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記者來過?“馮海泉看了一眼餘濤。
“對,昨天有個《新民報》的記者,好像叫林亞楠的來過。“田藝煊向馮海泉解釋了一下:“他也問了我很多關於謝爾蓋的問題。”
“那個記者也沒鑰匙,不知他怎麼進去的?難道是爬進去的?“餘濤摸了摸後腦勺。
馮海泉望了望這幢小別墅,圍牆不算太高,像他這樣的身手也能爬進去,於是他後退兩步,隨後加速,一個箭步往上一竄,趴在了牆檐上,隨後雙腳一用力,跨過牆檐,跳了進去,之後打開房門,讓田藝煊和餘濤一起從大門進來。
田藝煊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他好奇地到處張望:“沒想到謝爾蓋還在這裡還搞了個小天地,可惜還沒裝飾完,否則應該更別緻一點。可惜啊,現在真的是人去樓空了。“
三人去了二樓臥室和客房,馮海泉拉開一些抽屜看了看,大多數抽屜都是空的,隨後大家又回到了一樓,這裡有些畫作和雕塑,最吸引眼球的是那堵牆上那些五顏六色的小方格子,每個格子裡都畫了一些花鳥魚蟲,飛禽走獸,山水景觀等小作品。
馮海泉走到這些小方格子畫作面前,用手摸了一下,覺得有些奇怪:“哎,田教授。你看看這些畫是畫在什麼材質上的?“
田藝煊走過來摸了一下:“嗯,不像是畫布那麼硬質,也不像絹帕那樣柔軟,還很有彈性,這應該是牛皮,羊皮,豬皮?“
“你說這是皮質的?“馮海泉回頭望了望田藝煊。
田藝煊點點頭:“應該是,那這些作品就是紋身啦,也就是刺青。“
“哦,謝爾蓋教授還會紋身?“馮海泉好奇地問道。
田藝煊搖了搖頭:“我不清楚他還有這種嗜好。“
“這裡有沒有地下室?“
“應該有吧,這裡附近的別墅結構都差不多,我去問一下吧。“餘濤說着要往外走。
“不用了,我看見地下室的入口了,就在客房旁邊。“馮海泉指了指一個小入口,這個入口不仔細看,還真找不着。
三人走進地下室,這裡有一張寬大的工作臺和一把轉椅以及一張單人牀,工作臺上是一排的五顏六色的墨汁,旁邊放着一排銀針。
“看來這個謝爾蓋果然在這裡搞他的刺青藝術。“馮海泉拿起一瓶墨汁看了看:”從這些墨汁消耗的數量來看,謝爾蓋教授應該給不少人紋過身。“
“真沒想到這個謝爾蓋如此多才多藝。“田藝煊拿起墨汁看了看,搖了搖頭,笑了笑。
馮海泉注意到工作臺的下面有一個垃圾鉛桶,鉛桶裡有一些灰燼,馮海泉取了一些灰燼用手捻了捻,像是紙灰,而後在牀下又發現了一隻金玲耳環。
馮海泉把這隻金玲耳環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覺得有些眼熟,忽然他想起這隻金玲耳環跟在伯爵夫人家女傭笸籮裡看見的那隻耳環是一對。
“難道謝爾蓋是給伯爵夫人的女傭紋身?“馮海泉心裡不禁產生了疑問。
安娜雖然沒有了性命之虞,但經過這場驚恐之後,人虛弱了不少,伯爵夫人甚是着急,因爲今天下午她就要跟薩繆爾見面了,而安娜必須一同前往。她着急地望着安娜蒼白的面容,心急如焚。
阿輝一早去買早餐,順便把今天的報紙也買了回來,凌雲鵬一邊吃着大餅油條,一邊拿過《申報》,頭版頭條居然是:安和寺路兇案告破,惡霸柳大虎已歸案。旁邊配有兩張照片,一張是柳大虎雙手被銬,兩名警察站在其身後的被拘捕的照片,另一張是馮海泉與張昌林兩人手持“包公再世,爲民除害”的錦旗,露出燦爛微笑的照片。
這一令人震驚的消息頓時吸引了屋裡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面面相覷,這個結果太出乎意料了。
秦守義拿過報紙,仔細地看了看這位馮探長的照片:“這個人好像有點面熟,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馮海泉,馮探長?“
“是呀,報紙上不是對他大吹特吹嗎,哪吒,你想跟他套近乎啊?“傅星瀚衝秦守義呵呵一笑。
秦守義憨憨地笑了笑,把報紙放在桌上。
伯爵夫人連忙指着拿着柳大虎戴手銬的照片問凌雲鵬:“林先生,這個柳爺是不是被抓起來了?”
