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兒,這麼着急讓我們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孝元帝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鴻軒緊緊地拉着薛皇后的手一臉的狐疑。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蒼瀾淵先是領着如玉行了禮。
“不必多禮,到底怎麼回事?”孝元帝敷衍地揮了揮手。
如玉起身對着李太醫說道:“李太醫,煩請你告訴皇上皇后一聲,這瓶子裡裝的是什麼?”
鴻軒擡眼看去,身體不由得一顫。
“軒兒,怎麼了?”薛皇后不由得低頭問道。
鴻軒搖了搖頭,不解地看向蒼瀾淵,可是蒼瀾淵卻不看他,而是死死地盯着李太醫。
所有的視線一下子彙集到李太醫的身上,李太醫連忙跪下道:“臣惶恐,不敢有所隱瞞,這瓶子裡裝的是一種慢性毒藥。”
鴻軒頓時面色慘白,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不知如果此藥被吃了以後會有何症狀?”冷玉繼續問道。
“這……”李太醫略有遲疑。
“你但說無妨!”蒼瀾淵厲聲道。
李太醫這才說道:“此藥初食時並無症狀,不過如果連續服食的話,就會讓人滿滿地喪氣心性,變成行屍走肉一般!”
“什麼?這世上居然這般惡毒的毒藥?”孝元帝大驚失色。
薛皇后嘴角微顫,沒由得一陣心慌,忐忑問道:“這藥難道是太子服食的?”
冷玉面色凝重,緩緩地閉上眼點了點頭。
孝元帝和薛皇后不由得相視一眼。
只聽蒼瀾淵冷笑一聲,嘲諷道:“或許父王和母后應該好好問問鴻軒,這藥到底是誰讓他給他父王吃的。”
“鴻軒?這怎麼可能?”薛皇后的下意識地袒護:“他只是個孩子。”
“沒錯,他只是個孩子,可是居然有人就這樣利用一個孩子,難道母后不覺得此人用心太過歹毒嗎?”蒼瀾淵咬牙切齒。
“不,不會的。”薛皇后一個勁地搖頭。
孝元帝回頭看了一眼鴻軒,那張小臉早已煞白,顯然是知道這瓶藥的。他雖是於心不忍,卻不得不問道:“軒兒,你父王說的可是實情?這藥卻是你給他的?”
鴻軒點了點頭,卻又很快地搖頭,語無倫次地說道:“不,不會的,孃親分明說這是補藥,這怎麼可能是毒藥,不,不會的……”
話一出口,薛皇后的身形頓時搖搖欲墜。
孝元帝連忙扶住她,無奈地搖頭。
皇后去了一趟天牢回來後,就非求着他一定要救靜妃出來,他實在拗不過也只好硬着頭皮找淵兒詳談一番,苦口婆心,好不容易纔說動了淵兒。
可眼下這個情形……
蒼瀾淵的眼神幾乎能殺人,冷笑着:“呵呵,這就是你們費盡心思要救的人……”
“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他胡說八道。”鴻軒手指着李太醫,一個勁地搖頭。
李太醫連忙保證:“皇上,微臣不要胡說,如果皇上不信可以讓太醫院的其他太醫來看。”
“也許這是有人故意陷害……”薛皇后着急地說道:“依本宮看來,這分明就是有人想置靜妃於死地,所以偷偷換了藥……”
“母后總不會認爲這個人是我吧?”蒼瀾淵冷聲道。
“我……”薛皇后不由得皺眉。
“這瓶藥至始至終都一直在我身上,如果說果真有人想要加害靜妃,那麼那個人就只有可能是我了!”蒼瀾淵緩緩地閉上雙眼,自嘲道:“總不見得我想要害自己吧?”
“不,也許……”薛皇后還是不肯死心。
蒼瀾淵已經搖了搖頭,打斷道:“夠了,母后不用再說了。”
“皇上……”薛皇后將希望寄託在孝元帝的身上。
可孝元帝只是無奈地搖頭,嘆道:“好了皇后,依朕看來,這靜妃的事還是交給淵兒自己處理吧!”
“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她,是她故意要陷害靜妃的……”薛皇后指向冷玉,堅定地說道。
“母后……”蒼瀾淵忍無可忍,厲聲喊道。
薛皇后微微一顫。
冷玉拉了拉蒼瀾淵的衣袖,輕輕地搖頭,示意他不要動怒。
蒼瀾淵一聲長嘆,無奈說道:“玉兒不顧喪子之痛,本已經答應放過靜妃,只可惜靜妃她居心叵測,母后如果還要冤枉玉兒,真正是叫兒臣心寒了。”
“我……”薛皇后無言以對。
縱然她相信靜妃絕對不會害太子,可現在的情況,卻根本是百口莫辯。
天牢。
“哥哥,你怎麼來了?”當朱靜看到一臉沉重的木清漓時,脫口問道,可想了想,卻又莞爾笑道:“看來蒼瀾淵是不打算放我出去了。”
木清漓深吸一口氣,無奈問道:“那你可猜到是何緣故?”
