但和老蔣打了多年的交道,我黨深知即使在國軍內部,也有嫡系與非嫡系之分,更不用說八路軍,新四軍這些個對老蔣而言,是異己分子,精良的武器裝備根本就指望不上,其他物資也是少之又少,所以就算國軍能夠成批量生產出抗鼠疫新藥,也基本上投放到嫡系部隊中去,不會顧及到我八路軍,新四軍的狀況,我軍只能靠自力更生,方可自給自足。所以若是我軍自己也能生產這種試劑的話,這對我軍前線戰士而言,無疑是一則福音。
所以,金嘉琪決定想方設法把這幾卷膠捲拿到手。
今天晚上大家太高興了,除了林曼芸和金嘉琪,所有的男人都喝得酩酊大醉,慶功宴結束之後,那四人搖搖晃晃,相互攙扶着朝二樓走去,忽然凌雲鵬掙脫秦守義的手,轉身向樓下的診室跑去,跑到診室裡的臺盆前,嘔吐起來。
“啊呀,凌隊長吐了,我去看看。”
正在幫林曼芸收拾桌子的金嘉琪見狀,連忙來到凌雲鵬身邊,一邊幫他拍背,一邊將手伸進凌雲鵬的上衣口袋裡,將那個鐵盒子取出,把裡面的膠捲放入自己的褲兜裡,隨後把空盒子又放回凌雲鵬的衣袋裡。
其實凌雲鵬雖然有些醉意,但腦子還是相當清醒的,金嘉琪的行竊水平根本無法與阿輝相提並論,金嘉琪的一舉一動他都心知肚明,這是他故意給金嘉琪創造的行竊機會,特意等其他人走了之後,跑到診室的臺盆前來嘔吐,因爲這個位置沒人會注意到金嘉琪的舉動。
見金嘉琪已經得手了,凌雲鵬裝模作樣地嘔吐完畢,他只當是自己醉的不省人事,渾然不知自己鐵盒子裡的膠捲已經被竊了,吐完之後,自己又搖搖晃晃地上樓去了,金嘉琪要攙扶凌雲鵬上樓,被凌雲鵬擺擺手,拒絕了。
金嘉琪拿到膠捲之後,就在診室的病牀上躺下睡了。這些天在雲霧山上的經歷太驚心動魄了,她感到又疲憊又激動,又難過又高興,又驚懼又振奮,五味雜陳,難以平靜。她好想踏踏實實地睡上一覺,能快點進入夢鄉,把在雲霧山上的這些經歷告訴自己的爹孃。
凌雲鵬躺在二樓的1號病房裡的大牀上,輾轉反側,雲霧山之行確實是他此生最難忘的一次歷險,凌雲鵬腦海裡不斷閃現這些天在雲霧山上發生的點點滴滴,林林總總的畫面,這些畫面令他的內心感到洶涌澎湃,蕩氣迴腸,久久難以平靜。
直到凌晨兩三點,凌雲鵬才漸漸入睡,他真的是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