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說了,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蒼瀾淵毫不遲疑地拒絕。
“可是……”冷玉不肯死心,期期艾艾地擡頭。
蒼瀾淵已經長嘆道:“我知道你心裡擔心的是什麼,或許有其他的辦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能有什麼辦法?”冷玉的眼中掠過一絲絕望。
蒼瀾淵眉頭緊鎖,沉吟片刻,突然說道:“或許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冷玉不解地開着他。
只見蒼瀾淵挑了挑眉,正色說道:“我回頭稟了父王,將弘軒交由你來撫養,以後你就是弘軒的親孃。”
“真的嗎?”冷玉錯愕地擡頭,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蒼瀾淵心中其實也有遲疑,可看着冷玉眼中的希望,實在是不忍心讓她失望,只好牽強地扯了一記笑容,重重地點頭道:“當然是真的。弘軒是我的長子,你又是太子妃,讓弘軒跟着你長大才是最合適的選擇!”
冷玉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驚喜。
蒼瀾淵看在眼裡,更加堅定了心裡的想法,繼續說道:“何況,弘軒的孃親已經去世,你也不用有其他的擔心。”
冷玉紅着臉,點了點頭。
可很快卻又面色黯淡下去。
“怎麼了?你不喜歡弘軒?”蒼瀾淵蹙眉。
冷玉輕輕搖頭嘆道:“弘軒那麼可愛,我怎麼會不喜歡他。只是弘軒他喜歡的是靜妃,在他的心裡早已經將靜妃當作孃親,就算我想,只怕弘軒他也不願意跟着我。”
蒼瀾淵不由得一愣。
確實,弘軒那麼倔強,他一向就不太喜歡冷玉,只怕要他心甘情願地認冷玉爲娘,有些難度。
“我不願意看到你們父子因爲我而心生嫌隙。”冷玉面色凝重,憂心道。
她越是這般說,蒼瀾淵越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他冷哼一聲,不以爲然道:“靜妃那樣怎麼能教好弘軒?弘軒他不過年幼,一時迷了心竅的,等時間長了,他自然會明白我的用心。”
“淵……”冷玉頓時紅了眼眶。
蒼瀾淵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幽幽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
“淵,謝謝你。”冷玉埋首在蒼瀾淵的胸前。
蒼瀾淵看不到她的表情,卻分明感覺到胸口溼了一大片。
“傻瓜。”蒼瀾淵收緊雙臂,寵溺地說道:“今天我留下來陪你。”
懷中的人兒卻分明一僵。
“怎麼了?不願意?”蒼瀾淵忍不住調笑。
被說中心思的冷玉慌張地推開他的胸膛,支支吾吾解釋道:“沒,沒有,我怎麼會不願意嘛!只是,只是……”
“那就是高興的傻了眼了?”蒼瀾淵繼續笑道。
“呵呵,也,也許吧!”冷玉面露尷尬。
剛纔因爲孩子的事情,她太過於掉以輕心,差點忘了她這宮中還有一個隨時可能會被點燃的炸彈。
無論如何,今天她都不能讓蒼瀾淵留下來。
就在她盤算着怎麼將蒼瀾淵打發走的時候,小順子匆匆進來。
冷玉心頭頓時一喜,率先問道:“小順子,你這麼急匆匆過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回太子,太子妃,皇上請太子過去一趟……”小順子連忙說道。
蒼瀾淵皺了皺眉,他和父王因爲疫區的事,昨日一宿沒睡。一大早又因皇后的病情一陣折騰,他忙着來跟冷玉解釋沒有顧得上休息,想來父王那邊,因着皇后的關係也未必能夠休息。
這會又急匆匆請他過去?
蒼瀾淵略有爲難。
剛纔是他親口說要留下來陪冷玉的,可現在卻……
冷玉似乎看穿他的遲疑,急忙說道:“淵,你的心意我明白,不過父王找你想必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你還是趕快過去吧!”
“可是你真的不介意?”蒼瀾淵忍不住問道。
換做平日,她一定會心裡不舒服,就算再怎麼隱忍,多多少少也會在臉上流露出一些不滿。可現在看她的神色,卻好像迫不及待要趕他走一樣。
蒼瀾淵的眼中不免掠過一絲疑惑。
冷玉面色一陣尷尬,支吾道:“那個,那個……“
“嗯?”蒼瀾淵微微挑眉。
冷玉遲疑片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佯裝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只是想着,弘軒的事情總是要稟了父王的,既然現在父王有事找你,或許正是個機會……”
“你想的倒是周全。”蒼瀾淵點了點頭,這才應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過去。我明日再來看你。”
說完,更是依依不捨地在她的額頭落上一記深吻。
冷玉緊緊地閉上雙眼,面上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尷尬。蒼瀾淵心裡琢磨着一會該怎麼跟父王說,自然沒有察覺出來冷玉的異樣。
蒼瀾淵匆匆出了屋子,卻看到廊子裡,若月正一臉兇相地訓斥着小丘,不由得拉下臉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蒼瀾淵快兩步上前。
若月眼底掠過一絲慌亂,卻很快變了變臉色,殷情地上前回答:“回太子,奴婢只是在跟小丘鬧着玩呢!”