朱靜微微一愣,隨即嘆息道:“這麼說來,我們還是輸了。”
“或許墨玄說的沒錯,你就根本不應該冒這個險。”木清漓忍不住懊悔。“也不至於現在這般,你可知道,現在宮中早已傳遍,你利用鴻軒給太子消毒的消息。只怕不要多大的功夫,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大容的子民只怕都會知道。”
朱靜卻是笑問道:“哥哥此話差矣,難道我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身上迷迭香的毒將他侵蝕嗎?”
她給鴻軒的藥確實是毒藥,只不過這藥被蒼瀾淵吃了卻也是真正的解藥。
想要解迷迭香的毒,只能是以毒攻毒。
當初墨玄之所以阻攔她回宮,就是擔心如果被人發現這是毒藥,會有所誤會。何況,這毒還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解了的,所以她迫不得已才求助鴻軒。
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就被發現了。朱靜不免覺得有些可惜,只希望他體內的迷迭香能夠被解個六、七成纔好。
“那現在你還是不打算離開這裡嗎?”木清漓忍不住問道。
朱靜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自嘲笑道:“我現在要是跑了,豈不是更讓鴻軒難爲?”
本來這件事她已經夠對不起鴻軒的了,不用看,她都能想象的到鴻軒現在痛苦的模樣。他一定很想問一問她爲什麼要害他父親吧?
朱靜只覺得嘴角有些苦澀。
“唉……”木清漓卻也是無能無力。
“哥哥……”朱靜突然擡頭。
“怎麼了?”木清漓疑惑地問道。
朱靜卻又搖了搖頭道:“沒,沒什麼。
只是我現在被關在天牢,墨玄還煩請哥哥多加照顧了!”
“放心吧!”木清漓點了點頭,無奈道:“那我先走了,你多加小心。”
朱靜聳了聳肩,自嘲道:“放心吧!這裡至少有那麼多人保護我,很安全。”
木清漓眼底掠過一絲異色,卻沒有多說什麼,倉促離去。
而朱靜目送他離開後,才從袖子中取出凝魂珠,喃喃自語道:“哥哥,對不起了。”
自從在軍營時木清漓將凝魂珠取走,就一直貼身收着,她求了幾次,他都不肯給她,更是不告訴她緣由。
如今,她深陷天牢,墨玄又靈力盡失,可白子烈的靈力卻是越來越厲害,她必須早點將白子寒的靈魂收入這凝魂珠之中,否則讓白子烈捷足先登的話,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她不敢耽擱,將早已經爛熟於心的招式一一使出,果不其然,當她微弱的靈力被投放到凝魂珠上時,凝魂珠突然一亮。
她連忙大聲喚道:“白子寒……”
瞬間,在凝魂珠上的光亮一陣閃爍,一道白光‘嗖’地一下飛了進去。
朱靜只覺得身體一軟,勉強扶住牆壁纔不至於倒地。
而凝魂珠的光亮漸漸黯淡,直到完全恢復成一顆黯然失色的珠子時,突然徑自飛進了她的袖中。
朱靜正覺得奇怪,卻聽的一道熟悉的聲音:“朱靜,你這又是何苦?”
白子烈?
想來這凝魂珠之所以悄然飛入她的衣袖中,都是因爲白子寒感受到了他的到來吧?
她下意識地側過身子,擋住這隻手臂,冷哼道:“這裡可是天牢,你來幹什麼?”
“我來帶你走。”白子烈自信地說道:“大容王朝很快就會改朝換代,你還是不要再執迷不悔了,那個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這麼做。”
“值不值得,我自會判斷,不需要你來勸我。”朱靜固執地說道。
白子烈不免氣惱,咬牙說道:“朱靜,你今日若不跟我走,一定會後悔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勞你掛心。”朱靜轉過臉去,威脅說道:“要是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否則我要是一不小心鬧出什麼動靜,惹來那些守衛可就不好了。”
“笑話,我會怕那些守衛?”白子烈一臉的不屑。
朱靜忍不住搖頭,譏笑道:“是嗎?既然你不害怕那些守衛,那麼想來我張羅兩聲也是無妨的吧?”
“你……”白子烈一時無語。
要說這區區天牢的守衛,他自是不放在眼裡。只不過,如果現在打草驚蛇的話,只怕會壞了明日的大計。
白子烈心中遲疑。
朱靜看在眼裡,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繼而嘲笑道:“怎麼?害怕了?”
“朱靜,我再說最後一次,你最好現在就跟我離開這裡,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白子烈急匆匆說道。
朱靜卻搖了搖頭,挑釁道:“如果你執意想要帶我走,那就用你的靈力抓我走算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很厲害的嘛!”
“該死……”白子烈終於忍無可忍,低聲咒罵。
朱靜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你要是再不走,我可叫人了。”
白子烈跺了跺腳,卻是不敢再耽擱,瞬間消失在朱靜的眼前。
朱靜臉上的笑意漸漸散去,自言自語道:“敢情這天牢還真是個不錯的地方!”
當聽到蒼瀾淵下令將她押入天牢的時候,她還覺得奇怪,現在想一想,這天牢早在大容王朝初立之時,就被龍神設下結界。
這也就是她敢挑釁白子烈,白子烈無可奈何的原因。
只是,蒼瀾淵這麼安排,難道?
當一道靈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時,朱靜不由得擰緊眉頭。
或許,只是她想多了吧?