“是的,夫人,那個害你的柳爺終於被拘捕歸案了。”
“你能給我念念嗎?”伯爵夫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好的。”凌雲鵬拿起報紙,清了清嗓子,唸了起來:“深受全市民衆關注的安和寺路兇殺案日前已經告破,爲此我們專門走訪了負責此案的探長馮海泉先生。
馮探長給我們介紹了案情的基本情況:案發當日的七時許,案犯柳大虎因與俄籍貴婦在仙樂斯舞廳產生齟齬而聚衆鬧事,大打出手,致使仙樂斯舞廳被迫中斷營業,大批顧客被迫逃散,隨後柳大虎及其爪牙一起被帶往警局,經教誡後釋放。
但其劣性不改,伺機報復,當晚十時許,案犯駕車來到俄籍貴婦住所,圖謀不軌,兩名爪牙與三名前來偷盜的黑衣人發生衝突,兩名爪牙將三名偷盜者殺死後準備逃離,然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正當二人逃離現場之時,被守候在外面的黑衣人的同夥殺死,而那幾名黑衣人目前警方正在追捕過程中。
由於此案涉及多國外交,所以案情細節不宜對外公佈。而柳大虎是本案的主謀,且此人一貫爲非作歹,橫行霸道,被稱爲滬上一霸,多年來民衆“談虎色變”,深受其苦,如今惡霸伏法,此乃大快人心之好事,不少民衆得知這一喜訊之後,額手相慶,並對偵辦此案的馮海泉探長深表讚許和敬意,馮探長年輕有爲,頂住壓力,不畏強權,爲民除害,是警界的一股清流,是華人的表率。”
“這麼說柳爺被抓起來了,我們都安全了?”伯爵夫人興奮不已,但隨即嘆了口氣:“唉,沒想到這短短的數天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幸虧那天晚上你們把我送到了旅館裡,要是回家的話,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不知伊凡諾夫現在情況怎樣了?”伯爵夫人喃喃自語道。
“肯定沒事,他肯定在醫院養傷呢。”阿輝安慰着伯爵夫人:“我聽說柳爺的幾名手下和伊凡諾夫都被送到醫院去了,我那天特地去了警察局附近的這個醫院,看見那裡有幾間病房前面站着不少警察,一打聽,說是幾個人打架打成重傷的,其中還有一個俄國大力士。這個馮探長能把案子查得這麼清楚,肯定是大力士告訴他的,所以,夫人,你放心吧,伊凡諾夫肯定沒事。”
伯爵夫人聽阿輝這麼一說,也稍稍安心了。
伯爵夫人對安和寺路的兇殺案一無所知,只知道安娜逃出來時遇到了柳爺等人的追擊,死傷情況並不明瞭,凌雲鵬當然也沒提及此事,只說是遇到一點麻煩而已。但現在回過頭來想想,真的是後怕。
當然,凌雲鵬,秦守義,傅星瀚和阿輝這四人對這個結果也是驚訝萬分,沒想到這個神探馮海泉居然助了他們一臂之力,不僅讓他們四個真正的案犯逃出生天,而且還把柳大虎和櫻機關的人——伯爵夫人的對頭,他們的潛在威脅也一一剪除,這個馮海泉還真是他們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