鬧着玩?
蒼瀾淵心頭一聲冷哼。
剛纔若月臉上猙獰的表情他可是看的分清,蒼瀾淵的視線不屑地掃過若月,最後落在眼神閃爍的小丘身上,再次問道:“你們剛纔是在幹什麼?”
“太子,我……”若月急急地想要說話。
蒼瀾淵卻是一記警告的眼神掃過,她這才訕訕地住口,卻不忘警告地瞪了小丘一眼。
小丘的身子明顯的一顫,好一會才支吾道:“沒,沒什麼?”
“小丘……”蒼瀾淵揚了揚嗓子。
小丘心頭一顫,雙腿一軟,不由得跪了下來,嘴裡呢喃道:“太子饒命,太子饒命……”
那驚慌失措的神情讓蒼瀾淵心頭的疑惑越來越濃。
若月在一邊急得直跺腳,終於還是忍不住道:“太子問你話呢!還不好好地回答。”
說着,還不忘悄悄掐了一把小丘。
小丘痛得眼中含淚,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回太子,剛剛只是奴婢做錯了事,若月姐姐在指點奴婢了。”
“是嗎?”蒼瀾淵明顯不信。
可小丘在若月惡狠狠的眼神下,卻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蒼瀾淵心中雖已經明白了原因,可到底是冷玉手下的丫鬟,他也不便太多插手,只是臨走時不忘叮囑道:“如果是這樣倒是最好,可本宮還是要提醒你們兩個,在這東宮之中,本宮最討厭看到的就是勾心鬥角的畫面,你們最好不要惹事。”
“是……”若月已忙不迭地點頭,全然不顧蒼瀾淵眼中的不屑和小丘眼底的恨意。
待蒼瀾淵離開後,冷玉這才鬆了口氣。可她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完全地綻放,在回頭看到身後的白子烈後瞬間凝固。
“主公……”她連忙起身,尷尬地開口。
“看來他對你還是不錯……”白子烈緩緩走來,看似微笑,眸中卻盡是冷冽。
冷玉頓覺周身一陣寒意,低着頭不敢應答。
白子烈在她的面前站定,伸出手,扣住她的下巴,緩緩地擡起她的臉。冷玉被迫對上他陰狠的雙眸,只見他嘴角含笑,臉上卻盡是嘲諷:“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歡的你這個人,還是僅僅只是這張臉……”
冷玉瞬間臉色煞白。
“怎麼不說話?”白子烈佯裝不解地挑眉。
冷玉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主公說的是,蒼瀾淵縱使對屬下百般恩寵,也不過只有屬下有這張臉罷了!”
“知道就好。”白子烈用力地捏緊她的下巴,厲聲道:“不要以爲有了蒼瀾淵的寵愛你就可以忘記過去的一切,你給我記着,既然我能讓你擁有這張臉,同樣,我也能毀了她……”
冷玉驚悚地瞪大了一雙杏眼,眼底滿是恐慌。
不,她絕對不能失去這張臉。
“屬,屬下絕對不敢對主公有二心。”冷玉連忙哆嗦着說着。
白子烈一臉不滿地質疑道:“沒有二心?如果沒有二心的話,剛纔爲何本殿主只見你苦心積慮地算計着想要撫養皇長孫,卻絕口未成提及本殿主留在宮中的事?”
“屬下只是還未曾想要該如何光明正大地將主公留在宮中,況且……”冷玉爲難地看着他。
白子烈危險地眯起雙眼。
冷玉咬着牙,繼續說道:“況且想必那朱靜和木清漓等人都是見過主公的,要是主公就這麼留在宮中,豈不是危險的很?”
冷玉實在想不明白,爲何白子烈突然提出想要留在宮中,這萬一要是讓蒼瀾淵起了疑心,只怕對她們的計劃有害無利。
白子烈自然明白冷玉的意思,可他卻只是冷哼道:“這就看你的本事了,只要你能說服蒼瀾淵,就算朱靜和木清漓知曉我真正的身份又能如何?”
冷玉不敢置信地擡頭,看着白子烈眼裡的那一抹算計,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只是,這一切真的會那麼簡單吧?
冷玉的眉頭越擰越緊。
“屬下明白了,屬下一定會盡力想辦法讓主公能夠名正言順地留下來。”冷玉點了點頭,眼神中有幾分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